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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陆浓陷入严重自我怀疑,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才发现裴寂安根本就没接她的招,人家以直取胜,两句话成功把她恫吓住了。

所以裴寂安是在吓唬她吧?

是吧是吧是吧?

陆浓垮了脸,  午觉也不睡了,  觉得自己需要喝点酒,  借酒浇愁。

裴家有酒柜,  陆浓翻了半天发现里面都是白酒,  白酒太辣不符合她的口味,  陆浓只好失望地关上酒柜,  叹了口气,  “唉……有点愁。”

“你愁什么?”一道幽幽的声音在陆浓背后响起。

陆浓:“……”

“你知不知道,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陆浓比裴铮声音更幽怨地说。

裴铮一噎,恢复正常音调说:“谁让你大中午整个人埋在酒柜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  我下楼的时候也被你吓了一大跳好不好?”

“你不懂。”陆浓站起身,  决定煮咖啡,唉,反正是浇愁,  咖啡也能吧……

裴铮听到陆浓说他不懂,  不乐意了,  他又不是小淮那种小屁孩儿,  有什么不懂的。

“你这是被老头子训了吧?”裴铮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今天小周哥的车晚了半小时才出发,也就是说老头子吃完饭没有立马回部队。

陆浓给了裴铮一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然后往厨房里走。

裴铮跟着陆浓进了厨房,  看她拿出古怪的小玻璃壶,  往里面挖了一勺黑棕色的粉末,  又往里面倒热水,过了一会一股醇香的味道从玻璃壶里缓缓逸散出来。

裴铮认出这是咖啡,他不是个没见识的,以前好奇外国人吃什么,特意和沈既明他们去过几次西餐厅,也点过咖啡,可惜他们是中国人的胃,始终吃不惯带血的牛排和齁苦的咖啡。

倒不知道原来咖啡也能自己在家冲。

裴铮看着陆浓熟练的动作,心想继母就是个小资,简直和他们家格格不入。

陆浓从碗柜里找到干妈从李园带出来的咖啡杯盏,把煮好的咖啡倒进咖啡壶里。

拿出两只和咖啡壶成套的咖啡杯,倒了一杯给裴铮。

陆浓不是那种非咖啡不可的人,相比咖啡,她更喜欢啤酒和肥宅快乐水,可谁让现在没这两样现代产物呢?

只能喝杯咖啡,聊以慰籍,无限靠近现代的生活方式了。

裴铮喝了一口,还是很苦,好奇地看向陆浓,只见她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然后……“吨吨吨”把一整杯咖啡都干了,且面不改色。

喝完后还来了一句“好酒”。

裴铮:“……”难道这才是喝咖啡的正确方式?

他端起手里的咖啡杯,看了看陆浓,又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棕色液体,犹豫一秒,毅然决然地举起杯子学着陆浓“吨吨吨”。

陆浓:“……”

陆浓傻眼,“你干嘛?”

“咳咳咳……你别说,这么喝还真不苦了。”裴铮咂咂嘴回味了一下,没想到咖啡和茶一样,会回甘。

裴铮:“再给我来一杯。”

陆浓:“……”到底是谁在浇愁啊?

“别喝太多,这玩意儿刺激神经,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而且也不是一口闷着喝。”陆浓无奈,又给他倒了一杯。

裴铮一脸问号,“那你刚才?”

“……美女的事你少管!”

裴铮想到陆浓刚刚趴在酒柜里找酒,一脸神奇地看着她:“……你不会是因为喝不了酒就把咖啡当酒干了吧?”

裴铮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既鄙夷陆浓不敢喝真酒,又恼怒自己二傻子学陆浓,于是讽刺她说:“喝咖啡会醉啊?”

“呵呵,应该不会吧?”陆浓被看破了沙雕心理,干笑一声。

裴铮:“哼,胆小鬼,不就是被老头子训了吗?”

陆浓无语:“……我什么时候说过被你爸训了?没有没有没有,收起你的脑补。”

“脑补是什么?”裴铮不解,不过大致也能明白陆浓表达的意思,“那你愁什么?”

陆浓:“……”我能告诉你你爸说今晚试试吗小老弟?

其实她是有点婚姻恐惧症,虽说陆浓已经和裴寂安结婚了,但毕竟两个人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至今井水不犯河水地过着,在陆浓心里,这种模式充其量算室友关系。

可一旦成为真正的夫妻,那就再也无法转圜了,且不说裴寂安一看就不是玩玩能甩掉的类型,更重要的是,陆浓把婚姻看得很神圣,她心目中的婚姻是像舅舅舅妈那样,信任、平等、恩爱两不疑,既能同甘也能共苦。

不说信任和平等,就说同甘共苦到底有多难呢?

