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如约而至
秋日短暂，桂花刚开不久，中秋便也如期而至。
宫中中秋家宴，皇帝特意下旨让袁芳芳一同前往。
“听闻是袁侧妃的父亲前段时间办了一件不错的差事，如今也算是入了皇上的眼。”
落英一边为慕清瑶准备晚上家宴穿的衣裳，一边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她。
“面纱不用准备了。”
慕清瑶看了一眼落英手中的面纱，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皇帝的旨意特意注明，厉紫宸不必坐轮椅，慕清瑶也不必带面纱，似乎是已经笃定，厉紫宸的腿好了，慕清瑶的脸也已经好了。
原本这并算不得是一件大事，可慕清瑶自从接到这旨意之后总是有些心绪不宁。
“中秋家宴历来都会有宴中欣赏节目的环节，歌舞助兴不可避免，王妃可准备好了？”
落英看要带的衣裳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便要给慕清瑶更衣。
可此时的慕清瑶却只穿着中衣手托腮坐在桌边：“按理说这一个王府之中也只需要出上一个节目吧，袁侧妃那边可打听了，有准备什么吗？”
“似乎是准备了一支舞。”落英微微叹息了一声。
她们家王妃什么都好，偏生就是不爱出风头，皇家家宴，若是放在别人眼中，定然是要准备充足一鸣惊人的。
可王妃这般懒懒散散的样子，似乎是一点都没准备呢。
“她准备了就好。”慕清瑶站起身，张开双臂，由着丫鬟们给自己换上宫装。
今日她特意换了一套浅黄色宫装，只简单挽了个发髻，妆容上也极其浅淡，她在担心皇帝。
收拾妥帖之后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去，虽说少了两份先前的明媚，却也多了一分端庄。
她第一次觉得漂亮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慕清瑶心中忐忑着上了马车，一抬头便瞧见厉紫宸端坐在车厢之中。
“王爷。”
她请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厉紫宸只打量了她一番：“今日装扮不免素净了些。”
此等宫宴，袁芳芳打扮地花枝招展，他的正妃却是这样一副清汤寡水的模样，也确实不合规矩。
“中秋家宴，总也要避开宫中娘娘们的风头。”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微微闭上眼睛装作要休息，也就将这个话题停在了这里。
厉紫宸也不多问，只自顾自闭起眼来。
马车在宫门口便停了下来，以往厉紫宸腿脚不便利也还有轮椅可坐，如今却要一步步走进去了。
宫道冗长，慕清瑶是无所谓，可那位跟着一起来的袁芳芳却是吃不消的。
才走了没两步，她便撅着一张嘴：“王爷，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今日为了漂亮，她特意换了一双新绣鞋，只是鞋子还有些紧，走多了便开始觉得脚疼了。
“你若走不动，回去便是。”
厉紫宸本就不待见她，自是皱了皱眉头不想理会。
“王爷，妾身只是第一次来宫中，觉得惶恐罢了！”
袁芳芳见状赶忙上前，想去抓厉紫宸的手，可他只随意摆动了两下，便躲开了。
“可真是巧啊！”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厉云浩的声音。
“三哥这拖家带口的，好不热闹啊。”
他快走两步到他们跟前，开口便满是嘲讽的味道。
只是目光流转到吗，慕清瑶身上的时候，他便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情况，这女人是谁？
可对上了那一双眼眸，他即便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慕清瑶。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厉云浩看着慕清瑶的脸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瑞王殿下这样看着我？”
终于，慕清瑶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夜王妃是从什么地方买的胭脂水粉，竟将脸上的斑痕遮盖地这样干净。”
说着他又冷笑了一声：“这样好的水粉本王怎么能错过呢，红袖院的姑娘们定然是会喜欢的。”
红袖院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最大的勾栏瓦舍。
将慕清瑶与那些娼妓想比，显然是存了羞辱她的心思。
“倒也不用瑞王殿下花费心思找寻，今日用的香粉与眉黛都是先前皇后娘娘赏赐的，瑞王殿下自可以去问娘娘要，就是不知娘娘若是清楚这东西要送去那烟花柳巷，是否还会赠予呢？”
敢将她与那些女子做比较，那她就拉皇后出来，就不信厉云浩还敢将刚才说的那番话说去给皇后娘娘听!
果然，他当下一愣，冷笑了一声：“夜王妃也忒开不起玩笑了些，做甚这样认真。”
“瑞王殿下说什么呢，怎的，是我说的这几句玩笑话戳到殿下了？”
慕清瑶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装作惊讶的模样：“原以为殿下是最爱开玩笑之人，定然能听出我的玩笑话却不想冒犯了殿下！真是罪过！”
她脸上带着笑意，哪里有一丝罪过的模样。
此时前来迎接的内官也已经到了，领着三人便往家宴所在的清风明月阁中走。
厉云浩心中有气却也不得不按捺住，只在心中暗暗发誓，一会的家宴定要让这个女人好看！
刚一到阁外，他们便看到了厉凤岐。
因是家宴，都未穿朝服，颜色自然也不同。
厉凤岐便是穿了一身紫色长袍，内里配了月白色长衫，贵气之中不失儒雅。
加上那一张脸，确实也如原文中描写的那样，剑眉星目，貌若谪仙，不可方物。
只是，慕清瑶的目光又往厉紫宸脸上转了转，她怎么都觉得夜王比明王好看上太多了。
“王妃再这般看着本王，晚些就又该有闲言碎语出没了。”
分明没有转头看她，厉紫宸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在盯着他瞧。
慕清瑶回了神，有些尴尬地低声回答：“能有什么闲言碎语，本王妃瞧瞧自家王爷还用别人管？”
不等厉紫宸说话，便见厉凤岐上前打招呼：“三哥！王妃。”
平辈之间本就没有太多礼数，不过是见面作揖福身罢了，慕清瑶低着头不想瞧他。
今日是宫宴，慕清月自然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她倒是也懒得询问。
只是她不问，却不代表厉凤岐不会说。
“见到王妃正好，事关清月，本王倒是有些事情想同王妃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