第21章 做做公益
子曾经曰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的我们较古人来说,都相对现实,不求修成正果、羽化成仙,但求大富大贵,妻妾成群。
我和李冬在进门之时并未发现那张纸条,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才出现在鞋柜上面——这只能说明,那人一直在跟着我们,是趁我们在屋内搜查之际,将纸条贴在了门口的墙上。这样的话,他离开这里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应该没有跑远。
我拎着铁锤一路奔到楼下,扫视了一整圈,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只有一个老头儿在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往前走,除此之外,空无一人。我也没有太多失望,敌暗我明,而且对手还是个擅长一刀毙命的超级杀手,能被我一个黑车司机抓到的话,恐怕他会一头撞死吧。
我没让李冬送我,他便带着那两张纸条回警局了。我也奢侈了一把,打了一辆车回去,过了一把当乘客的瘾,只是掏钱的时候微微心疼了一把。
本来我想再去那条通往小树林的深沟处搜索一圈,但回到二厦时天色已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白天和公维正破案期间也来过几个叫车的电话,但生命当头,我也顾不上拉活儿,直接设置了陌生人拒接,直到回家才取消了屏蔽设置。
没过多久,公维正的几名同事又来到二厦,让我带着去219室搜查取证。但219室早就彻底消过毒了,那几名同事也没能提取到有用的信息,只在防护栏下面的墙体上采集到了一点血迹,没什么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于大富的。
做完现场取证,我将他们送走,那才回到了家里。我打开空调,冲了一壶茶,点上一支烟,找到了一个直播足球比赛的频道,依靠在床头上享受这短暂的宁静。激烈的足球比赛并没有让我兴奋,相反,我看了十几分钟也没记住这双方是什么阵容,因为我满脑子里都是这两起凶杀案。就目前所有的信息来看,我只有找到这两个案子的凶手,才有机会寻找杀害秦楚的人,而我余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找到他,并且“养”他一辈子。
这世上的大部分恨意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化,但我心中的恨意却随着岁月的流转而日渐增长,与此同时,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秦楚是那么超凡脱俗而又冷艳孤傲的姑娘,她从不与人为敌,也从不与人为友,永远不会去那些诸如迪厅、ktv之类的喧杂之地,每天只是独来独往,穿梭于图书馆和教室宿舍之间……直到认识了我,终于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感化,沾染了一些凡夫俗子的气息,学会了撒娇、嬉笑,甚至学会了对我耍流氓。
每每思及这些片段,嘴角都会划过一丝笑容,但通常维持不了三秒,笑过之后,就是无休止的痛苦。
这时有人给我打电话要坐车,我才缓过神来,和乘客越好地点之后,我抽完那支烟,一口闷掉了杯里的浓茶,穿衣下楼。这些天以来,自从有了那只铜鱼的线索之后,我渐渐对拉活儿没有那么热衷了,太多希望变成了失望,最后还是林小茜帮我找到了一点点线索。
这个乘客是生面孔,看那样子应该是刚搬来二厦的租客,身材瘦小,穿着朴实,带着细框眼镜,看着起来文质彬彬,上车之后经过一番聊天得知他是一个公益助学项目的负责人,专门给山区里的一些贫困生进行资助,帮助他们完成学业。最近准备跑跑无柳市南边的部分乡镇,二厦是城市的最南端了,所以在这里租了套公寓,便宜还便捷。听到他是做贫困助学的,顿时肃然起敬,下车的时候我直接告诉他:“我的车对你没有限制,以后只要你用车,随时随地招呼我。”
他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递给我名片:“那太谢谢您了,您能这么支持我们,说明您肯定也是一位善良的爱心人士,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王振远,以前是一名山区教师,现在专门做贫苦助学了,请问您贵姓啊?”
