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哥带你潇洒去

我们如果无法成为别人的英雄，那就努力去成为自己的英雄。

公维正回头看到是我，愣了一下，问道：“阿飞？你怎么在这儿？”

我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公维正道：“那好，一起带走！”

我忙道：“我靠，可不能带走啊！我都挨了六下了，眼看他们就能离开了，你这么一带走，我前功尽弃啊。”

公维正道：“什么六下七下乱七八糟的，你跟他们一起跟我回去一趟再说。”

就这样，双方的几个带头人都被带去了局里……在里面做了一番讯问，好在大家心有灵犀，一口咬定是正常的比武切磋交流，没有任何的恩怨，这样以来，这些人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后还是放出来了。

金刚门和沾衣门里的人虽然平静地散去，但这个梁子却是结下了。尤其是赵甲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那感觉像是在看他老婆的情人一样。不过我终归算是被救出来了，只是我总感觉有些亏，毕竟最后白白挨了六下，但凡公维正能早来个十分八分的，我也不至于多挨那几下。公维正在我临走前还郑重的警告我，让我不要跟那些江湖中人有过多来往，不然以后早晚要吃大亏。说这些话时候的样子，像极了我妈。

我没有回家，而是跟着俞老四他们到了他们的汽修厂，他们对我刚才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硬抗金刚门六记绝招的义举表达了十三分的尊重与欣赏。我也对他们为了救我，不惜动用大量人力、不惜与金刚门结仇，前来救我的行为表达了万分感激之情。此情此景，大家情难自禁，胡老大立刻差人去外面打包了几道大菜回来，又开了几瓶泸州老窖，我们就在厂子里的办公室里酣畅淋漓的喝了一场。

此时我才意识到为什么古代的武侠江湖里都少不了酒，打架前喝酒壮胆，打架时喝酒鼓气，打架后喝酒总结……原来经历一场恶战后的酒是真的香，在经历了皮肉骨骼上的痛楚之后，因为秦楚而造成的心理上的阴郁之情却没有那么重了，像是一切都重新来过，又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这几天以来，我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头畅然通快的感觉，据我自己分析，这应是在与金刚门众人对战过程中，不仅让全身的机体功能得到了放松，体内的各条经脉也都在内气的澎湃汹涌下得到了纾解，心头积压的阴郁也都随之散去多半。

和四位大哥觥筹交错间，我的眼前开始慢慢恍惚，又是几轮推杯换盏之后，我已有几分醉意了。这种感觉自从我吃了那两颗内丹之后就没有过了，今天却不知是何缘故，又有了酒后醺醉的状态。我开始在酒桌上不由自主的傻笑，一边喝酒一边笑，一边吃肉一边笑。

俞老四揽着我的脖子道：“五弟，你在这傻笑什么呢？是不是想起今天蒙起赵甲脑袋群殴他的时候了？”

我痴痴笑道：“四哥，我是在笑我自己。”

俞老四喝下一口酒，辛辣的酒液让他龇着牙匝了匝嘴，他点了支烟，又递给我一支，问道：“五弟，你这不是傻子么，哪他妈有自己笑自己的，咱得笑那帮孙子，哈哈哈。”

我的心哪里在自己身上呢？我脑中再次闪过秦楚的样子，无论她怎么对我，如何骗我，我依旧是那么想她，爱她，我只是无法对自己过去的三年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人生中有几个三年呢，又有几个三年是在痛苦和自责中度过的呢。有些话，为什么一定要把它演变成谎言才能从容地进驻到别人的生活呢？

想到这儿，我不禁又是一阵大笑，紧接着一口闷掉了杯中的二两半，饱含酒香与辛酸的酒液从口舌而入，一路沿着食道涌入胃中，激起一路炙烈的滚烫，让人忍不住去往更深层次的记忆里去挖掘出一些过往，那些过往，也许是美好，也许是酸楚，也许是……未来。

