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没说，我还是觉得应该让阿爸和他说比较好。你呢，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西风这么年轻，有机会出去读书是大好事。”这件事扎伦说不出口，他能理解妻子的期盼，但要是让他和小弟去争抢这个机会，他肯定做不出来。扎伦比秦西风整整大了十岁，秦西风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的心里对方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唉，我不是想让你和西风抢，可万一他不愿意外出读书呢？算了，这件事还是让阿爸做决定吧。”阿米娜今年二十六岁，她和扎伦结婚四年，到现在两人都没孩子。以前秦西风在县里读高中，亚提克又经常巡边，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落在了她和扎伦的身上。她总想着和扎伦去省城看病，可一直都没机会，走不开是一方面，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是另一方面。这次亚提克勇斗歹徒受了伤，县里有意帮亚提克一家解决一些实际的困难，这也是表彰的一部分。县里的意思给出了两个选择，要么在乡里给扎伦安排工作，要么送秦西风去省城的农大读书。这两件事都属于特事特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好处只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所以，阿米娜才这么急迫的想知道秦西风的想法。但自己的男人不愿意出头，她也没办法，只能是一声叹息。秦西风哪知道这些事？他回去之后就在自己的毡房附近转悠。现在距离夏季转场还有挺长时间，他琢磨是不是先把大棚搞起来？“就这里！”他选好了一块地，就在毡房背后的不远处。他决定等下个月就开始动手，一个小型大棚，剩余的塑料薄膜就足够了。塑料薄膜既可以当太阳能采光板使用，同时还是一种高效保温材料，用做大棚的外层最合适不过。“刚好明天要去县里，等回来的时候可以带一些需要用到的其他材料。大棚不必建太大，种的蔬菜够自家人吃就可以了。”秦西风做了规划，回到毡房列了一张清单。清单上是需要购买的物品，县城应该都能买到。第二天。秦西风天不亮就出发了。他骑着马还赶了1头牦牛，直奔乡里。乡里有公路通往县城，每天有三趟班车往返，还算方便。去乡上可没有大路，需要翻山越岭，等他抵达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1点过。“海叔，建军呢？”秦西风没有去乡政府那边，而是去了位置较为偏僻的牛马市。牛马市主要是进行活畜交易，尤其是每年的入冬前最为繁忙。围绕着牛马市散布着大大小小的畜栏，很多都是用来出租的，当地人也会留下一些自用。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淡季，秦西风径直去了王海家。王海家里一直做活畜的交易，对方在牛马市附近不仅有大型畜栏，而且还在这边盖了住房。三间红砖房，外加一个很大院子。秦西风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王海在收拾堆在地上的煤炭。“是西风啊！建

军一早就出去了，说中午回来，你看，这都1点多了，还没见他的影子。来，进屋坐。我把这些煤炭拾掇好，随后就进去。你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阿依夏，多活点面......”王海对秦西风很热情，他和亚提克的关系很好，亚提克每次卖出牛羊也都是找他。“海叔，我先把马匹和牦牛送到畜栏去，等会再来。”秦西风这是第一次单独上门，但之前和亚提克一起却来过好几次，因此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准备先把牛马安顿好。“嗯，你知道地方，赶紧去吧。”王海笑着点点头，畜栏就在屋后不远的地方，秦西风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亚提克之前去县里，一般也是把马匹货牦牛存放在他这里，无非就是一两天的草料而已，大家都不会计较这些东西。秦西风随即牵着马匹和牦牛去了畜栏，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王建军被他老子教训。“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整天游手好闲，就不能找点正事做？”王海的嗓门很大，老远都能听见。王建军站在院子里不敢吱声，低着头装老实。“海叔，建军......”秦西风走了进来，打断了王海的训斥。“西风，安顿好了？”“西风，你怎么来了？”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问道，这让王建军躲过了一劫。要不然等他老子脾气上来，说不定就会挨揍。“嗯，安顿好了。建军，我去县里路过这边，就想着把马匹和牦牛存放在你家的畜栏......”秦西风和王建军是同学，不过两人在学校里的关系一般，毕业后两人也没什么来往。但今天秦西风恰好给对方解了围，王建军就很开心的拿着对方进了屋里。王海也没在意，家里来了客人，他总得收敛一些。“阿姨，这里有一些羊肉和脊骨，你收起来吧。”秦西风进门的时候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羊肉。他阿爸以前来的时候也会带一些礼物，或者是肉食或者是奶制品，这是礼节，所以他也没空着手来，进屋后就去了厨房。“西风，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你和你阿爸一样，总是这么客气。建军，你陪你同学聊聊天，饭马上就好。”阿依夏此时正在厨房里忙活，看见秦西风同样很热情。不过她没有拒绝秦西风带来的东西，两家常年打交道，礼尚往来关系才能持久。秦西风将袋子交给阿依夏，就和王建军坐在客厅里说话。“建军，你现在忙什么呢？”“我能忙什么？家里现在没多少事，淡季嘛，我只好自己出去找点乐子。对了，我听说了你和亚提克大叔的事情，好样的！”王建军毕业之后就在家呆着，塔尔县地广人稀，除了农区就是牧区，就业并不容易。好在他家里的条件尚可，旺季的时候他会帮家里做事，淡季自然就是混日子喽。“找乐子？去钻哪家姑娘的毡房了吧？”秦西风一时没忍住，随

口调侃了一句。王建军在学校里就喜欢盯着女同学看，明显就是个色胚。“我没有，别胡说......”王建军的脸顿时红了，瞧他那心虚的小表情，搞不好还真让秦西风给说对了。“建军，你在哪儿听说了我和阿爸的事情？”秦西风不忍心再逗他，便转移了话题。“听乡里的干部说的.....我说，你咋变得这么厉害了？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不光不爱说话，胆子还小......”王建军果然是记吃不记打，这会儿又说起了秦西风上学时的糗事。“我没有，别胡说......建军，来来来，说一下你今天上午到底和谁在一起？”两个人互相撕袜底子，关系倒不知不觉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