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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老雌虫摊主原本正眉飞色舞地数着钞票,猛地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他的大财主们:“你们等下要看游行吗?”解雁行微笑着点点头,老雌虫立刻隐晦地向他们指了指射箭摊子斜对面的一幢小高楼,悄声道:“那边屋顶可以上去,虽然铁门从内上了锁,但锁是坏的,一推就开。上面还有桌凳,坐那儿看,不用虫挤虫视野还开阔。”“我知道了,您待会要一起来看吗?”解雁行这声习惯性尊老爱幼的您叫得老雌虫真是瞳孔地震,连忙摆手:“我就不去了,这条街道常有类似的庆典游行,我不知看过多少,已经懒得再去凑热闹了。”“好的,谢谢。”解雁行立刻从善如流地采纳了建议,带着两名小跟班一起顺着老雌虫指的路溜溜达达上了屋顶。这里果不其然能将底下整条街道的景色都尽收眼底,还有现成的四把靠椅和一张餐桌可供休息玩乐。唯一的缺点就是对解雁行来说风有些大。齐诺立刻跑了个来回,把寄存在服务台的野餐篮和外套拿过来,解雁行披衣服的同时他又把三明治一一摆出来。却戎就负责……吃。四把椅子活物占了三个,死物占剩下一个。齐诺不太明白解雁行为什么想要这只碍事的大虫偶,眼神多次瞟过去又瞟过来,再瞟再回,再心痒痒地捏了捏虫偶的盔甲,再……就被解雁行抓个正着,后者笑着问:“喜欢?”“呃——”齐诺心虚地转移视线,“我就是看它模样设计得奇怪,怎么会有金色的虫铠……”“送你了。”“嗯……嗯?”齐诺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主虫??”“本来就是准备送给你的,你看我像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吗?”解雁行说,“却戎被窝里塞飞车,你就把这个拿去塞被窝里抱着睡。”“这好像是我赢来的吧?”却戎半张嘴里塞着面包,就这样还不忘插嘴,“借花献佛?”解雁行好笑地看向他:“所以呢?”“所以送你了小亚雌。”却戎晃晃手里的小半块三明治,不甚在意地说,“我老师跟我讲过,身体上的虫铠是银色的,内心的虫铠是更加珍贵的金色……”齐诺眨了眨眼,此刻就听到解雁行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么就愿你如它一样,心中铸铠。”他的话说完,屋顶上良久没有再传出声音。只有微风轻柔地拂过树叶,簌簌作响。既然没人说话,却戎就专心吃三明治,一连吃了四块还嫌不够,还要继续伸手进篮子里拿,结果就被花费同样时间却只来得及吃掉一块的解雁行轻打了下手背。运动过的解雁行也是难得胃口大开,想着却戎可以吃楼下的沙砾果汁和炒蚂蚱,而自己就剩这点口粮,忍不住凶道:“别吃了,给我剩点。”“你……”见他生气,却戎下意识想嘴贫两句,可抬眼触及解雁行一对黑眸的瞬间,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第一次见面时

,解雁行那深沉如渊的眼神,锋利得宛若一把刀,可以轻易撕破任何一只虫的所思所想。——这不是一只温柔单纯的雄虫。却戎心中警铃大作。相反,解雁行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得多。却戎定了定神,意识到他面对的可是一只雄虫,能随时用一句话决定他生死的雄虫。解雁行生气了,而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道歉。雄保会那边还时刻等着他犯错,他一开始也再三警告过自己一定要在解雁行面前谨言慎行,可现在,他居然没个正形地坐在对方旁边,在雄子还没用餐之前就吃光了一大半的食物??固然却戎本身性格就不是什么规矩的虫,但他好歹军队里风风雨雨地闯了这么多年,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什么善于伪装的雌雄没见过,不该这么容易就丧失警惕……可正常雄虫会特意照顾一个非亲非故亚雌的敏感情绪吗?这固然可以是因为解雁行就是个温柔而特别的雄虫,但向来警惕心强的却戎不由得阴谋论起来,他会不会都是装的?