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前尘如烟
“没事，谢谢”
李悠然爬起来，肋骨都断了好几根，这下真是麻烦了。
“在下陈启，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李悠然，多谢你了，不然。。。”
这是李悠然最憋屈的一天，第一次被人所救，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当初面对血尸都没有今天的阴影大。
只是这少年年龄跟自己应该差不多，就算修为高应该也高不了太多吧？难道比叶真天资还高？
似乎看懂了李悠然的疑惑，陈启笑道
“这可是尸魅，我不是它对手，不过我手上有这个！”
说罢晃了晃手里的古朴小镜子。
“这是。。。”
这不起眼破镜子真的有这么大威力？法宝？李悠然疑惑。
“你可不要小看他，这可是三清门的长老送给我师傅的，是一件法器。”
见李悠然惊愕，他有些得意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它只对鬼物有些作用，跟人打架屁用没有。而且鬼物强大到一定程度，它的作用就很小了，本如说那里的东西。”
他用手直指了指远处。
李悠然却心中一动
“你是指这里面还有比刚才更强大的。。。鬼物？”
“呵呵，多新鲜，不然你以为呢？”
说罢。他一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悠然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也敢到这里来？”
李悠然懒得回答，假如后面武者跟进来，只怕连自己都不如，真正了解的可能也就太苍派那些人。他不想在这上面纠缠，转移话题道
“里面有什么，还有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
陈启沉默了一下，清清嗓子道
“知道净尘宗吗？”
李悠然点头。
“大概千年之前吧，具体多久没人知道，净尘宗是佛门领袖，不是越国，而是整个大陆西南地区的佛门领袖，知道越国在大陆什么位置吗？”
“好像是最西南位置吧，再南边就是大海，再西边就是茫茫大山。不知几千几万里。”
李悠然以前听张老头讲过，不过他也就带着耳朵一听，离自己太远的东西知道也没有意义。
“是的，越国就是最西南的国家，实际上北边的离国，西北的天狼，飞猿，灵蛇三国一起加上越国对大陆而言都算是西南。”
李悠然被勾起好奇心，
“大陆究竟有多大？”
陈启笑了笑:“不知道，反正很大，超乎你想象的大，我们还是说这净尘宗吧。”
“净尘宗是佛门领袖，同时也是武修领袖，那个时代武修十分昌盛，据说不会比真修弱小，武修是后来来慢慢衰落的。实力上现在武修最后的净土就是越国了，像离国和西北三国武修都不多了，完全是真修的天下。”
李悠然默然，武修衰落成这样了吗？
“这净尘宗传到最后，出现了一位天才人物，叫神机和尚，不管什么武功秘技，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明。他。。。。”
“等等。。”李悠然突然叫道。
“难道千年之前的武修可以突破武道天堑吗？”
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净尘宗的强者比如神机和尚不能突破武道十二重天的屏障，拿他们怎么可能跟真修分庭抗礼的呢？
陈启笑了笑
“武者修为往上修炼是正常的路径，但是。。。谁告诉你武者只能往上走的？”
李悠然一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就比如白天幕白盟主，他也没有突破最后的屏障，但我师傅说，就算如今越国这些武宗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这算不算也是另外一种修行呢？”
李悠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往上，而是在现有的境界里拓展边界，比如练体，那还有其他办法吗，而且李悠然觉得这终究不是正道。
“这位净尘宗天才有没有突破现有武功天堑，我们不得而知，因为一切都已经埋没在历史当中。但是他应该是有往这方面努力过的，你看。。。”
陈启指了了指废墟，
“这就是证据。”
“你的意思是。。。。因为这是神机和尚造成的？”
见李悠然不信，陈启接着往下讲
“神机和尚在短短数十年间，武功就到达了几近无敌的地步，但他不甘心，他要将武学推到更高的境界，他说服本门武功最高的长老弟子，共同参研武功，经过几十年的时间。他们终于成功了，创造了一门了不得的武功，叫度魔心经。”
“他们挑选弟子修炼，结果个个梗死，最后没办法，禅机和尚只好自己来修炼！”
“他成功了吗？”李悠然问道。
“成功了，也失败了，武功他修炼成功了，但他自己坠入了魔道，在净尘宗和迷罗城大开杀戒，最后引动天罚，将整座城池都埋葬在了地底。”
这怎么像是个故事啊，不过经过红月山庄之后，他也不能否认这个世界有太多他以前不能理解的东西，如果是真的，也正常。
只是这陈启知道的也太多了？
看到李悠然投来怀疑的目光
“净尘宗当年人并没有都死去，有少数人在天罚降临前跑掉了。我师傅当年盗墓。。咳咳。。。从一位前辈高人的笔记里知道了这些。”
说罢，他冷笑一声
“太苍派这些混蛋，还真以为就他们知道，其实净尘宗在细柳城附近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偏偏他们自己当个宝，他们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
李悠然不关心这些
“这里有练体功法吗？”
陈启点点头
“如果没人故意销毁的话，应该有，净尘宗的练体功法叫金刚不灭身，也叫菩提金身。是他们镇宗之宝。”
“知道在哪吗？”
李悠然得寸进尺，看到陈启鄙夷的目光射过来，他才讪笑一声。