我在和秦楚刚确立关系的时候，曾经无数次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以我的专业成绩和能力，毕业后应该会成功进入到公检法机关工作，拿着不高不低的收入，为人民除恶扬善，每一刻都都充满挑战，每一天都正气满乾坤。而秦楚毕业后，可能会到新闻出版机构工作，每天与她喜欢的文字接触，她会每天都吸收到新鲜的知识，那会让她的修养底蕴愈加深厚。茶余饭后，我会给她讲述工作中令人啼笑皆非或者令人瞠目结舌的案例，让她更加全面的去了解这个社会。而她则会将她从书里感受到的文化内涵讲给我听，让我在一些空闲时间里可以有独处思考的资本。我们会在起床后亲个嘴儿，一起吃早餐，一起外出工作，工作时没有事情或许都不会多加联系，晚上回来一起晚餐后，我们为了保持身材和活力，会去外面散步，当然，在散步的时候，我依然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艳羡嫉妒的目光，因为我的秦楚实在太美了。散完步，回家洗个澡，这当然也饱含鸳鸯浴，毕竟生活是要有情调，更要有情趣的。到了床上，睡前一起看个电影，在温柔的夜灯光芒中，搂着怀里的温软身体进入梦乡——这是在不进行夜间劳作的前提下。

那样的美好未来，我一遍又一遍的憧憬着，那时的我也曾对秦楚描述过我脑中的未来世界，她总是会满眼柔情的搂着我的胳膊，一边听我那些美好，一边露出好看的笑容。偶尔她也会和我一起参与其中，商讨谁做晚饭谁洗碗的这些柴米油盐的琐碎，我那时认为，以她那仙女下凡尘的绝色，是本不属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可既在人世间，就要嗅上几口人间烟火，那才显得更有味道。

秦楚不只是长得像仙女，她本身也真的像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她不懂得人情世故，从不谈论他人是非，不喜欢除了跟我以外的人说话，无论男女，所以一直以来都给大家一股高高在上的冰山美人的形象。但她也同样温暖善良，她会在路上去帮助拾荒老人推三轮车，也会买一些猫粮，每天晚自习后让我陪她一起去学校南墙内的花园里投喂那些流浪猫。

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天我上午没课，跟着她去旁听她们的中国当代文学课，为了不影响她听课，我坐在了角落里。上课途中，一个女孩子不知是肠胃不适还是感冒所致，突然间“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冬季的教室里本就门严窗合，那股酸臭味瞬间笼罩在教室上空，大家都下意识的躲闪，只有秦楚走上前去，帮她拍着后背疏通气息，又拿纸巾帮她擦拭掉嘴巴和衣服上的污秽，还从包里给她掏出了一个硕大的中成药药丸服下。随后她又去找扫把簸箕去处理地上的呕吐之物，我那才连忙上前帮忙。那个女孩看到是秦楚，受宠若惊，缓过来后非常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儿的致谢，秦楚看到她没事，那才淡淡的一笑而去。从那件事起，不单单是我，她们班里的同学都对她刮目相看，大家都一直以为她是个清丽脱俗、孤僻冷漠的冰山美人，没想到她却会是不怕脏污，去帮助同学的女孩儿。

那天我正准备处理地上的呕吐之物，或许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班里的其他男生就连忙抢了过去处理了，我和秦楚带着那女孩走出了教室，我当时建议带着她去医务室，谁知秦楚在那女孩手腕处摸了摸，笑笑说不用去医务室，已经服药了，回去休息半天就好。那女孩千恩万谢的离开后，我当时非常好奇的问她：“你怎么跟乡村野医似的，竟然还随身带着药啊？”

秦楚神秘道：“亏你还是药哥呢，你不知道女生包里都多少有药吧？”

我说：“那是真不知道，还有，看你刚才的手法，像是会把脉？”

秦楚随口道：“略懂一点儿吧，你也知道，我比较热爱中医嘛。行啦，这节课也马上结束了，不回去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楚那一幕给我的震撼也是比较强烈的，那一刻，在我心里，她结合了天界高冷仙女和邻家温柔女孩，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女人，不，是上天所创造的完美艺术品。只是当时我没有多想过，为什么她一个学汉语言的，为什么会对中医那么热爱，而且在我们相识的那两年里，我从没去过医院，碰到普通的感冒发烧或者肠胃不适，秦楚就会拿给我几颗没有包装的大蜜丸，让我就着水喝下去，而那些大蜜丸非常神奇，虽然不能说是覆杯即愈吧，但效果非常显著，通常在服药后的两小时后，就能恢复如初了。我曾经问她那些药丸都是什么，她只开玩笑般地告诉我，那是她们家祖传秘方，不能外传。