我说:“王老师不必客气,叫我阿飞即可。”
王振远道:“谢谢了!以后还请多关照!刚才您给我发的照片我看到了,如果有相关线索,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您。”
我说:“啥时候用车最好提前联系我,届时有冲突的话,我就把其他人的推了。”
王振远感动道:“那真是太感谢了,这个社会上还是有很多好心人的。”
我说:“没什么,对于那些穷困孩子,咱别的忙也帮不了,踩两脚油门也算尽一点绵薄之力。”
同王振远道别后,我又接到了林小茜的电话,正好她要下班回家,我顺路就把她捎了回去。路上林小茜很兴奋地跟我说着她的创业情况,说她找到了一个非常有实力的合伙人,足以成为她坚强的后盾。我耐心听完她的讲述,从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人嘛,能走在光明大道上比什么都重要。
到了二厦,林小茜下车时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转而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扔在副驾驶上就跑开了,是我最钟爱的白将,望着她纤瘦的背影,我无奈的笑笑,为什么这么懂事的一个姑娘会有这么痛苦的人生呢?不过感慨过后我又笑了,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生呢?
不过我不喜欢把悲苦放在脸上,也不会将痛楚道于人听,谁家还没点糟心事儿呢?大家都把负面情绪宣泄出来的话,地球恐怕要折寿。
上楼刚进屋,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瞅,是满身坟圈子气息的那位,大灯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梗着脑袋就冲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床被子,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床上划好自己的区域了。
我一把将他拖下来问道:“你这是啥情况?挖坟挖多了被女鬼附身了吗?往我床上钻什么?”
大灯伸出手指“嘘”道:“飞兄,小点声,我姐正到处找我呢,千万别让她发现我跑到这里了。”
我问:“你怕你姐做啥?她不是整天帮你擦屁股配罚款么?”
大灯道:“这回我姐玩真的了,非要把我弄回家去,我可不回去,我还没完成我的人生理想呢!”
我问:“说到底,你啥理想啊?”
大灯道:“我要出版一本小说!在书店里看到我的书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我说:“那你赶紧跟他们断绝关系吧,反正这辈子是回不去了,不如让你家里早做打算。”
大灯怒目圆睁:“飞兄,你这是信不过我啊,你是在质疑我的未来啊?”
我说:“对不起大灯,我不是质疑你的未来,我只是质疑你的实力而已。”
大灯哼道:“你们这些粗人哪懂文学的精妙?文学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浅薄,并非看着热闹的就是好文章,真正的好文,要从灵魂里迸发,从灵魂里结束,这样就赋予了作品以灵魂,待读者看书时,作品的灵魂又会在读者身上迸发,在读者身上结束,如此传导,那才是文学的本质!懂了吗?别管写什么,要有灵魂!”
我仔细想了想,告诉他:“为啥我感觉你说的像是小鬼附体似的?蹦蹦跶跶怕不是个机灵鬼吧?”
大灯气愤道:“飞兄!没想到你是个如此肤浅之人!”
我说:“对,我就是这么肤浅,那你还赖在肤浅之人的床上不走?赶紧滚,要是让叶寒那牲口看到了,还以为我不挑食呢。”
大灯摇摇头:“肤浅我也不走,让我姐逮到那就不是肤浅的事儿了。”
看大灯那脸色,是真的害怕他姐,不是装出来的,也不知他们家里是做什么的,能把大灯吓成这样。眼看他钻进被窝死活不走了,我只好收留他一晚。我指着床铺对他说道:“睡可以,一人一个被窝,别往我这凑,要是被我发现你伸胳膊蹬腿的,小心我一锤子砸你个灵魂出窍,让你天天去跟地下的大哥们交流文学去。”
说到这,大灯突然神秘兮兮道:“飞兄,不然我带你去挖坟吧?”
我说:“你给我闭嘴,听着没?再多说一句,我就敲你脑袋。”
大灯将嘴藏在了被子里,悄声道:“飞兄,挖坟可有意思了,我碰到了一件怪事你想听吗?”
我瞬间抽出铁锤跳到了床上,直接骑到了大灯身上,指着他的脑袋大声道:“我不知道那事有多怪,但信不信我一锤子把你送进坟里?”
大灯赶紧把脑袋缩进被我,自顾自的嘟囔道:“不听就不听,干嘛要吓唬人家。”
过了会儿,我看到大灯真的闭嘴了,那才从他身上下来,随后洗漱,脱衣,上床,等我躺下的时候,大灯已经打起了呼噜,对这位整天不食人间烟火、不按常理出牌的大神,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我都怀疑这哥们是不是从精神病院里被赶出来的,不然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我闭上眼想早睡,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大灯,”我拉下他的被子,把他从睡梦中拖回来,“你刚才说你挖坟的时候碰到了一件怪事,起来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