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暴君

安如月不解：“为什么？”

“因为，三爷病了，犯病的时候，他会伤害到别人。纵然今天没有到那个程度，他也不想冒着一丁点的风险。”

袁楚看着铁链，眼眶逐渐湿润：“在你的眼中，那或是只是一条铁链一把锁。但在三爷的眼中，那却是他那个时候，唯一能给大家的安全感。”

“你……什么意思？”

安如月实在听不懂袁楚的话。

司景琰到底怎么了？

袁楚没有回答安如月的问题，又问道：“如月小姐，你来黎水湾也有一阵子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家三爷生性冷淡，作风残暴，行事狠辣，是个六亲不认的暴君？”

“嗯。”

安如月点了点头。

这个传闻不是她来黎水湾就听到的，而是在帝都一直有的。

所有人提及司景琰，只有那短短的几句评价：生性冷淡，作风残酷，行事狠辣，是个六亲不认的暴君，帝都的人几乎都十分畏惧他。

“那你有没有发现，黎水湾的人除了有点怵三爷的脾气外，几乎个个对他赤胆忠诚？”

“这……”安如月朝着偌大的大庄园望去。

虽然夜色很黑，但她能够看见庄园里的每一间别墅都没有熄灯，那些安保和佣人或是趴在窗子上，或是在站在门外，或是出现在安保岗亭中，视线全都紧密的注视着医疗室的方向。

安如月点点头：“是。”

黎水湾的人，全都很敬重司景琰，那些敬重不是因为他可怕的传闻。

因为害怕而引起的不是敬重是恐惧，眼神是不一样的。

“那么，我想问你，若三爷真是个六亲不认，残暴狠辣的主儿，缘何有那么多人对他赤胆忠心？历史早已证明，一个只会残暴做事，以权势欺压他人降服，践踏他人人权的人，就算做上了一国之君，那也只是一个亡国之主！若三爷真是那样的人，又凭什么让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让那么多的人跟着他，陪着他从一个被家族幽禁的弃子，成为帝都人人忌惮的司三爷？”

“你……到底什么意思？”

安如月还是搞不懂袁楚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袁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如月小姐，有些事情三爷不让说，我不会擅自做主告诉你。我只想跟你说，有些事情三爷不会做，也不屑做。”

“袁……”

安如月还想问，袁楚却不想再说了，打断道：“好了，我言尽于此，若如月小姐还想不明白的话，那就继续想不明白吧。如月小姐请回吧，我还要守着三爷。”

说完，他无视安如月的神色，大步的走到医疗室的外面，就这么席地而坐靠在大门上，守着他的三爷。

安如月望着袁楚愣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的出来，袁楚很在乎司景琰。

可安如月真的不知道，司景琰到底有什么值得袁楚如此忠心，竟拉着她说这么一堆话。

在她的眼中，司景琰称得上那位残暴不仁、践踏他人的君主，与袁楚描述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试问，袁楚嘴里的那个人，又岂会伙同安语桐将她骗至南山苑，致使她差点惨遭多人欺辱？

试问，袁楚嘴里的那个人，又岂会抓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那个女人逼迫她的女儿向他臣服？

她知道，她说什么，袁楚都不会听的。

正如她无法理解袁楚在乎司景琰的心情，袁楚也不会理解她作为一个女儿敌视一个囚禁自己母亲之人的心。

她默默的收回视线，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躺回了床上。

她本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等养好了精神再和司景琰周旋，务必要尽早弄清楚母亲的下落。

母亲已经失踪快两个月了，若再不找到母亲，还不知道母亲会受多大的苦难。

可是安如月没有想到，她一闭上眼睛，全是袁楚的那句话：

“若三爷真是那样的人，又凭什么让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让那么多的人跟着他，陪着他从一个被家族幽禁的弃子，成为帝都人人忌惮的司三爷？”

“有些事情三爷不会做，也不屑做！”

“言尽于此，若如月小姐还想不明白的话，那就继续想不明白吧！”

这几句话，在安如月的脑子里，响了整整一个晚上，响的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凌晨三点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安如月只觉得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照的她太阳穴突突的疼。

她双手撑着床，痛苦的坐了起来，使劲的揉揉太阳穴，将自己的长发抓成丸子头，钻进了卫生间梳洗。

梳洗完之后，她才发现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想起昨晚被关在医疗室的司景琰，她匆匆的下楼，想去看看司景琰怎么样了，若是好点的话，能不能以商量的口吻跟他谈谈母亲的事情。

她虽然理解不了袁楚，但也觉得一个人能让另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追随，一定也有自身的魅力，若是肯好好谈，说不定能救出母亲。

然而，她刚走到楼梯处，便听到了萧玉疏侃侃而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