这些回忆渐渐涌上心头，往事历历在目，清晰的就如同是昨天才发生过一般，我忍不住又是一番傻笑，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伏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儿，耳畔传来胡老大的动静：“五弟今天状态不对劲啊，老四，你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别再是让赵甲那孙子给撞坏脑袋了。”

俞老四哈哈笑道：“不可能，五弟猛着呢，你没看那几人用尽全力都伤不了他半分么？”

胡老大道：“嗯，我今天才发现，原来盟主早就传授给他内气功法了，五弟有内气护体，应该是不会有太大损伤。我印象里，五弟说他没有正式拜入霍先生门下啊，每次提到霍先生也都是糟老头子、老贼的称呼着，盟主怎么会把无极门里最神秘的功法传授给五弟？”

俞老四说：“那谁知道呢，可能是看咱们五弟憨厚朴实又天真烂漫吧。”

我头也没抬，拿手拍拍桌子，对俞老四竖起大拇指，道：“四哥，还是你了解我。”

俞老四以为我醉了，见我突然说话，吓得他喊道：“卧槽，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还以为你醉了呢，没趴下正好，走，五弟，哥哥带你去潇洒潇洒。”

说着，俞老四又对其他人说：“大哥二哥三哥，这大晚上的，寂寞难耐啊，走啊，出去潇洒啊？你们去不去？”

胡老大鄙夷道：“你瞅你这脸上还鼻青脸肿的呢，还他妈要去潇洒呢……算了，我们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去了要多费一番口舌，不费那个脑子了。老五要想去，你就带他去，我可警告你一点，可不许再惹事，今天都在局子里备案了。”

俞老四道：“操，鼻青脸肿咋地了，这是替兄弟挨的，这是男人的象征！走，五弟，他们不去，咱们去。”

胡老大他们三人酒足饭饱，准备各自回家了，俞老四竟然也知道要在娱乐前收拾一番……他在卫生间里捯饬了一番，出来后嘟囔道：“什么BB霜CC霜的，抹上还没啥大变化啊，难道是我这颜值太突出了？已经无法改变了？”

我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道：“女人用化妆品，是在美的基础上变的更美……四哥，你没有基础。”

俞老四不满道：“放屁，谁说我没有基础，想当年读初中时候，哥哥那也是学校的校草啊，屁股后面的姑娘都够成立一个峨眉派的了。”

我说：“通常对现状不满意的人，才总会提起当年之勇。你总说你以前美，那就表明你承认现在是丑的。”

俞老四一瞪眼道：“沃日，五弟！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还能有这么多话！老子五个情人，七个干妹妹，九个红颜知己，你以为……”

我连忙伸手打断他：“歇了吧四哥，我都背下来了，你要真有那么多情人知己的，怎么还要四处扫荡人家娱乐场所啊，光是那二十个女人就够你得前列腺炎的。”

俞老四道：“你懂个屁，哥图的是新鲜感，古代帝王为啥有那么多老婆还要不断扩充后宫啊？图的不也是新鲜吗？从这点来看，我是不是还挺有帝王之相的？”

我说：“是，短命帝王是没问题的。”

俞老四急道：“操操操，你这嘴怎么就不会捡点好听的说呢，不扯了，走，五弟，哥哥带你潇洒去。”

我说：“不去。”

俞老四瞪眼道：“为什么不去？”

我说：“没那习惯，也没那兴趣，更没有相关经验。”

俞老四道：“五弟，别的我不知道，但今天你的状态可不对啊，你小子肯定心里有事儿，而且还是过不去的事儿，你听哥的，哥带你玩一圈，什么他妈的烦恼都没有了，什么他妈的过不去也都过去了！过了今晚，明天就他妈的特别美好！”

我愣道：“四哥，没发现，你偶尔说的话，还是有几分水平的。”

俞老四道：“开玩笑，你以为哥那五个情人、七个干妹妹、九个红颜知己是怎么来的？不全屏哥这张出神入化的巧嘴和牛逼哄哄的涵养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出神入化是这么用的……若是以前，这些话不会对我造成任何触动，可我此刻的灵魂非常孤独，孤独到没有一处落脚的地方，酒精催动之下，内心中有一股意念在迫切的去想要追逐一种新的刺激，以此来让我缓解内心里那些滞留的伤痛。

我踟躇道：“四哥，倒也不是不能去，只是我的修养控制着我不会去那些地方。”

俞老四骂道：“去他妈的修养！走！”

我说：“走！去他妈的修养！去他妈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