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毁容
湛北晟把舒温带走了。
已经是七点钟了，冬天的天色暗的早，所以已经黑乎乎的一片，风很大，夹杂着大雪，冷到人心里去。
警察局外面有一家馄饨店，湛北晟没吃晚餐，而舒温更是连午饭都没有吃，虽然在警察局吃了点水果，但是早就饥肠辘辘了。
“小伙子，带女朋友来吃馄饨啊？”卖馄饨的是一位笑的眼睛都看不见的老大爷，他手脚利落的下了两碗馄饨。
湛北晟淡淡的嗯了一声，找了位置坐下去，现在不是吃饭的点，天气又冷，所以店里也没有其他的客人。
舒温搓了搓手：“大爷，给我再加一碗，我怕不够吃。”
“哎，好咧！”老大爷哈哈大笑着，“你们这些小姑娘胃口都大，但是在男朋友面前这么实在敢说自己吃不饱的，你还是来我店里头一个！”
老大爷一口一个男朋友，让湛北晟的眼睛愉悦的弯起来。
舒温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午饭没吃呢，他胃口……也挺大的，我们两个三碗，分着吃呗！”
湛北晟眉梢一扬，压抑住嘴角的笑意：“我怎么不知道我胃口大？”
舒温瞪他一眼，有些娇纵的说：“我说你胃口大，你就是胃口大！”
这傲娇的小模样，让湛北晟哑然失笑，他脸上露出宠溺的表情：“好吧，我胃口大。”
老大爷哈哈大笑着把馄饨端出来：“葱花和作料都在桌上，自己加。”
“好，谢谢大爷。”舒温笑眯眯的说。
冬天吃馄饨再适合不过了，两个人吃完之后，因为店里刷不了卡，还是舒温付的钱。
老大爷老大不开心的跟舒温说：“你这个男朋友看起来一表人才，说什么连微信都没有，那么扣，你还是别和他在一起了！”
逗的舒温笑的肚子疼了一路，湛北晟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在马路上，舒温还是忍不住笑声，湛北晟有些恼了，伸出手把她拎到面前，故作凶神恶煞的表情说：“再笑？”
“再笑怎样？怎样？”舒温横他一眼，低下、身子抓了一捧雪直接丢过去！
湛北晟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被砸个正着，白色的雪团子正好砸他胸前，在深色的大衣上落下一个砸痕，他还一脸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哈哈……湛北晟你都不知道躲的吗！”舒温都要笑疯了，“你是不是没玩过打雪仗啊？”
湛北晟脸色闪过一抹羞恼：“谁没玩过了，你别跑！”
说着，湛北晟学着舒温的样子，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握了几下，直接朝着舒温砸过去！
舒温赶紧蹲下来，躲过了这个雪球，却被追上来的湛北晟抓住，他伸出手狠狠的捏了捏舒温的脸。
微有些松软的肉感，让湛北晟笑了一下：“你最近是不是胖了？你看看你脸上的肉。”
舒温翻了一个白眼因为被他捏着脸，所以口齿不清的说：“我就是，胖了一点点……怎么了，就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挺冷的这天，早点回家吧。”湛北晟搂住舒温的腰身，走到停车的地方，把她塞进副驾驶。
舒温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困意就忍不住了，在车上就睡着了。
到了小区之后，湛北晟不忍心叫醒她，只能抱着她上楼。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许多，湛北晟开了空调把温度调高，少有耐心的用热水给舒温擦洗了脸和手脚，然后自己去洗了个澡，就和舒温相拥着睡觉了。
——
“病人没有大碍。”医生疲惫的看着眼前不依不饶的甄夫人，眼里都是厌烦，“夫人，我已经说了甄先生没有大碍。”
“可是为什么他还不醒呢！”甄夫人哭哭啼啼的抽泣着，“你说他没事了，他要是没事会一直昏迷吗！”
医生简直没脾气了，语气不由得不耐烦起来：“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半个小时了，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有手术，就不陪你了。”
医生离开之后，甄夫人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甄南林，无措的给甄书海打去电话。
“又怎么了妈？”甄书海疲惫的说，“我刚准备睡觉呢，有什么事情吗？”
“你爸爸还没有醒过来……”
“这不是正常的吗？都那么晚了，说不定我爸其实就是睡着了，医生不是说了老爸没有大碍，妈你别哭了，洗洗睡吧。”
甄书海看着刚刚闹累了，睡着了的甄潇潇，整个脑子都发疼：“我很累了，就不说了，万一姐大半夜的发疯，我还得起来安抚她呢！”
说到甄潇潇，甄夫人的哭声又大了起来：“你姐姐到底怎么样了？听上去很严重的样子。”
“是很严重，她一醒过来就摔东西打人，满口都是脏话，还说自己没有病，时时刻刻想着逃跑，要不是病房在七楼，说不定她就跳下去逃跑了！”
甄夫人一惊，花容失色，颤抖的说：“这么严重？我可怜的潇潇……那，那她没有打你吧？你姐姐的病都这样严重了，要不然你明天就回家吧，帮你哥哥处理公司的事情……”
“妈，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姐，只要她还有机会可以被治好，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她！”甄书海道。
甄夫人凄凄惨惨的哭着：“妈不是怕她打你吗？你姐姐已经疯了，你爸又没醒，万一你说，你再出点事，你让妈怎么办？”
“妈，你太多心了，已经很晚了，你快点睡觉吧，我很累了，就不说了。”甄书海第一次主动挂了甄夫人的电话。
他看着睡着的甄潇潇和旁边被打的哭哭啼啼的护士小姐，抱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姐这情况……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那个护士哭的很厉害：“甄少，我这脸被挠的，会不会毁容啊？”
说着，护士放下捂着脸的双手，一张血迹斑斑、满是抓痕的脸映入甄书海眼眶，让他心头一跳。
那一条条看得见里面的血肉的伤口，真的是他这个拧不开瓶盖的姐姐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