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认尸
要说能在这次车祸中活过来的人,真是上辈子修了福。
那些尸体还摆在旁边,等着家属认领,上面只盖了白布,有家属找来,便一个个揭开辨认,很多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来,就结合身上戴的东西,或者衣服裤子,胎记来辨识。
家属们都嚎啕大哭,警察只能认真的查找现场蛛丝马迹,要弄明白事故缘由,以警示后人。
傻大个傻愣愣的说了一句:“要是能帮帮他们……”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跟他说快呸呸呸,吐三口唾沫。
谁知傻大个才刚刚说完,我们身后一个小姑娘就说了一句:“太惨了,要是能帮帮他们就好了。”
在横死之人面前许愿,那些横死鬼肯定会找上门来,让许愿的人帮忙完成心愿。
我心想,这女孩肯定有大.麻烦了。
看在女孩善良的份上,我送了一张黄符给她,希望能尽点绵薄之力。
谁知她身边的朋友,不屑一顾,跟她说:“装神弄鬼的,别信,就是故意搭讪的。”
我也懒得搭理她。和傻大个商量了一下。
现在人太多,又是大白天的,那些亡灵肯定不敢出来,咱们晚上再来拘魂。
傻大个很懂的点点头,于是我俩便离开了现场。
夜晚,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便拉着傻大个一起来到了武家坡。此时只剩下那些被烧毁的车子残骸,而无人认领的尸体也已经被警察拉回了殡仪馆。
我知道这些横死之人,心愿未了,它们的魂灵是很难离开原地的,一般都会在这里徘徊。
果然看到隐隐绰绰的鬼影飘忽,为了不沾染晦气,我和傻大个在身上洒了把朱砂。
因为车祸发生得很突然,而且现场惨烈,所以很多人的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此时那些魂灵也如残缺不全的躯体一般,在原地飘来荡去,不肯远离。
眼看我们拿着追魂符走近。
有的魂灵开始四处逃窜,有的断了胳膊少了腿的只能坐在原地哀嚎。
傻大个说:“舒哥,看他们怪可怜的,咱们还是帮帮他们吧,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替他们完成一下。”
我说:“先替他们超度超度,剩下的事再说吧!”
于是我开始念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治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傻大个也拿起拘魂符开始把那些魂魄收进符咒中。哪知我俩还没完事儿,突见老秃驴和李梅出现在对面。
傻大个朝他们喊道:“你俩又来抢俺们生意了?”
我说:“大个,算了,这么多魂魄,让他们收一些去交差吧,咱们不跟他俩计较。”
然后老秃驴和李梅,也毫不客气的念起了往生咒开始拘魂掠魄。
就在收最后一个女鬼的时候,我们双方发生了冲突。那女鬼匍匐在我面前跪求:“你们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没做完,如果少了我,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心想这女人也太难了,死了还牵挂着家里的事儿。
于是我正想细细盘问,以帮她完成心愿,那老秃驴突然就拿着收魂符挨近了女鬼。口中念念有词,眼看就要把女鬼收了去。
我纵身一跳,把他的收魂符给抢了,那老秃驴和李梅哪里肯罢休,就和我们动起手来。
那女鬼看我们打得热闹,居然一溜烟儿的跑了。
“都怪你们,现在跑了一个,现在怎么交差?”李梅嗔怪道。
“没办法了,大家分头找吧,一定要把这个魂魄拘回去,不然两个大爷肯定不会放过咱们。”我很无奈的说。
如果我们不来现场淌这趟浑水,可能黑白无常两位大爷也不会追究。但既然我们在现场,让这横死之魂逃走了,我们责无旁贷。
我和傻大个闷闷不乐的走回家,现在去哪里找这女鬼?刚刚本想细细盘问,结果她还没说,就被老秃驴他们打岔了。现在着实后悔。
“舒哥,看来明天只能去找警察,了解这些死去的人的具体情况了。”
“现在只能这么办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俩便到了派出所了解情况,如果不是家属,人家也不会给我们透露太多,所以我俩就装成家属来认领尸体。
“走吧,我带你们去殡仪馆看看,有几具尸体到现在也无人认了。”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提着公文包带我们到了殡仪馆。
我数了一下,还有八具尸体无人认领。我们挨个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女尸,长得和那女鬼很像,只是脸上血肉模糊,辨识不清。
见我们站着不动了,警官问道:“找到了?登个记就可以领走了,不过这人死得很惨,尸体都残缺不全了,我们也在现场找了很久,结果还是无法拼接,我建议就在殡仪馆火化了,把骨灰带回去就行。”
虽然尸体就在眼前,但是我们也判断不出来她到底是哪里人?
我急忙说:“这个看起来有点像,但还不确定能帮我查一下她的户口什么的?我确认一下。”
警察说:“根据他们当时购票信息显示,这剩下的八具尸体,因为无人认领,所以我们就做了登记。”
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本子翻开说:“这个女的应该是水岭村的,名字叫陆秀花,现年28岁。你们看这信息对不对?”
我一听这信息全了。啥都不缺,于是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秀花,真的是你啊,你死得好惨啊!”
我和傻大个当即就决定买了一副棺材,把这女尸带回了水岭村。
这事儿就算给钱,别人也不一定会干,所以还是傻大个的哥哥,开着拖拉机接走的。
当拖拉机驶近水岭村的时候,我去打听陆秀花的家。
村上的人说,她家光景十分凄惨。
有三个未成年的丫头,还有一个老妈子。所以她出车祸的事,家里人都不知道,还在眼巴巴的等她回家。
我心想,家里连个壮劳力都没有,难道是个寡妇不成?可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