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给我擦鞋都不配!
而随后,徐昂便推着厉夜霆出现在不远处。
厉夜霆缓缓勾起唇角,“真是热闹。”
石老板看到厉夜霆本人出现,吓得腿肚子都要软了。
他卑躬屈膝,老老实实的交代,“厉少,我这里是在教训一个女人,她的伙伴伤了我,我就只能先抓……”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厉夜霆的眼底狂暴席卷。
剩下的话,都被他吞咽到嗓子眼里。
他瞧着林语柒有一点姿色,厉夜霆不会无缘无故管闲事,便大着胆子,“这女人,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您了……”
厉夜霆的眸光,这才散漫的投到林语柒的脸上,而后不屑勾唇,“我会喜欢这种货色?给我擦鞋都不配!”
他的话飘到她的耳边,瞬间像给她当头倒了一盆冻骨的冰水。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令他蒙羞,他的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却没想,他出口就极近羞辱。
在厉家,她只配在他面前当狗。
在外头,她活得比狗还贱。
她惨痛一笑,“是啊,就连擦鞋都不配。”
石老板是琢磨了又琢磨,还是没能琢磨出门道来。
他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石老板踌躇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说,“这死丫头的朋友伤了我,那我也打她一顿?”
厉夜霆自始至终眼神淡漠,眸底漆黑,令人参不透深意。
他薄唇轻启,“石老板的事,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那就好,那就好……”石老板用袖子擦起额头上的冷汗。
他刚想表演一波,命令人打一顿林语柒,但余光瞥到厉夜霆。
这尊大佛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这下子,石老板彻底慌了。
只听得“啪啦”一声,他手里原本拎着的空酒瓶坠落在地,落了一地玻璃碎片。
可他根本顾不得什么,直接“呯”一下,双腿就跪在了玻璃渣子上,痛哭流涕,“我错了,厉少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放人!我马上放人!”
说着,他已经拖着跪着的膝盖过去,连同自己属下,一起松掉了林语柒身上的捆绑,嘴里还不停的喃喃,“我错了,我祖宗十八代都错了……”
他总算察觉出来,是哪里怪了。
怪就怪在这个女人身上!
如果不是认识,厉少必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
动了厉夜霆的人,他现在只差以死谢罪了!
林语柒获救,暗暗吐出一口气。
她看向厉夜霆,“谢谢。”
声音沙沙哑哑的。
厉夜霆只是冷哼了一下。
林语柒咬唇,弯腰捡起自己摔在地上的包,默默的往外走。
因为太紧张,有个台阶没看到,她的脚直接崴了一下。
但她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强忍住脚上的疼痛,继续往前走去。
男人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眼底墨色翻涌。
他一直在等,等她朝着自己求助。
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
甚至在石老板要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她完全搬出来他的名字,可她一直都没有。
难道厉夜霆妻子的身份,就这么难以启齿?
男人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口有郁结,堵得难受至极。
林语柒沿着走廊往前走,突然一只手伸出来,将她拽到了消防通道里!
“嘘,是我。”苏岑雪及时捂住她的嘴巴,让林语柒看清是自己后,才渐渐松开了手。
林语柒惊魂未定的看着苏岑雪,“你没跑?”
苏岑雪给她敲了个栗子,“你还在他们手里,我哪里能跑?我苏岑雪活得再贱,也不至于出卖队友!”
她听得心里一震。
苏岑雪有自己的底线,而她的底线在哪里呢?
她被生活逼得,连自己的底线在哪里,都模糊不清了。
苏岑雪捣了捣林语柒的手臂,“那个人帮我们出头了,就是昨天那个人,对吧。”
“是。”
苏岑雪隐隐有些兴奋,“他真是个好人。”
林语柒低喃,“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吧。”
人性太过复杂。
她和厉夜霆认识这么久,也不能完全判定,他是一个好人,或者他不是好人。
而这时,厉夜霆已经滚动轮椅,来到了她们跟前。
苏岑雪看着他这张无与伦比的俊脸,喉间滚动了一下,赶紧利落地鞠躬道歉,“谢谢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苏岑雪一定……”
“效劳”这两个字,她还没能吐出口,就被男人冰冷的眸光给骇住了。
她赶紧退后,把林语柒推了出去,自己灰溜溜走人,谈话的空间就留给了他们。
林语柒被迫对上厉夜霆,战战兢兢。
男人凝着她,眸底情绪复杂难掩,他径直伸出手,就将她拽入自己怀中,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林语柒忍不住惊呼一声,但触及到他的脸,剩下的话,都被她如数咽回。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女人,厉夜霆眼眸越来越深,他忍不住伸起手,轻轻蹭上了她的脸颊。
经历了毁容风波和连日来的奔波,她这张脸已经被摧残到黯淡无光。
他不知道自己在眷恋些什么,但对她的探究和好奇,好像在他内心深处,从没有停止过。
平日里他哪里会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也就是厉霄这种货色喜欢。
但因为她在,他便来了。
林语柒感受到他的触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躲了一下。
他看着她的动作,面色难看下来。
她躲他?
她会冲着厉霄笑,可以让厉霄拉住她的胳膊。
却要躲着他这个丈夫的触碰!
她的厉宅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包括她被厉霄拉去房间里,她被爷爷训话,厉霄上来解围。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
也不要体会,被她一次次背叛的种种滋味!
“你躲我?”他的墨眸阴鸷下来。
“我……”
她心底一颤。
她并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
为了保留住肚子里的三个孩子,她答应过他,他让她往东,她就不敢往西。
她在他面前,只有服从。
“我没有。”她心里一苦,拿起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脸上,麻木不仁的淡淡问他,“这样,可以吗?”
她的一切都属于他,她还挣扎什么,渐渐麻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