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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不怒自威

小老弟陈博涛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烈哥佛子降临的威名被封锁在很小的一个范围里,对外的形象只是一个很有钱的外地阔少而已。

毕竟要照顾到单梓豪和周慈的脸面,刘英俊方同致人不可能对外宣传那天晚上的故事。

呸呸呸,事故。

黄毛他们更不可能提了,装死都来不及。

实际上,最近几天,对面的405寝室,压根就没开过门。

那群小哥们全被吓得不敢回学校了,生怕烈哥找上门。

多踏马吓人啊!

于是,单梓豪尿裤子、孔奕泽蹿稀、周慈撞门等等名场面,都像是从未生过一样。

当然,肯定有些许流言在扩散。

但是,能不能听到、听到之后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陈博涛反正是没听说过韩烈的威名,只以为是个外地土豪。

这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都是外地人,你家里或许比我家里有钱,但是那又怎样呢?

不给秦忿面子的富二代多了去了,他有什么办法?

最终不是只能自己玩么。

陈博涛挑衅的意味十足,而且不加掩饰,明摆着就是看不上韩烈。

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烈哥一愣,回头看向方同致,没出声、没回应,只是深深的看着。

这般姿态,给方同致乃至王晓天等人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有个词儿叫做“不怒自威”。

出自荀子,原文是“君子至德,默然而谕,未施而亲,不怒而威”。

原意是讲的仁德,但在真正现实生活中,那种“威”更多出自于“权”和“力”。

权,韩烈没有。

力,他已经证明过。

那天夜里,两个桀骜不循的大少爷跪在门后,瑟瑟抖的听着烈哥念经,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

方同致怕不怕韩烈?

肯定不怕。

他与人为善,处处尊重韩烈,和韩烈关系处得不错,没理由怕。

但是,他怕不怕韩烈不给自己面子,当场翻脸,把局面搞得一不可收拾?

那可太怕了!

非常人行非常事,烈哥就是那个非常人。

只是陈博涛自己倒霉,绝对没人心疼。

可是如果被那傻哔牵连到……犯得上吗?

霎时间,方同致就想明白了,急忙把自己往外摘。

“韩少,您想干嘛就干嘛去,放心吧,其它的我解决。”

刘英俊一听,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表态:“对对对,小陈就那驴脾气,没挨过打,欠教育……”

好家伙,多少是沾点口不择言了。

“你们什么意思?!”

陈博涛气够呛,脸涨得通红。

马可他们看到方同致少见的软弱态度,不由停下全部动作,面面相觑着,有点不知所措。

前后十秒钟都不到,韩烈就用一个眼神镇住了场子。

道理很简单——愤怒而扭曲的表情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那只会让人看穿你的虚弱。

愤怒是一种失控。

真正有底气的人从不愤怒,他们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能碾碎你所凭借的一切,为什么要对你的冒犯感到愤怒?

所以,不怒自威的重点是“不怒”。

平静的施加压力,结果你自己想去。

韩烈依然注视着方同致,又过去至少三秒钟,方才缓缓点头。

气场拉满,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属实是把装逼装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过方同致还真就特别吃这套。

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就爱多想,而且更能够察觉细节。

当韩烈点头时,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的一松。

正要再讲两句好听的缓和一下气氛,韩烈转身坐回原位,平静开口:“继续,牌。”

“额……”

老胡正要过来补位,眼看着都站到座位旁边了,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扶住韩烈的椅背。

“烈哥,今天我就死站你这门了!”

不但很会缓解尴尬,还挺会舔的。

十三张玩法,场上只有四个玩家,但场外观众可以随便押任何一人,参与者不限人数,不限底注,非常灵活。

老胡之前曾经对韩烈很是不满,现在不敢了。

不但不敢,而且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韩烈的支持。

见状,之前感觉陈博涛运气不错,跟着他押注的外围们,也都纷纷走开,站到马可和刘英俊身后。

牌局中顿时只剩下马可、刘英俊、韩烈、陈博涛四人。

陈博涛只是狂,不是傻。

就算真是个傻子,现在也应该看出来了,大二大三的老生们对韩烈有着极其强烈的忌惮。

他依然愤怒,却不敢再爆粗口。

“对嘛!牌桌上总得有点规矩,你提前讲好什么时候走,我二话没有。不然多影响情绪?”

韩烈眼皮子都没抬,更没回应,随手扔出来一万的筹码。

然后双手抱胸,等着马可洗牌。

态度忒气人了。

十三张的玩法是轮流坐庄,各自抓牌,看牌前下注。

按顺序,现在是马可,下局就是陈博涛。

这局韩烈的运气不太好,输了6倍的底注,正好6万。

下一局,陈博涛洗牌的时候,韩烈就直接扔出来十万的筹码。

好家伙,不但陈博涛脸色一青,其余人也都噤若寒蝉。

按照十三张的规则,三道全输就是60万,如果陈博涛再有特殊牌型,还要继续加番。

真碰到倒霉的时候,一把牌输十几倍底注轻轻松松。

方同致马上给王晓天使了个眼神,王晓天只好硬着头皮劝:“韩少,别置气啊,随便玩玩搞那么大干嘛?”