再过几年,很快就到了浩/劫十年,多少恩爱夫妻断绝关系,大难临头各自飞。

小说中,原主死在了浩/劫前半程,她一死裴寂安的前程再无挂碍直上云霄,也就是说,原主虽然能安然度过浩/劫,但娶了她的裴寂安却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

如果原主再多活几年,裴寂安在前程和妻子之间依然会选择妻子吗?就算裴寂安选择了妻子,日后想起来真的能做到不怨吗?

陆浓不想死的那么早,所以这个问题就成了陆浓和裴寂安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不同时代塑造的三观、性格差异、生活习惯等等,他们处处都不一样,细究起来哪哪都是雷。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还是陆浓没有准备好。

但她不可能把这些事告诉裴铮,所以只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

“难道是你在外面真的有小白脸?”裴铮惊恐猜测。

又来了,陆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去写小说真的浪费小脑袋瓜子里的想象力哈。”

“那是因为什么?”

裴铮抿嘴,“不会是因为我妈吧?那天小姑姑说的……”

陆浓倒是没有想过这一茬,被裴铮这么一提醒,哦对,这里还有雷呢。

她立马提起吃瓜的兴趣,转了转眼珠,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你要把你爸妈的事情告诉我吗?”

“他们……”裴铮说。

“嗯嗯。”陆浓一脸期待。

不对,裴铮刚说了两个字就停住,陆浓是会露出可怜巴巴这种神情的人吗?

依裴铮对她的了解,显然不会。

又骗他!裴铮睨了陆浓一眼,整暇以待地说,“你想知道也简单,不如我们交换秘密?”

陆浓收起神色,好小子,都学会钓鱼了。

但她会认输吗?不可能,今天姐姐不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姐姐就不姓陆!

陆浓叉腰,“好啊,不然咱们玩个游戏吧,互相提问问题,不想答或者答不出来就喝一杯咖啡怎么样?”

哼哼,到时候喝一肚子咖啡狂跑厕所,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没想到裴铮这小子也不憷,反而双手抱胸,看起来很不屑地说:“行,不过喝咖啡多没意思,又不会醉,要喝就喝酒。”

陆浓:“……”你学坏也太快了吧?

“你还没成年,喝什么酒?信不信你爸揍你!”陆浓吓唬他。

“就当舍命陪君子呗,你玩不玩?是不是玩不起?”裴铮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说。

“……”救命,玩不起这种词都会说,到底他们两个谁是穿越的啊?

“好啊,来啊,谁怕谁。”陆浓硬着头皮答应,红酒啤酒鸡尾酒混搭她都行,白酒应该也可以吧?

裴铮哼了一声,走出厨房打开酒柜,从里面挨个拿出几瓶装饰不一的酒,挨个念给陆浓听:“飞天茅台53度原浆、烧刀子、景芝62度、汾酒竹叶青……”

陆浓咋舌:“这么多,你爸哪来这么多酒啊?”

“战友送的,我爸战友天南地北都有,每个地方都有当地特色酒,不过他平时不喜欢喝,所以放着放着就攒了一堆。”

裴铮最终挑了飞天茅台酒,他老早就想尝尝这瓶酒的味道了,可让他逮到机会了。

陆浓觉得不对劲,“你爸不喜欢喝酒,他的战友还送酒?”

裴铮瞥了她一眼:“那你见过他喜欢别的东西了吗?”

陆浓:“……”好的明白了。

裴铮打开酒瓶,又掏出两个小酒盅,倒满杯问陆浓:“答不上来怎么个喝法?”

陆浓伸出一个手指头。

裴铮:“一杯?行吧。”

陆浓摇摇头,“一口。”

裴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陆浓才不管,她不是冲动没大脑的人,明白什么叫量力而行。

陆浓:“听好规则,第一个问题必须回答,从第二个问题开始拒绝回答喝一口酒,我先来,你爸爸为什么和你妈妈离婚?”

裴铮沉默,没想到陆浓直接问出了要害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声音闷闷地说:“因为有人爱上了别人,想要自由。”

嘶……陆浓在心里把这话转了个弯,一琢磨就明白裴铮话里的“有人”是他亲妈沈以梅,小说里没有写明白,只说男主和亲妈关系一般,连带着女主和婆婆也亲近不起来,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换裴铮提问,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爸的?又是怎么嫁给他的?”

