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玉衍咬紧了牙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这个女人……明明可以不出来,自己就算进去……
也不会把她带出来么?玉衍一怔……但是会带出她的孩子!那个时候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会跟来吧!
“怎么不敢?”林织锦冷笑。
眼下……如难、还有母后身边的宫婢都监视着,玉衍拳头一紧,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林织锦的颈脖处:“孩子在哪?”
林织锦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有想到玉衍对着自己温柔不再……对着自己举起匕首露出这样的神情要孩子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是这样的痛。
林织锦捏进了自己的衣裳,强迫自己扬起一个笑脸开口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玉衍瞳仁一紧,紧贴着林织锦白皙颈脖上的利刃上已经沾上了鲜血,玉衍不敢去看……林织锦的颈脖上……有鲜血,还有……吻痕,那是自己留下的吻痕。
“要是你不说的话……本殿下留你就没有用了!”玉衍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寒凉的笑意。
林织锦咬紧了牙不让自己泛红的眸子滴出泪水来,她缓缓地闭上了眸子,玉衍扣着她肩胛的手越发的紧,小锦……你倒是说话啊!挣扎啊……哪怕是拖延时间也好!
可是没有,林织锦紧闭着眼睛等待着玉衍的那致命一击。
玉衍咬紧了牙,没办法了……只有最后一搏,他垂眸看着从正中央穿透林织锦的长箭,找准了心脏的位置,只要扎的对,那么小锦会呈现一种假死的状态,说不定……从今天起就可以得到解脱,可是如果扎不对……
玉衍内心挣扎急了……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可是现在……刀已经在自己的手上,不能假手他人,就是可以……玉衍也不放心,把小锦的命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只有赌一把了,小锦……以一定要挺住!
玉衍咬紧牙关举起了刀,手猛地一紧向着林织锦的胸口刺去……
“小玉衍!”
玉衍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玉衍转头竟然是紧皱着眉头的父君罗成。
“父皇……”玉衍松开了林织锦。
林织锦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瘫软在了地上。
“你怎么可以听你母后的随随便便就杀人!”父君罗成装作十分不悦的对着身旁太监开口道,“还不扶林姑娘回宫!”
“陛下!”林织锦突然开口,“小锦不愿意回宫……既然陛下答应让小锦回到句余,那么……就请陛下派人回宫接出秦唒玉和寒素,我会带着孩子……还有他们回到句余战场!”
玉衍瞳仁一颤。
“可是你的身体……”父君罗成不由的皱起眉头。
“没关系……秦唒玉是出了名的神医,我相信他!”林织锦强撑起自己的身子,鲜血还是不住的向下淌。
林织锦骨子里的倔强赢得了父君罗成的好感,虽然从玉衍的表现中已经知道了这个林织锦不是林迟暮,那么……要救出林迟暮需要她孩子的魂魄当作补偿……就让她去灭了句余和九衢,了了她的心愿吧。
父君罗成转头对着太监说道:“去回宫把慕容公子和寒素姑娘接来。”
林织锦艰难的撑着石壁向着古墓内走去,如难眉头一紧:“你去哪?”
林织锦没有理会如难,只是扶着石壁一步一步向着里面走去。
是去找孩子吧……玉衍皱紧了眉,心……和林织锦一起滴着血,却一个字都不能说。
“小玉衍……你进去不算是触犯禁忌,朕猜……她是进去找自己的孩子,你帮帮她吧……”父君罗成说完转过向着自己的銮驾走去,“弦歌你留下等送走了他们之后回来复命。”
“是!”如难轻笑着躬身。
“蛇妖……”玉衍唤了一声,蛇妖便突然出现在玉衍的身边。
“走吧……”玉衍率先走进了古墓,这会儿……她的心比谁都急,担心着小锦……担心的自己的心都紧缩成了一个疙瘩。
小月亮还在石壁后睡的十分沉重,林织锦艰难的跪下身,要紧牙关将自己胸口前的箭折断,疼得豆大的汗滴不住向下掉,脑子“嗡”的一声意识险些模糊了过去。
“小锦……”玉衍将声音压得极低,将险些栽倒的林织锦扶住。
“啪——”
林织锦猛地冲开玉衍的手跌坐在地上毫不客气的一把拍开了玉衍的手。
“小锦……”玉衍的瞳仁颤抖着,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满含着悲伤在这黑暗中熠熠生辉。
林织锦垂下头不让自己去看玉衍的瞳仁,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再也不会相信了!以前的我……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会觉得你那双眼睛里隐藏在深处里的是悲伤,我错了……大错特错!再也不会被你的目光迷惑了……”
“林姑娘殿下……”
“蛇妖!”玉衍喊了一声制止了蛇妖的声音,藏在袖中的拳头一紧,紧抿着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蛇妖看着这两个人,咬紧了牙……明明两个人就是相爱的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的在一起呢!
林织锦撑着地,艰难的跪了起来,想要抱起小月亮可是那眩晕袭了上来,整个人向着后面栽倒而去……
“小锦!”玉衍猛地接住了晕厥过去的林织锦,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殿下……”蛇妖抱起了小月亮,神色凝重的看着玉衍。
他用那双金色的眸子注视着林织锦,注视着她悲伤的面容……玉衍颤抖的抬起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将她面前被汗湿濡的长发别再了耳后,晶莹的泪珠顺着睫毛掉落了出来:“小锦……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要触碰林织锦颈脖上的那到血痕……手颤抖的举着,就在离林织锦的颈脖有一毫的时候停下了,他不敢……心,疼极了!
他不能用自己的灵力去救小锦,不能替她疗伤替她痛!只能……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受苦!
玉衍拥进了林织锦,他真的希望这一刻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林织锦多待一会,可是……外面却又几百双的眼睛在看着,在等着!