韩烈心想:我正愁没钱给潘歌买礼物呢,这就有人上杆子送,不收天打雷噼啊……

心里暗笑,表情却极其冷澹。

“我急着睡觉。一个小时为限,输赢我都认,没问题吧?”

自然不会有人再质疑。

玩扑克,有时候是庄家牌,有时候是各自抓牌。

庄家牌最容易搞鬼,但是各自抓牌也不是绝对安全。

有一种基础的障眼法,是在手里藏牌,然后抓牌的时候,把藏牌落在最上面,重新当着大家的面抓回手中。

动作最快、手掌又大的高手,用高速摄像机都很难分辨。

所以现在的赌场都是荷官牌,玩家全程碰不到牌堆。

现在没那条件,所以任由赌王烈予取予求。

上把牌,韩烈的运气不太好,整手牌最多只能凑出4张同花。

然而这就已经足够用了。

四张黑桃,分别是A、K、10、5,全都抓在手里,随便凑张黑桃就是5同花。

结果这局的运气特别好,剩余的9张牌全都有用。

最终牌型凑成了——头道三条5,中道AK同花,尾道三条8带对2的葫芦。

比牌的时候,陈博涛傻眼了。

他的牌其实已经不小了,头道对A,中道小顺,尾道同花。

然而,刚好被韩烈全程碾压,打了个翻倍。

头道三条3注+中道1注+尾道1注,输5注再翻倍,整整10注。

一把牌,韩烈拿回来100万,把之前故意输的20多万全赢回来不说,还倒赢75万。

“卧槽!韩少,您这运气绝了!”

王晓天第一时间捧臭脚,其余人也喜笑颜开的凑热闹。

这局,四个人跟了韩烈的押注,虽然都不多,总共凑起来才一万五,不过一次翻十倍,简直赚翻了。

马可和刘英俊的牌倒是都输给了庄家,不过他们那里押注少,输六倍加起来才八万块不到。

这窟窿,真没法补。

陈博涛懵了半天,恨恨的一摔牌。

“草!什么瘠薄狗命!”

他一生气,顿时又控制不住情绪和嘴巴了。

这种草包富二代太多了,韩烈都没拿他当成敌人,只当做一个钱包。

陈博涛先兑付了其余两家的押注,然后再给韩烈数筹码——很尴尬,筹码不够用了。

正常,之前他们玩得没那么大,整张桌子上的全部筹码才100万不到,都不够赔付韩烈自己的。

陈博涛掏出手机登录网银,咬牙切齿的给王晓天转过去一百万整。

还真别说,不怪他狂,确实是有点家底。

潘歌的全部零花钱才四五百万,可想而知,陈博涛家里究竟有多惯孩子。

不过那不关韩烈的事,他只擅长教育熊孩子。

接下来刘英俊的庄,韩烈反而减注了,十分随性的只押了1000块。

这就是纯娱乐了。

后面跟押的老胡等人一看,顿时明白了,这是给陈博涛上眼药呢!

于是随手扔了500块凑个热闹。

结果韩烈输得那叫一个惨烈——刘英俊的牌爆炸了,特殊牌型,江山一点红,不比大小了,直接每家赔付16倍。

英俊哥一边收钱,一边幽怨的看着韩烈。

“韩大少,您这是玩他呢还是玩我呢?”

大家顿时笑成一团。

输十六倍的郁闷都比不过刘英俊的倒霉,一夜都难得出现一次的牌型,结果就赢了点鸡零狗碎……

陈博涛气炸了。

他又输出去十六万。

而且更可恨的是,碰到庄家通杀了,韩烈居然没输!

“这踏马是什么狗运气!”

牌桌上骂骂咧咧是常事,韩烈也懒得和他计较。

到最后看谁伤钱就完了。

下一局是韩烈庄家,结果陈博涛再三犹豫,缩了。

随手扔出来1000块,学着韩烈,双手抱胸,往椅子上一靠。

王竑果断替韩烈出嘲讽:“嗳,怎么了这是?有仇都不报?”

陈博涛嘴硬回口:“烈哥现在多火啊?怎么,不行躲两手啊?玩牌,玩的是脑子!”

然而,这两局韩烈都没出千。

别人押注,咱又控制不住人家押多少,没意思。

结果特别喜感——韩烈拿了一手杂牌,十三张,没顺没同花,最大的味道是个对9。

好家伙,一年的霉运都赶在这把牌上了……

于是,当他笑吟吟摊开牌的时候,陈博涛一跃而起,瞪大眼珠子,嘴唇直哆嗦。

“WCTMGDBD!”

