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南侯的人
秀锦院的花魁茉莉果然名不虚传,在台上先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弹了一曲《春江花潮》,继而又是一段尺度颇大的热舞,能静能动,可甜可咸,既可爱又奔放...将台下一众大老爷们迷得神魂颠倒,血压都升高了不少,要不是有侍卫在台下拦着,只怕早有一群人冲上去将茉莉掠走了。
山膏看的着迷,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不停的咽着口水。
而花文也在楼上观察着山膏,暗自骂了一句:“色坯子。”
等到茉莉演出结束,便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引得一群大老爷们骂骂咧咧的吵吵了好一会儿。
山膏被茉莉迷得神魂颠倒,也没有心思再去找其他的女人了,只得悻悻的回了牧阳观。
牧阳观的关门已关,山膏只能逾墙而入,入了牧阳观,刚过前殿,突地一声声音响起:“回来了?”
黑暗中,声音将山膏吓得一颤,待到山膏定眼一看,发现说话的正是多日没有露面的师父萧牧阳。
“师父呀,你这么晚在这里干嘛?怪吓人。”山膏笑道。
“等你啊!”
“等...等我干嘛!”
“难道没有什么要给我说的话么?”萧牧阳问道。
萧牧阳虽然闭关了几日,但是他又怎么会放心将山膏这个上古妖兽就这么简单粗放的留在观内呢!他早已让三木老道告知鸨妈,安排索命门的人跟踪山膏,每日里都会有专门的密报送至牧阳观。
这不,萧牧阳今日刚出关,就将这些密报读了个遍,当然知道山膏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山膏被绑架收买这件事,索命门的都已记录在册,只是不知道被绑架后说了些什么内容。
“师父你真牛,这刚出关就知道徒儿有话对你说。”山膏化为人形后,一副英俊模样,为人也颇为灵活,可没有原来野猪似得憨憨的样子。
“乖徒儿,说吧。”萧牧阳也笑着迎合道。
“今日上午我被绑架啦!”山膏表现的惊慌失措。
“嗯。”萧牧阳冷哼了一句。
“呃...师父,我被人绑架了,你怎么一点不担心我。”
“为什么要担心,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在我的面前么!”
“呃...好吧,好像你说的也没错。”
“把被绑架的事情说一说吧。”
“今天上午,我原本玩得好好的,突然...”
山膏略去自己的丑事,捡着重点竹筒倒豆子一般,事无巨细,将那群人如何绑架他,长得什么样子,又如何问他的问题,以及收买他的一袋金子什么都说了出来。还十分得意的说道,自己一番胡诌,竟把对方给骗了。
这世间之事最是情况复杂,随着萧牧阳的名气越来越大,又与苏文阑,以及小皇帝的这一层关系,暗中想要关注或是陷害萧牧阳的大有人在。
萧牧阳一时难以琢磨出绑架山膏,想要监视自己的是何人。
萧牧阳将手伸出。道了句:“拿来。”
“什么?”
“金子。”萧牧阳想看一看金子上是否有标记,判断一下绑架山膏的是何人。
“哦。”山膏以为萧牧阳要没收他的金子,有些不甘情愿的把金子拿了出来。
萧牧阳凑到殿前,借着灯光,仔细观察了山膏递过来的金子,有金饼,金叶子,金锭。但是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看来这伙人也是有所防备。
萧牧阳将金子还给了山膏,随口又问了一句:“今晚秀锦院过的如何?”
山膏先是一喜,又是一惊,接过金子,嘿嘿一笑,说道:“师父,你是不是会算命啊,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啊!那秀锦院的花魁茉莉姑娘长得是美若天仙,舞蹈跳的是腰若柳枝...”
山膏说了几句便停了下来,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意识到萧牧阳醉翁之意不在酒,问的是晚上在秀锦院见过花文的事情。
山膏没做亏心事,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又将见到花文时候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萧牧阳听完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在考虑明天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个花文,到底看一看这群人是什么底细。
山膏说完了这些,有些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那个花文带来了一种弯弯的、淡黄色的水果,叫做什么...蕉来着,非常的好吃。”
“香蕉。”萧牧阳心中一喜,说道。
“对,就是香蕉,又香又甜。”
“那可是达官贵人才能吃得到的水果啊!他怎么吃得到。”
“是的,花文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他说这是他家乡的水果,所以他能吃得到。”
“家乡的水果。”萧牧阳呢喃了一句,似有所思。
香蕉产自气候温暖的南疆,这可是一个重要的信息啊!
