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上课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小铁锤啥时候落到它手上的，仔细看去，这小铁锤整体都变成了墨黑色，握在手里后我连忙又翻开手指看了下是否掉色，因为我怕是这龟老爷拿去用墨汁给我蘸了下。

等我想问问它这铁锤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神龟已经又潜入水潭了，在下水之前，我清楚的看到它冲我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也就是它四肢不灵活，不然恐怕要给我竖一个中指了。这水潭也是够神奇的，明明看着只有深及胸口的水，怎么能装的下那么大只的玄武神龟，而且奇妙的是它一进入水潭就看不到了，好像完全隐身了一般，往底下一瞅，直接能看到底部的石头，根本看不到它从哪离开的。

“靠，本来挺好看的小铁锤，给我整的黑不溜秋的。”我上下掂量着小铁锤，嘴里不情愿的嘟囔着。我掂了几下，就觉得这小铁锤比以前要重了一点，认真看了看，发现锤头还多了一个几道杠杠构成的符号，辨认了下，竟是一个由阴爻阳爻构成的卦图，只是不明白这是什么卦，拿出手机对比着查了一下，乃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最后一卦：未济卦。以未能渡河为喻，寓意为：物不可穷，穷则变，变则通，通则达。

我思索了下，这个卦象跟我本身可能没啥关系，也就是给我印上一个记号，表明我是第六十四个“九州卫”而已。而根据种种现象看来，那个叫封寂的黑衣老者所说之言，恐怕是真的……我极有可能就是周文王选定的能与《太寿经》结缘的九州卫。

再往深了一琢磨，发觉我到目前为之的经历，也的确跟《太寿经》有点关系，无论是叶寒还是秦楚，都与之紧密相关，一个是颛臾王后人，一个是明朝秦瑜的后代。我记得秦楚也曾经对我说过文王选定六十四人之事，当时只是当个小说听了，没想到竟会落到自己身上。依封寂的话来看，秦楚的祖上秦瑜也是一名九州卫，秦楚说过他虽然没能见到《太寿经》，却在浮云山下发现了《伤寒论》残本和一纸书信，信是颛臾王后人所写，里面记有秦瑜的生辰八字，并告诉他了拯救苍生的使命。也是因此，《伤寒论》才得以传世，造福千万百姓。

通过秦瑜的事迹来看，他这九州卫并没有经历一番腥风血雨，只是想办法将《伤寒论》残卷找人刊刻之后流传下去，便达到了卫护九州、拯救苍生的目的。也就是说，只要是能让后世百姓获得福佑、远离痛苦，那便是尽到了一个九州卫的职责。

我原本认为九州卫是必须要像霍去病一样杀敌千万，又要像张仲景一样福泽众生才可以，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想想也是，我本一介无名小卒，哪里有霍去病、张仲景那般本事……暂时还是别想太多了，这活儿既然是推辞不了，接就接了，走一步看一步呗，不笨又不傻的，指不定哪天就顺手成了英雄了呢。万一真是成不了英雄，那也是文王他老人家眼光不好，责任不准，可跟我没啥关系。

想通这一点后，我就喜滋滋地将小铁锤随便放进兜里了。随后我就在青石台上蹦哒了几下活动活动筋骨，哪知越蹦越高兴，状态来了，直接原地打了一套杜楚逍遥功。原本不练功的时候只是感觉自己身体轻快灵活了，没有其他太大的感受，这一练功，才发觉自己体内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仅是有源源不断的内气涌出，在发力的时候也感觉自己的力道更加深沉刚猛了。

我试了一下，直接以十成的内气水准打了一整套的杜楚逍遥功，若是放在以前，打完之后恐怕就要虚脱了，毕竟这功法凝聚了几十家武功之所长，又让霍先生加以整合，是极度消耗内气的。然而此刻打完一套，我只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大汗，毫无虚脱之感。

这种巨变让我震惊不已，原来那聚灵珠内的日月精华有这般魔力，早知道就让龟老爷多给我传输一点了。看来我们人体自身所练的内气跟纯正的天地之气还是有区别的，就像是92号的汽油跟98号汽油似的，同样是汽油，同样能让小汽车嗷嗷乱蹿，但动力和消耗是截然不同的。