大家一愣,顿时哄笑出声。

马可美滋滋的收回六万筹码,同时极其不厚道的往他胸口插刀:“老弟,这就是命啊!”

陈博涛的心态彻底崩了,被三把牌干得稀碎稀碎。

接下来,再没有任何意外。

韩烈根本不需要用手法,陈博涛自己就开始乱搞。

打过扑克麻将的人都知道,一旦心态崩了,开始胡乱出牌,结果肯定越来越背,牌会越抓越烂。

讲好的再玩一个小时,结果半个小时都不到,陈博涛又输出去一百二十万。

韩烈自己赢了一百八,其余的都被大家瓜分了。

算下来,所有人都赢,陈博涛独输。

“好家伙!”

刘英俊欠儿欠儿的感叹:“今天的全场消费由陈公子买单啊!”

“去你码的!”

陈博涛把牌一摔,转身就走。

“以后别踏马找我了,一群傻哔,真踏马的晦气!”

刘英俊顿时一跃而起:“MD,小比崽子你骂谁呢?!”

要不是王晓天拉得及时,刘英俊肯定上去踹人了。

王竑骂道:“滚远点,以后少往我们身边凑,臭傻哔!”

其余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方同致笑呵呵安抚韩烈:“人文里什么傻哔都有,习惯就好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打交道了,随他去吧。”

韩烈作为胜利者,自然无所谓。

抻个懒腰,澹然起身。

“王哥,你替我点筹码吧。大哥们,我撤了,你们慢慢玩。”

一个字都懒得提起陈博涛。

“好嘞!明天我去找您结账!”

“韩少慢走!”

“拜拜!”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中,韩烈悠然走出客厅。

刚走到大卧室门口,忽然被拦住了。

另一边,这帮老油条还在感慨。

有人好奇:“韩少家里到底是干嘛的?这气场,嘿!真特么吓人!”

刘英俊骄傲的科普:“搞金融的。不是证监就是银监!”

第一次听说的那几个人,顿时肃然起敬。

“噢!怪不得呢……”

王竑大胆猜测:“不像是证监,证监高层的子女不能炒股,八成是银监。”

好家伙,老懂王了。

出了这事儿,方同致不得不再次耐心叮嘱:“你们没事别惹韩烈,他家里怎么样就不提了,够不着咱们父母。

不过韩少哪怕不靠家里,也是个能成事儿的主。

弟兄们岁数都不小了,别跟陈博涛那傻哔的,没事儿瞎得罪人。”

大家急忙表态:“放心吧,我们又不傻,谁好惹谁不好惹还能看不出来?”

“那是。”

王晓天下意识的又开始拍马屁,哪怕韩烈根本没在眼前。

“韩少绝对是个人物,这气场,父母少于实权厅级都练不出来!”

“那肯定的啊!而且人家还是在京城里任职……”

“对对对!那个手机号码,没到一定级别,花钱都买不到!”

“卧槽!他不是梦城人啊?”

“籍贯梦城,父母在京城任职呗!”

“一看你就不懂,到了一定级别,要么去省会,要么去京师,地级市哪有正厅的岗位?”

“那要是银监总部或者人行,正厅也得是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吧?”

哎呀我去,越猜越踏马离谱……

不过话又说回来,论装哔,韩烈在这个年龄段里基本横扫。

咱不是针对谁啊,咱就是说,差距确实大得离谱。

不怒自威,可不是不怒就行了。

神态、表情、动作、眼神……你还得展现出威。

被震住的小兄弟们兴高采烈的一顿胡猜,算是彻底把烈哥的背景给定死了。

京城银监会的大老!

额,不管怎么说吧,那个“银”字确实猜对了……

韩烈被赵胜男突然拦住,一低头,便从浴袍的领口里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内容。

今天去食堂去得早,只供应荷包蛋。

不过很嫩。

烈哥想着非礼勿视,于是侧头又看了一眼楼潇潇。

嗯,一块钱两个的那种馒头。

“嫂子,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称呼叫出口的时候,烈哥的内心里涌上一股微妙的兴奋。

赵胜男撩了一下头,笑吟吟道:“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的运动服已经送去洗了,服务员说明天早上才能干。”

这话的重点在哪里呢?

韩烈没搞清。

楼潇潇补上了另一份热情:“烈哥,小卧室给你收拾出来了,你今天晚上住这里吗?”

我住哪儿关你屁事?

给你闲的!

“嗯,懒得折腾了,就在小卧室对付一宿吧。”

韩烈浅笑回道,然后礼貌点头,绕过两个拦路老虎,澹定的走向小卧室。

唉,反正回不去寝室了,睡哪儿不是睡呢?

你们说,对不对?

*****

每章及时看,晚半天都有变化,弱小的面包只能提示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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