按照山膏所说,这几个人长得尖嘴猴腮,皮肤比中原人要黑一些。出手阔绰,又不像一般商贾,也不是京城达官贵人。行事比较诡异,与中原人的行事风格颇为不同。又说家乡产香蕉,这样看来,那这群人来自南疆无疑。
“南疆,南屏侯。”萧牧阳脱口而出。
这件事若是与南屏侯有关,那可就不简单了,看来要从长计议了。
“你这几日,照常与花文接触,就说我后日会从西方回京城。”
“这...”
“这什么这?”
“出卖师父的事情我不能做。”山膏义正言辞的说道。
萧牧阳嘿然一笑:“这不是出卖师父,这是师命。”
“哦。”
山膏有时候挺聪明,有时候又揣着聪明装糊涂,有时候看着又有些憨憨的感觉,这家伙都是有些像西游记中的猪八戒了,萧牧阳倒是慢慢的喜欢上这个猪头了。
萧牧阳之所以把日子定在后日,主要是第二日他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
第二日,三木老道乔装打扮后进了牧阳观。
萧牧阳将山膏说的情况转述给了三木老道,并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此次来人是南侯的人,而且目标很明确,似乎是针对我而来。”萧牧阳说道。
“那南侯是不是想要报仇,上次在邽山外缘,你杀了飞猪、穷驴与金蟾,重伤蜥蟒、猴胜与狼霍,吓走狐图与鹗枭,南疆十戾都被你打残了。”三木老道分析道。
“有这种可能,但似乎又不完全是。”萧牧阳心中总感觉有些担心。
南洲第一屏障,南屏侯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萧牧阳没有见过南屏侯焦横,但是他的过往事迹中可以看出,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就算是阴险狡诈的胡耳、心怀不轨的出云子,没有一个人从他那里占得了好处。
“你难道有什么预感不成。”三木老道问道。
“这些人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在先皇新丧,景元刚刚继位之时出现。”
“你是说,他们想要的针对的不仅是你,还有可能是大景国。”
萧牧阳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是个敏感的人,只要是对景元不理的事情,萧牧阳绝对不允许它发生。
“要不你给他们算一卦。”萧牧阳笑道。
“算也不是不可,只是他们没有亲自来求,我也不好私自窥探天意。”
“开个玩笑而已。”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三木老道问道。
“告诉鸨妈,让索命门的人加强监视,先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搞什么鬼?”
“这个好办,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太后。”
“你认为鸨妈会不禀告么?”萧牧阳笑道。
鸨妈与赵太后一起长大,又是一对姐妹,而且鸨妈的索命门就是给赵太后服务的。
“呃...”三木老道显然高估了自己在索命门的地位,他以为自己与鸨妈已是一对爱人关系了,就认为自己在索命门可以为所欲为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索命门虽在鸨妈手中,但是实际的掌权者却是太后。
“我今晚暗自去西方再假装返回,到底看一看南侯会有什么动作,你在京城要盯住那个叫大人的尖嘴猴腮的人,我感觉此人不简单。”
“好。”三木老道应道。
这边山膏得了师命,第二日一只睡到中午才起身前往秀锦院,也没有理会小二的招呼,而是持了令牌,找了掌柜。
掌柜的一见花字令牌,马上毕恭毕敬的将山膏引到了后院的一处秘厅,沏好了茶,这才去喊花文。
等了一会儿,花文才慵懒的披着外套走了进来。
“我不是告诉你了,没有重要消息不要白日里找我的么!小心暴漏了身份。”花文有些不悦。
“爷,既然白日里来了,那当然是有重要消息啦!”
“哦,快说。”花文没想到山膏这么快就得了重要消息。
“今日听牧阳观管事的说,萧牧阳明日自西方回京城。”
“明日自西方回京城。”花文重复了一遍。
“不错。”
花文换了笑脸,说道:“你这次做的不错,我会禀明大人,若是情报准确,到时候会重重有赏。”
“谢谢爷。”
等到山膏晚上回到牧阳观,萧牧阳已经离开了。
山膏与萧牧阳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是师徒关系,对方知道了萧牧阳的行踪,定会发起袭击,山膏竟有些担心起萧牧阳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