练完功，才发现白玉巨蛙不知啥时候又蹦上来了，看我练完，便蹲在石桌前“呱呱”了两声，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我也能跟它有一定的沟通了，这个样子，那就是让我给它读圣贤文章。

“行啊蛙兄，没想道你还是一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霸蛙，行，看在你昨天帮我打蟒蛇的份儿上，我今天多给你读一会儿。”我笑着对白玉巨蛙说道，径直走向了石桌。

可就在我要开读之时，那熟悉的蓝冰之瘾再次来袭，并且这次来的非常突然，也非常凶猛，没想到我吸收了那么多聚灵珠的日月精华，也尚且不能消除䓯瘾，人类果然是这世界的王……

其实自从上次蛙兄用它的口水帮我清除了成瘾症状之后，就一直没犯过了，这一次距离上一次犯瘾也是很久了，比之我来前要好多了，可是这一次蓝冰来的气势汹汹，似乎是在较劲一般，似乎在说：看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我很快感觉头昏脑胀，倒在了地上，眼前再次浮现了花花绿绿的幻觉，胸腔内也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斗殴，我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就看到白玉巨蛙歪着脑袋跳了过来。随后，我又感到了那股清凉的液体顺入我的口中，这次我也不嫌弃那是蛙兄的口水还是鼻涕了，直接张嘴就吸，虽然想起来是有点恶心，可是架不住那东西是真的清爽啊，这要比八月盛夏里的一支老冰棍刺激多了。

好一会儿，我感觉自己渐渐清醒过来，又在地上躺了半晌，那才算是复活了，我坐起身来，望着蛙兄嘴里的哈喇子，干呕了几下，又跑到水潭边喝了几口水。白玉巨蛙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看我干完这一套活儿，又望着书桌，发出了“呱呱”的动静。

我一看人家蛙兄这求知若渴的模样，真是感觉自己罪过太大了，一只青蛙都能够抓住一切碎片时间勤奋好学，我堂堂一个高级灵长类生物竟然天天混天撩日，真是白瞎了我这个人了。

我急忙跑过去，开始给白玉巨蛙读起了圣人之前所留的文字，读着读着，就开始不停的有其他生物来旁听了，对这个情景我也是见怪不怪了，再加上听玄武神龟对我讲的那些知识点，我明白它们是想借圣贤智慧来开一下自己的灵智，也就像是游戏里的进阶一样，进阶成功的话，脑瓜子就会好用一些，身体也会强壮一点。

在随后的两天里，我像极了一个大学里的讲师，定时定点的给它们读圣贤之文，这些学生到点就来，下课就走。而我在品读圣贤之文的过程中，觉得自己的心性也随着圣贤的智慧得到了净化与提升，每次上完课，都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那种负罪感来源于我过去所做的一些不合天道自然之事。

我也养成了在上完课之后，接着打上一套杜楚逍遥功的习惯，奇妙的是，在读诵圣贤之后练功，总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始终保持在一个极高的状态，似乎圣贤之文也帮我提升了内气的质量，如果说玄武神龟在给我输送灵气的同时将我的内气质量从92号提到了95号，那么这些圣贤智慧又从95号提到了98号——用汽油的这种规格比对，那真是再精准不过。

我惊讶于圣贤的力量，也明白了这些生物都要来听课的原因，也是第一次领悟到了原来不是随便写几部书、教几帮弟子、做几件善事就可以成为圣贤的，所谓圣贤者，是可以用永世不朽的智慧来造福万世子民的，比如曾子“修齐治平”的思想，开宗明义提出了三纲：明德、亲民、止于至善。还有八目：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八目之中，无论是自前往后，还是自后推前，都饱含大智慧：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成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知至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便是一套完整的封建伦理道德的政治哲学体系。放在今天，也依旧能够让许多智者受益，然而悲哀的是，现代人已经很少去品读圣贤之言，包括我。或者说，即便读，也悟不到其中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