陆浓还以为裴铮会问关于有没有小白脸的问题,没想到竟然会问这个,她奇怪难道裴寂安都没告诉过裴铮她的来历吗?

“这是两个问题哦,想好到底要我回答哪一个。”

“后一个。”裴铮郁闷地说。

陆浓耸耸肩,其实这两个是一个问题,她把前丈夫夫战死后将原主托付给裴寂安的事情告诉给了裴铮。

裴铮整个人震惊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一直以为陆浓和他爸两人之间是他爸主动瞧上了陆浓,才将她娶回来的,还纳闷铁树怎么突然之间开花了。

陆浓:“该我了,你小姑姑来的那天,你爸为什么说自己也是乡下泥腿子?”

裴铮想了想说:“可能是我爸小时候养在农村吧,听说打仗那几年我爸被爷爷奶奶留在老乡家寄养,解放安定后才接回来了,不过具体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这些事还是他从长辈们的谈话中偷听到的,包括他爸在内的长辈根本就不告诉他从前的事,他只知道爸爸和顾叔叔以兄弟相称,也是后来偷听到爸爸小时候住的老乡家就是顾叔叔家。

“你……你前夫不会是顾叔叔吧?”轮到裴铮,他迟疑问道。

他爸压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他会照顾战友的孩子,但绝不会答应娶战友妻子这种荒唐事,如果做了只能因为那个人对裴寂安来说特别。

“是,你妈和你小姑关系很好吗?”陆浓接着上一个问题继续问道。

“是很好,我妈我小姑和叶慧慧的妈妈三人曾是大院三朵金花,也是最好的朋友。”裴铮深吸一口气,还沉浸在陆浓是顾叔叔妻子这件事中,怪不得他那么喜欢小顾淮,原来他是顾叔叔的儿子。

“你爱顾叔叔吗?”裴铮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陆浓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酒,她都没见过顾卫国怎么爱他?

好辣好辣好辣,陆浓忙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这才缓解辣意。

不行,眼看节奏要被裴铮带走了,陆浓连忙问了裴铮一个他绝对不敢面对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还有小小软软的东西啊?”

裴铮:“……”炒,你狠。

他闷了一口酒,咂咂嘴,不愧是飞天茅台,专门给外宾喝的。

“你给我爸喝那么多补汤,是嫌弃他吗?”至于嫌弃什么,裴铮没说,但懂得都懂。

陆浓:“……”裴寂安,你的好大儿天天操碎了心,快孝死了。

陆浓看了裴铮一眼,喝酒。

两人你来我往,问题越来越刁钻,喝的酒也越来越多,到最后花了一下午慢慢悠悠干掉了一整瓶茅台,双双喝趴在桌子上。

陆浓还以为裴铮酒量有多大,结果没喝几杯人就晕乎了,比她还不如,俗称人菜瘾还大,不屑地哈哈大笑嘲笑裴铮,笑完后自己彻底趴了。

傍晚吴妈老太太下楼做饭,就看到客厅餐桌上一东一西趴着两个酒鬼,满屋子散不去的酒味儿。

吴妈:“……”

“浓浓?”吴妈走到陆浓身边想叫醒陆浓。

陆浓挣扎躲开她,“不要,我没醉。”

吴妈又去裴铮身边,裴铮睡得和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吴妈叹了口气,她可没法子把两个人扶上楼,万一一个不小心摔着可就得不偿失,只好先去厨房煮解酒汤,等裴首长回来让他想法把两人弄上床。

过了一会儿,院外传来汽车喇叭“滴滴”声,裴寂安回来了。

吴妈从厨房走出来,和裴寂安对视一眼。

裴寂安揉了揉眉头,“怎么回事?”

吴妈怎么可能知道,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先把他们扶到楼上吧。”

小周见裴寂安脸色不好,低着头连忙走到裴铮身边,架起他的胳膊往楼上走。

剩下陆浓,吴妈自然扶不动,裴寂安走到陆浓跟前,被酒味顶了一跟头,皱了皱眉,一把抱起她,陆浓明显没睡踏实,被裴寂安的动作惊醒,醉气熏熏地说,“你干嘛?走开啦,不要你抱。”

裴寂安没理她,抱着她上了楼,把她放到了卧室床上。

刚接触到床,陆浓一个跟头蹿起来,朝裴寂安冷笑一声,“呔,妖怪,给俺老孙现出原形!”

裴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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