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借钱
湛北晟僵在原地,没想到舒温会摔倒,酒意消散大半。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极为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可只要遇到她,他就方寸大乱,湛北晟觉得一定是舒温当年杀了在他心尖上的万蔓蔓,所以她才会对他造成这样的影响。
“湛总,当年的事,我已经付出代价了,如果你觉得还是不甘心的话……”舒温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你就继续找个由头把我送监狱吧!”
一句话,在寂静的深夜敲打在湛北晟的心尖上,他顿了下,失笑,“你终于肯承认当年小曼的事是你做的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街角的那头传来闻旬儒雅的声音,人影渐行渐近,最后停在舒温身边,将人小心翼翼的扶起。
“欲加之罪?闻旬,我看你是在国外呆久了,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了吧!”湛北晟嘲讽。
想当年,三个人也算得上是从小长大的玩伴,谁知如今,却是这样一个争锋相对的局面。
闻旬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舒温身边,长臂一伸,将人揽进怀里,“这么晚还不回家,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对不起!”闻声,舒温有些内疚,抬抬眼,道了句抱歉。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好!”闻旬宠溺的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整个视线都注视在她身上。
两个人的互动,落在湛北晟眼中有些刺眼,甚至有些让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还没等他想明白,闻旬俯身在舒温耳边交代了几句,让她到车上等着。
舒温看了眼闻旬,又下意识的看了看湛北晟,点头,顺着月色走到马路尽头。
“湛北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没变!”闻旬说着,整了整衬衣上的领带,向前几步,一拳把人打到在地。
闻旬猝不及防的一拳,让湛北晟没有任何提防。
湛北晟倒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闻旬,你别太过分,我是看在以前的情义上,所以才不跟你斤斤计较!”
“以前的情义?你要是真的还记挂着以前的情义,又怎么会在三年前把温儿送进监狱,你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是给谁听?”闻旬嗤笑。
“当初是她杀了小曼,你知道小曼对我有多重要!!”提到万蔓蔓,湛北晟恨恨的看向闻旬。
“你说温儿杀了小曼?证据那?证据在哪儿?难道仅仅就凭你的直觉?”闻旬半蹲在湛北晟面前,回想起当初回国时监狱中舒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揪的生疼。
“证据?是万蔓蔓的父亲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当初事情发生的时候,万蔓蔓的父亲曾跪在廖宅大门外把舒温的罪行控诉了个遍,让他不得不信。
“呵呵,湛北晟啊湛北晟,舒温在你心里的人品原来还没有一个外人值得你信服!”闻旬讥笑,像是在笑舒温爱的太傻,又像是笑湛北晟愚昧愚蠢。
“她是凶手,她自己都承认了,闻旬,我知道你对她的情意……”湛北晟开口,薄唇边到血迹被他擦拭。
“湛北晟,我今天把话撂这,你要是再这样冥顽不灵,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闻旬整了整袖口,转身离开。
夜幕笼罩着湛北晟的身影,他眉峰紧蹙盯着闻旬消失的方向,起身,上了自己的车。
回到车上的闻旬,看着舒温渗着血的手,打转方向盘,超医院的方向。
“闻旬,皮外伤,回家简单清理下就好!”看着闻旬棱角分明的侧脸,舒温动动唇角。
舒温话落,闻旬没做答,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闻旬,我真的没事,我的手……”
舒温正磕磕绊绊的说着,闻旬猛的一踩刹车,把车停到了路边。
舒温抓紧系在身上的安全带,有些心慌,她还没定下心神,闻旬放大的脸已经停留在她面前,“温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湛北晟是不是还……”
——‘余情未了’四个字,卡在闻旬的喉咙,如鲠在喉,怎么都问不出口。
舒温看着闻旬,能够猜想到他想问出的话,抿了抿唇,“闻旬,如今的我,只想为了宝宝好好活着!”
“你难道就没想过洗涮你身上的冤屈?难道就没想过重新回到舒氏?”闻旬看着舒温风淡云轻的样子,怒其不争。
“没想过!”舒温答话,丝毫不在意闻旬眼底的错愕。
向来如此,有资本的人往往因为一点小事便怒其不争,但是没资本的人只能苟且偷生。
舒温刚住进监狱的前半年不是没有想过出狱之后报复,也不是没有规划出一整套的‘宏图大志’,可最后,那些宏图大志都被现实打败了。
监狱里的她,被打瘸了一条腿,被湛北晟安排的狱警跟监狱的囚犯肆意凌虐,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渐渐意志消减,最后完全褪尽。
如果谁站在舒温面前说她没骨气,她一定不会反驳,因为说风凉话,是每个没经历过疾苦人的权力。
回到家,舒温从一进门就钻进了卧室,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她不想面对闻旬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不想把自己多年来的上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
次日。
舒温一早起来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箱,她决定搬离,不想给闻旬填麻烦,也想保留自己骨子里最后一份尊严。
破天荒的,闻旬这次没有阻拦,只是留她跟宝宝吃了一顿早饭。
房子是舒温这段时间一早就留意赛选出来的,最后,在几个标注的房子里选了一间最廉价的一室一厅,押一付三,一月两千,前前后后下来需要八千。
八千块钱,对于以前的舒温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现在的舒温而言,却是一个大数字,几乎属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种,最后,她拨通了孙茹的电话。
“孙姐,您能先预支我一万的薪水吗?”舒温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天真的宝宝,咬着牙开口。
“一万?”孙茹重复了一句,电话那头一片吵杂。
“对,一万,我想要租房子,前段时间是借住在朋友那边,所以……”
舒温一口气说完,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哦……好,那你过来取吧,我在酒吧!”孙茹答应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