会不会是故意表现出温柔的假象,先用称呼等小事情麻痹他们,以欺骗得到他们的信任,再利用这种信任诱导他们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行为,从而满足自己的私欲?却戎见过不止一只雌虫吃类似的亏,雄虫们只需一点点佯装出来的温柔,就能骗得那些本就缺爱的雌虫万劫不复,然后再将这些廉价真心当做自己炫耀的资本大肆践踏,这是雄虫最擅长的把戏,几乎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解雁行身上散发的那种平和淡然的特质,和他见过的所有雄虫都不一样,也比他见过的所有雄性都要诱虫……温柔而包容,亲和而平等,好像什么事都可以跟他倾诉,让虫忍不住去亲近,去交付信任。却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毕竟他才认识解雁行三天,而且对方还是个拧不开瓶盖、老被雌虫骚扰、自身难保的废物,说他温柔淡然,可对方也会说什么给屁股里灌水泥的骚话,还会笑得像个神经病掉到凳子不过无论解雁行温和的气质到底是真是假,对待雄虫过于松懈总归不是好事,却戎连忙收敛了坐姿,拍干净手上的残渣正襟危坐。解雁行奇怪地看他一眼,把野餐篮往自己那边带了带,生怕最后的两片三明治也被却猪拱掉了。时间很快就到了三点五十分,游行队伍遥遥地在街道尽头集结完毕,庆祝活动即将正式开始。齐诺抱着个虫偶晃着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解雁行吃饱喝足,起身拢了拢外套道:“我去趟卫生间。”刚寻回自己恪守职责本心的却戎连忙站起身:“我陪您去。”齐诺都不用敬称喊解雁行了,却戎的这声您就显得格外奇怪,引得解雁行多看了他一眼,但雄虫也没多说什么,只微微眯了下眼睛,然后让齐诺守好座位就缓步往楼下走。街上围聚的虫

已经多到了移动需要借过的地步,特别是雄虫专用的厕所离他们所在地还有一段距离。却戎抬手虚护着解雁行一路往前走,仔细不让别虫挨靠到他的雇主。逆着虫流的路本来就难走,雄虫居然还在这时悄悄凑到他耳边笑着说:“如果有虫图谋不轨的话,现在的机会还挺好。”却戎皱了下眉,“雄子您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没有。”解雁行抓牢身上的外套,“电影里都这么演的,虫流密集的地方,雌雄主角一定会被冲散,然后其中一只必定会被蓄谋已久的坏虫抓走。再见,已物是虫非……”我上次给他下载的那几部电影里面有这种剧情吗??却戎陷入迷惑。但因为解雁行的话,他不得已打起十二万分警觉,害怕好的不灵坏的灵。好在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但就在进卫生间之前,解雁行又开始作妖,一副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有些犹豫地看向却戎:“电影里还有一幕,有一只雌虫带他的雄主在夜市上厕所,雄主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的来,原来是厕所有后门,雄主被坏虫从后门拐走了。”所以呢,要我进雄厕所站在小便池前面盯着你掏家伙吗?却戎实在忍不住问:“您到底看的是什么电影?”“被拐进大山里的——雄虫。”解雁行说,“里面还有个剧情……”“快进去吧。”却戎头疼道,“我听得见里面的声音,出了问题我能第一时间赶到。”这个回答倒是真出乎了解雁行的意料,他愣了一下,问:“你听得见里面的所有声音?”“嗯。”却戎撇开视线,“高等雌虫的听觉神经都很发达。虫化后听得更远。”“……”“……您还进去吗?”解雁行十分怀疑人生地进了卫生间,拉裤链都拉得分外小心翼翼。厕所内非常干净整洁,也非常安全,报警器都安到了冲水马桶的盖子上,一直到他重回却戎视线中都没遇见任何虫,更别说发生什么意外。但关键就因为解雁行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神经兮兮地讲那些被绑架被拐卖的故事,导致却戎现在都有点神经过敏,看谁都感觉对方图谋不轨,只想赶紧把这只谁都想来舔一口的可恶雄子塞进保险箱里关起来。但始作俑者居然上完厕所还不急着回去看游行,而是高高兴兴地走到一家店面前,要了三份硬豆盔饼,还一副捡到便宜的语气对却戎说:“这家店我看刚才排队虫挺多,就没买他家的,现在正好大家都去看游行了,反而没虫排队。”“你不是说嚼不动吗?”却戎无法理解雄虫的行为逻辑,刚刚解雁行说什么这玩意能把他大牙嚼崩掉,只吃了一小口,剩下全给了他。“对啊。”解雁行接过三份热气腾腾的盔饼,直接转身交给却戎,仿佛中间根本没过自己的手,“所以是给你买的。”却戎惊讶地望着手里不知道怎么就出现的三块饼,没

