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恩怨情仇已了断
走进爷爷的卧室，只见老爷子已经起身，坐在了床沿。
“爷爷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吧。”晴雯赶紧上前扶了他。
老爷子看到我手上握着的旧报纸，像被针刺了一下，颤抖的手伸过来接报纸。
我会意，赶紧把报纸塞给他。
只见他颤颤巍巍，老泪纵横。
我们三个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爷爷，你怎么了？”晴雯十分担忧的问道。
老爷子不说话，只是认真的读起那张报来。
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报纸上，一圈圈的晕染开来。
此刻我们才明白，报纸上留下的那些屋子，原来都是眼泪浸透留下的水渍。
“这报纸你们是从哪里找出来的？”老爷子颤抖的声音问道。
“刚刚替你整理抽屉的时候找到的。”
听晴雯说了以后，老爷子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走到桌子旁边。
然后掏了半天拿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很费劲的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条项链。
我一看，这项链居然和那女鬼给我看的项链一模一样。
只听啪嗒一声，老爷子把那项链上的吊坠打开了。
只见那吊坠，里面别有乾坤，像女人用的胭脂。
“爷爷这是什么东西？”晴雯情不自禁的凑上前去看。
“胭脂扣。”
“这东西本来是一对儿的，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另外一个在谁的手里？”我激动的问道，因为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但是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难道晴雯的爷爷就是秦二少？他不是姓马吗？难道他特意改了名字？我总算想通了，晴雯是秦字的谐音，之所以取名晴雯，有个三代还祖的规矩在里面，再算算老爷子的年龄刚好吻合。
马老爷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满眼的沧桑和别有深意。
然后他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给我们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当年老爷子还只是一个20多岁的富家公子，那时候他还应该姓秦，他身上有着富家子弟的纨绔气息，只知道和一帮兄弟吃喝玩乐。
经常会去烟花之地。
有一次到了牡丹园，无意之中被一名叫牡丹的花魁所吸引。
从此以后，秦二少深深的着迷，被秦家夫人知道了，极力阻止儿子去见牡丹，秦家可是响当当的豪门，怎么会容许唯一的儿子娶一个烟花女子。
为了阻止儿子的胡作非为，秦家夫人特意为他物色了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并且定下婚约。
秦二少一气之下居然离家出走，堂而皇之的和牡丹同居在一起。
此时的牡丹也不再接客，二人终日厮混在一起，只是吃喝享乐，手上仅有的一点积蓄也渐渐被挥霍一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于是秦二少不得不出去找事情做。
对于一个富家公子而言，一直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何曾自己动手赚过钱？
秦二少四处打工，也只是浅尝辄止，干一两天就受不了了，只得辞工回家。
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不愿意接受牡丹继续接客赚钱这事。
万般无奈之下，两个人商量的一番，决定双双殉情。
牡丹准备好了毒药，放在两人的杯中，待到自己喝下之后，牡丹也把那毒酒喝了下去。
但是当他看到牡丹口吐鲜血，不省人事之后。
他一下子胆怯了。
拼命的抠着嗓子试图把那毒酒吐出来，然后回家求助父母。
因为抢救及时。
所以秦二少活了过来，但是可怜的牡丹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秦二少苟活于世，娶了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做妻子。
但是这几十年来他的过得惴惴不安。
随着国家的各种变迁，秦二少人到中年，正遇闹革命，他也大方，二话不说把家里的财产全部捐给了革命事业。
但是他的捐赠并没有换来家人的安全，在造反年代，家里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死的死，伤的伤，他也经历了很多磨难，还差点被国党抓了壮丁。
他当时跑到一个道观躲了起来，但是他不想做道士，最后在道长的指引和帮助下，做起了丧葬铺的行当。
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
“我和你爷爷就是在道观里认识的，如果我也做道士，和他就会成为师兄弟。”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没想到两家还有这个渊源。
“原来你就是那个苟且偷生的秦二少？看来牡丹的痴心错付了。”胖子在一旁悻悻的说。
“这件事一直埋在我心里整整60年了，要不是因为有晴雯这个孙女，我恐怕早就死了，谁想苟且偷生。”
说到这里，老爷子已经泣不成声。
他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老腿，喊道：“牡丹，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在这凄厉的喊声之中，我们也无能为力的杵在一边，这也许是老爷子发泄的一种方式。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
牡丹突然幻化成形。
我们惊讶不已，难道她一直不曾离开。
“我等了你60年，这是我最后的7天，我用尽法力才感受到一丝气息，所以我一直没有走远。”说着牡丹走到抽屉旁，把那条胭脂扣拿了出来。
正好和她手上的凑成一对。
原来是这胭脂扣指引着她。
看着苍老的老爷子皱纹爬满了脸，早已没有了当年秦二少的影子。
而死于28岁的牡丹，却依然青春靓丽，容颜不曾改变。
马老爷子看着眼前的牡丹。
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牡丹，我不求你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今天我就以死明志。”
说着他看了一眼我和晴雯，然后说了一句：“牙子，以后晴雯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好好对她，老夫自惭形秽，先走一步。”
说完老爷子，突然向前一冲。
我心中一惊，他这是要撞墙而死。
我快他一步挡在了身前。
他一头撞在我的身上。
“牙子，老夫有愧，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让我死了吧，一了百了。”
晴雯早已哭成了泪人，抱住爷爷不撒手。
此时牡丹走了过来。
把两条胭脂扣项链，塞到了马老爷子的手中。
“这条项链我戴了60年，现在还给你，我再也不用等了，我也该走我自己的路了……”
说完牡丹朝门外走去。
然后渐渐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马老爷子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