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身居高位
看落英行礼出门去准备，屋子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慕清瑶的思绪也便沉淀下了。
她想着方才的事情，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可能。
是皇后！
敢这般传一个王妃的谣言，又不怕被追究的人必定身居高位。
而她唯独得罪了皇后。
即便如今的皇后看似配合她，也抵不住暗地里那些小心思。
一个长年身居高位的女子哪里会这么容易被甘心钳制？
想到这里，慕清瑶不由心中生寒，这便是权利与地位的差距么？
皇后想让她死有千百种方式，而她想活却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暗暗找出能钳制皇后的事情，靠威胁与恐吓才能勉强讨到一丝生机。
权利，地位，名誉。
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全都息息相关。
慕清瑶缓缓收拢自己的手指，若是她能走到更高的位置上，是不是如今这般耗费心神的人便不会是她了？
落英回来的时候，慕清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她让丫鬟为自己梳好了头发，一个人坐在房中用早膳，丝毫看不出下令打袁侧妃时的威仪。
“王妃，出事了。”落英上前压低了声音，一脸为难的模样。
慕清瑶放下手中碗筷，转头看了一眼院子门口的位置。
沈浪正站在外头。
他虽是厉紫宸身边人，却终究是外男，随意出入后院是不合规矩的。
“你叫他进院子里。”慕清瑶理了理裙摆，站起身来，走到院子中石凳处坐下，倒是也不叫院子中洒扫的丫鬟婆子们离开，只给了落英一个眼神。
落英迅速将人都差遣到距离慕清瑶他们比较远的角落中洒扫干活。
这一来是为了避嫌，慕清瑶不想再听到什么关于自己的谣言，见外男时自然应当有别人在场。
二来便是为了不让那些丫鬟婆子们听到他们的谈话。
“出了什么事情？”
慕清瑶开门见山，压低了声音询问了一句。
沈浪也不藏着掖着：“明日王爷的案件便要审问了，可小茜却死了。”
小茜死了？慕清瑶当下便愣住了：“她不是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之中么？”
“真是如此，王爷才觉得事情有蹊跷特意让我来只会王妃一声。”沈浪低着头恭敬回答着。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见慕清瑶只是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忽的，她又开口问了一句：“案件如何处置，是明日继续审问还是延期？”
“没了这关键的证据，案件线索便是断了，只是皇上似乎还没有下令，只得让王爷继续在大理寺监牢之中等着。”
慕清瑶点了点头，她大致是明白了。
有人不想让厉紫宸死，却也不想他安然回来。
她站起身来：“沈浪，你去厨房叫他们准备一些王爷喜欢的菜色，一会同我一起送过去。”
沈浪点了点头，转身先离开。
慕清瑶便入了房中，将她放在妆奁隔层的皇后玉牌拿了出来。
厉紫宸特意让沈浪来告知自己这些，便是想要见她，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她做。
重新换了轻便的衣裳，慕清瑶穿上披风，戴上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边脸，让落英叫了别处的马车便出了门。
有皇后的玉牌在，便是天牢也畅通无阻。
厉紫宸依旧随意地坐在天牢的干柴堆上，见慕清瑶前来也不过微微后仰，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罢了。
“王爷尝尝，新鲜的大闸蟹。”
深秋季节大闸蟹最是肥美，慕清瑶将东西从食盒之中拿出来，给厉紫宸倒上了一杯花雕酒。
“看来本王不在府中，王妃将王妃打理地井井有条，杀鸡儆猴这一招着实妙用。”
“王爷不在府中，府中的事情却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可当真是了不得！”
慕清瑶将酒杯递上，抬眸之间目光相接，两人嘴角同时上扬。
果然这男人不简单！
看来她所料不错！
有些人，注定就不是平凡人！
“皇后娘家是镇国公府，三朝元老，又有两个兄长在军中，势力不可小觑，她为人心性淡漠，便是本王都不曾抓到什么有用的把柄，你又是用什么办法得到了入天牢探望的法子？”
厉紫宸的目光停留在慕清瑶腰间的玉牌上。
“是人便总有软肋，我不过抓住了皇后的一点软肋罢了。”
“看来私生子一事确有其实。”
慕清瑶倒酒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厉紫宸。
他也知道私生子的事情？
听他话中的意思，之前他只是还没确定皇后是否有真的私生子罢了。
“王爷可真是手眼通天。”
“这倒不敢当。”
厉紫宸将手中花雕一饮而尽，抬起手扬了扬：“本王的手脏了，还要劳烦王妃为本王剥蟹了。”
“怎么的敢担这一句劳烦？”慕清瑶也不恼，仔细将大闸蟹拆开，一点点将蟹肉挖到碗中，配上蟹黄又淋了一些姜醋送到厉紫宸的面前。
看着那小小一叠，厉紫宸也不知怎么的，迟迟不动手。
“王爷……”
“时间不早了，你便先走吧，王府中产业自是应当好好打理的，别本王晚些回去时还得面对家中的烂摊子。”
不等慕清瑶说完，厉紫宸便开口要她走。
她虽有些不解，却也明白他话中有话，只起身福了福身子便带上兜帽，往外头走去。
可还不等走到门口，却见皇帝迎面走来。
“什么人？”
大致是慕清瑶带着兜帽着实看不清面容，皇帝身边的侍卫便直接拔剑指向她。
“参见皇上。”
慕清瑶赶紧将兜帽摘下，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叩拜礼。
“夜王妃？”皇帝的语气中半是惊讶半是喜悦，他抬手便要上前亲自将慕清瑶扶起，还好想到周遭都是人，手上的动作便停滞住了，只道了一声：“快起来吧。”
见她起身，立到一旁做出一副让路的模样，面上一片清冷，皇帝心中便有些不甘。
“夜王妃怎的来了此处？”
天牢重地闲杂人免入，便是王妃也不应当出现在这里，这是规矩。
“皇上恕罪，臣妾着实有些不放心特意求了皇后娘娘的恩典，前来探望夜王殿下。”
探望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