什么说服力地道:“……我不饿。”“但就是喜欢嘴里有东西是吧?”却戎:“……”“而且我还挺喜欢看你吃这个锅巴的。”解雁行笑得别有深意,“嘎嘣嘎嘣,像小狗啃骨头。”“……”却戎笑容抽搐:“那我还真谢谢你了。”“嗯?”解雁行故作讶异地道,“你不是应该说谢谢您尊敬的雄子殿下,然后跪下来给我嗑三个响头?”“……”“突然察觉自己行为欠妥,特别是怕我哪天一不高兴用以下犯上为由秋后算账,所以打算从现在开始保持疏远距离,亡羊补牢?”解雁行说,“……是不是为时过晚了?我想搞你的话,光这两天可就已经多得是借口。”从见到解雁行的第一面起,却戎就觉得这只虫有一双能够参透人心的眼睛,黑得深邃,好似对他的思绪了如指掌。但直到今日亲耳听见解雁行如此简单的一语中的,他才切身地体会到了被彻底看穿的可怖。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您现在和我说这些,是……”“是怕你这个心眼多的胡思乱想。”解雁行停下脚步,站在了一个安静的巷道口,转身看向却戎,“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这人特别惜命,非常不想死,最好也不要受伤。希望你安心好好保护我,不要因为一些没必要的原因想东想西,束手束脚。万一大敌当前你还想着什么万一我是装的,万一这是我在设套骗你,导致救我于水火的机会白白流逝,岂不是得不偿失。”不等却戎回复什么解雁行便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你的顾虑。其实雄虫的特权,也真的让人很难不堕落。身为一名雄虫,而且是雄虫素格外强势的雄虫,只要我想,我可以轻易地利用性别优势玩弄雌虫,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在生理层面根本无法抵抗,而且我还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我自认不是什么超凡脱俗的圣人,我也在享受着作为雄虫所带来的种种便利,但我至少是个人,有人类应有的坚持,我的三观,我的道德,我的素养都在告诉我什么可以做,什么绝对不能做。”“却戎,雇佣和被雇佣是个相互信任的关系,我选择相信你的操守,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的品格。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为求稳妥想和我保持上下级的关系,可以,亦或者想自在一点与我朋友相待,也可以,都可以,选择权在你。你只需要相信一点,我绝不会在你付出忠诚的时候背刺你。”这只雄虫不一样。却戎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兰德尔上将的话。确实很不一样,他想,不一样的善谎,不一样的巧辩,字字掷地有声,黑眸专注而沉稳,骗得连他这只公认最难搞的雌虫都信了。却戎捏紧手里的盔饼,不甘心地做最后的反驳:“那你证明给我看。”“什么?”解雁行疑惑地反问。心眼又多又小的却戎当即大声道:“我需要你要向我证明你的

虫格操守,向我证明你绝对不会故意害我失去回到军队的机会。”解雁行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和却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军部会议室里给对方的那记下马威,他扑哧一笑,“行行行,我证明……这要怎么证明啊?难道要我先证明雌雄之间也有正经的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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