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陈年旧事（4）

萧戚后背贴着冰凉的石板，只觉得凉意顺着脚底直达天灵。

喝了酒的侍卫力气格外地大，他的左手被按在地上，硌的生疼。脸上方才被扇了一下，也火辣辣的。

萧戚已初通人事，隐隐约约知晓这个侍卫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可他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一个皇子，这个侍卫怎么能，又怎么敢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若是今日叫这侍卫得逞，他往后在宫中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又或者，为了掩盖这桩丑闻，为了避免皇室染上污点，往后便再无萧戚此人了。

萧戚心中又惊又怕，想要大声呼救，却害怕惹怒侍卫，又知晓嬷嬷和老太监出去吃酒赌钱了，恐怕无人来救自己。只张大了嘴，喉咙微微震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衣裳被扯坏，撕烂，扔在了一边。寒意与恐惧一同向萧戚袭来。

萧戚缓缓闭上了眼睛，停止了挣扎，连近在咫尺，散发着酒气与臭味的气息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他想，用这样屈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好，至少往后不用再受到嬷嬷的打骂，老太监的亵玩，不用再吃那些冷硬酸苦的饭菜，也不用在冬日里看着漫天飞雪，冻得瑟瑟发抖了。

若有来生，萧戚想，若真有来生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奢求，只希望比这辈子过的好一点。

他感受到侍卫的牙齿咬上脖颈和耳垂，身子抖了一下，并不反抗。却忽地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又娇又甜，语气里含着好气。

“你在做什么？”

身上的人动作停了下来。

萧戚不自觉地睁开眼睛，往说话人的方向看去。门口站着一个女童，约莫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海棠红色的衣裳，系了件披风，发髻被挽成两个小髻，团在头顶，又精致又可爱。

她身边跟着一个年岁大的姑姑，正冷眼往这边看，顺带着捂住了拿女童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

女童撒娇道：“姑姑捂着我的眼睛干什么呀？”

萧戚心中忽然一闪，好像火柴划过木盒，那一瞬间亮起的火光，却又被冷风吹灭。也许她是自己得救的机会，可却只有一个柔弱的女童和身边侍奉的姑姑，若是搭救不成，反倒连累了她们可如何是好？

萧戚偏头看向她们，正与那姑姑对视。他费力地做口型，不停地重复，快走，快走。

姑姑却仍冷眼淡然，开口道：“小姐，我们走吧，再不回去侯爷与夫人便该急着找您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女童的手，往一边走去。女童临走之前，仍顺着门口往里面看，像是说了什么，但萧戚没听清。

等到身影完全看不见，萧戚彻底放弃了挣扎的时候，却感受到身上一轻，又一沉。

一件披风落了下来，盖住了他的身子。

萧戚睁开眼，瞧见那侍卫已被两个人压住手臂和后背，按在了地上。

另一个人跪在萧戚身边，低声道：“微臣来迟，还请殿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