“小锦!”玉衍将林织锦紧拥在自己胸前,牙关紧咬……咬的自己嘴里一片腥辛,像是深陷在痛苦的沼泽里不能呼喊不能解脱!他紧紧的闭上眸子任由泪水肆意,额头上的青筋突兀的跳动着。
“殿下……外面……还在等着。”蛇妖真的不忍打扰,可是却又不能不说……除非现在殿下就可以当机立断的放下林迟暮带着林姑娘和小月亮殿下逃走……谁都不要管!
可是他知道殿下不会,他跟随了主子这么多年,是了解主子的!全世界唯独主子……不会放弃林迟暮,即便是已经爱上了别人,因为他的心……是那么的温柔啊!
玉衍抬手失去了自己滴落在林织锦面颊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将林织锦打横抱了起来:“我们出去……”
“是!”蛇妖抱着小月亮率先向着古墓外走去。
玉衍每一步都是深深的看着林织锦的容颜,甚至不敢眨眼……哪怕是多看那么一眼,一眼就好!他知道林织锦这一走自己恐怕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便是和她生死对立的时候了!
眼看着就要到了墓口,玉衍敛去了眼眸里的悲伤,唇角扬起了那个属于玉衍不羁狂肆的笑容,直视前方……
小锦啊……你的心,不要那么痛了,就当我是个坏人,恨我吧……这样你的心就不那么痛了,如果,在我救出迟暮的时候……你的鞭子能够快我一步穿透我的胸膛,那么……我就和迟暮一起陪着她沉睡黑暗!但是我不会犹豫……不会让你,因为迟暮也是满怀着希望在等待着我啊!
他们出来的时候,秦唒玉和寒素已经到了。
寒素看到胸口被鲜血沁红的林织锦腿都软了,尤其再看着那残留的穿胸箭尾惊恐的喊了一声“公主”便坐倒在地上。
秦唒玉整个人都僵住了,小锦……
如难看着玉衍出来将林织锦交给了秦唒玉,他看着林织锦的神情略带厌恶。
蛇妖将小月亮放在了寒素的面前。
“小王爷!”寒素几乎是爬到了小月亮的身边,一探手发现小月亮还有气,松了一口气抱着小月亮放声大哭。
秦唒玉抱紧了林织锦,看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怪不得刚才那个太监来说让秦唒玉带上必须的药物!原来……
玉衍转过身一跃上了一直青色凤凰的脊背,开口道:“走吧!”
蛇妖拍了拍翅膀向着远方飞去。
玉衍握紧了拳头,心里默念着……秦唒玉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因为你守护着……就像是我守护着。
秦唒玉将林织锦抱上了马车,拔箭上药一气呵成不敢耽搁,中途林织锦醒了一次却又晕了过去。
后来,林织锦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上多了一个涵曦,而小月亮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的原因又吸入了过多的迷香,加上那晚惊吓之后又发烧了一直都没有醒。
涵曦说是是季阙虞派她来帮助林织锦的,林织锦没有再多言,只是告诉涵曦让她不要管自己的伤势现在就带着他们四个人回到句余的军队里去。
涵曦领命之后没有敢耽搁立刻用灵力带着那四个人向着句余军队奔赴,终于在那天下午到达了军队中。
“主子!”夙清和看到被秦唒玉抱下马车的林织锦一惊迎了上去。
“我没事……”林织锦对着秦唒玉开口道,“放我下来!”
秦唒玉和涵曦一左一右扶着林织锦,寒素抱着小月亮紧跟在后面。
林织锦对着夙清和开口道:“夙清和……交给你一个任务!”
“是!”夙清和对着林织锦单膝跪了下来,“主子吩咐。”
“无论何时何地……保护好寒素和孩子!”林织锦要紧牙关艰难的开口。
夙清和抬头看了眼紧跟在林织锦身后抱着小月亮的寒素立刻明白了那个孩子是谁,他郑重的发誓:“属下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小殿下!”
“林公主……”季老将军拿着圣旨跑了过来,“昨天陛下派人给微臣送来的圣旨,陛下派来了一万神兵说是要助林公主覆灭句余和九衢!”
“知道了!”林织锦应了一声,便由涵曦和秦唒玉搀扶着进入了主帅大帐。
寒素将小月亮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没想到小月亮就醒了,一双大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着,打量着周围。
“小王爷!你醒了!”寒素激动的唤了一声。
涵曦和秦唒玉正小心翼翼的要扶着林织锦坐下,林织锦听到了寒素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唇角扬了起来:“小月亮!”
小月亮坐起身看向了林织锦……她看着林织锦惨白的面容想起昨天林织锦是被一箭穿胸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下床向着林织锦跑去紧紧抱着林织锦放声大哭,那一张粉雕玉琢似得小脸哭成了小包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林织锦轻轻的抚着小月亮的小脑袋,唇角轻扬。
“妈咪……呜呜呜……妈咪……”小月亮哭喊着林织锦,一双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拽着林织锦的衣裳像是害怕随时会失去一样。
寒素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眼:“小……小王爷……他……他说话了!”
秦唒玉的唇角缓缓扬起,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只是不想要说话而已。
那日夕阳暖意融融,映照的整个大帐内都是温暖的……
—————————郑文————————————
九衢军营内。
“陛下……”郑文跑了进来,开口道,“奴才已经把当日给贵妃娘娘接生的稳婆找来了。”
单书白眸子猛然一亮,合起了奏折开口道:“快带进来!”
“陛下……”李贵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陛下……刚才探子来报说南疆那个妖后回来了,听说好像受了重伤,是被人搀扶着下的马车。”
受了重伤?单书白眉头一紧,不能多想郑文已经把那个稳婆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