他不知道陈启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但他还是选择部分相信。陈启刚救了自己，不管什么目的都应该感谢，而且不是嘴上那种感谢。
同时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救命恩人也不行，这不是自己丧失理智的理由。是人总有目的，他到这里为了什么呢？
那什么度魔心经？还是跟自己一样也是为了练体功法而来，又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走吧，你伤口处理好了吗？”
李悠然刚才一边听一边接骨并处理伤口，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这武功，只怕连平时三成都没有了。他站起身
“好了，走吧。”
人都到这里了，没有理由不去看一下。
陈启似乎想了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李悠然。
“看什么，拿着呀，你怕是毒药？”
李悠然犹豫了下接过，碧灵丹，疗伤圣药，价值不菲，李悠然自己的都被嚯嚯完了。不然在这地方他早就起来了吃了。
李悠然的犹豫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就好比大街上突然有个不认识你的人给你一笔钱，你的第一反应难道是碰上了好人，错！你第一反应肯定是这会不会是陷阱，毕竟大家不熟嘛。
将碧灵丹一口吞下，反正他就算害自己也不会是现在，而有这丹药自己的伤势也会好的快很多。
两人一起同行，陈启看上去不是个很靠谱的人，但他身上有一种气质，那就是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觉得不违和。
“你真的觉得练体对你这么重要吗？”
陈启突然问道。
“不是重要，是必须。”
“必须？你知道吗，练体确实能够让一个人体质脱胎换骨，但是。。。修炼十分艰难，很少有人真的把它练到很高境界。”
“只要有这种可能就行了。”
陈启笑了笑
“还真是执着啊”
李悠然突然停下来，看着陈启那有些玩世不恭的脸。
“有的东西不是看你喜不喜欢，而是看你有没有选择。”
陈启楞了一下，笑容不在，反而沉思起来。
两人再未多说一句话。
陈启的镜子很好用，只要是鬼物一照他们马上逃窜。
这座古城真的很大，陈启在前面带路，李悠然跟着，陈启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李悠然也没问为什么，只是手没有离开过剑柄。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前方听见有发斗声，上前一看，并不是有鬼物，而是有人相斗，鬼物身上没有人气，很容易感觉到。
其中一方李悠然还认识，真是跟李悠然相约一起跳水的人。
此人脸色蜡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武功真的很高，一对五，还能守中带攻，围攻他的五人都非泛泛之辈，论武功远在李悠然之上。
看到李悠然和陈启，他们只是扫了一眼，就当没看见，大概是觉得李悠然两人的武功不入法眼。
他们身形快速变幻穿插，带起的风刮得脸上生疼。但是杀气似乎并不重，不像是生死相搏的样子，却偏偏打的激烈，切磋比武？这场合似乎也不合适啊！
“你认识他们吗？”
李悠然问，论见识他肯定不去陈启。
“这五个人是卧虎寨的，号称五虎神剑，是卧虎寨的五位寨主，至于拿刀的这位是细柳城孙玉寒孙当家，武林中有两段刀王的美誉。”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每个人都听得到。
李悠然诧异看着他，心道你就不能悄悄说，就不怕他们一怒之下把我们灭了。哪怕没多丰富的江湖经验，他也知道这样不合适。
但是双方都好像没听见一般，兀自在那拼杀。看样子这陈启身份很不一般啊。
“几位前辈，何苦在这杀个你死我活，此地凶险，正该同心协力才是，不如就此罢手言和可好？”
双方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既然陈公子有意，我们五虎寨愿意罢手，只是孙当家拿了我们的东西，让他交还我们即可。”
孙玉寒咳嗽一声，有些有气无力道
“无主之物谁拿到就是谁的，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卧虎寨的东西了？”
“放屁，这是我们先发现的。”
孙玉寒抬头望天，似乎不屑于辩解，显然是一个性情极傲的人。
“不知是什么东西，可否让晚辈一观。”
人家在拼命争抢的东西，给你一观？你多大脸啊！
但是让李悠然惊掉下巴的是，孙玉寒略微犹豫，从后背拔出一把剑，扔给陈启。
陈启捡起来赞叹一声:“好剑，六品兵器，如果不断地话那就更完美了。”
李悠然这才发现，这竟是一把断剑！可是是六品兵器，哪怕断了也价值连城。他自己见过的最强兵器就是手中二品宝剑。连孙玉寒这个刀客都要争抢，可见珍贵程度。
剑身虽然蒙上一层污垢，但从上面的刮痕依然可以看到材质不凡，纹理细密，有若秋水。
不愧是曾经的武林领袖驻地，这里看样子好东西也不少。
至于这东西是谁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像孙玉寒说的，本来就是无主之物，那里说的清，武林嘛，道理说不清的时候就靠拳头！哪里都一样！
但是再打下去，吃亏肯定是孙玉寒，因为大家虽然都没用全力，但是五虎其中最少有两人都是在划水，这当然不是在偷奸耍滑，而是想用消耗战术拖垮孙玉寒。
孙玉寒出刀时刀气纵横，显然已经可以内劲外放，而且用的十分纯熟，而五虎至少有两人身上看到了剑气，只是不如孙玉寒浩大，焉知道其他三虎就不行？
“孙家主，您看，您是刀中王者，赫赫威名，一把好的兵器相当于武者的性命，你何不忍痛割爱，成人之美？”
五虎马上附和
“陈公子说的在理，孙玉寒，你是刀客，怎么反而跟我们剑客抢兵器，如果这是一把刀，我们卧虎寨绝对不会跟你老哥争抢。”
“对，陈公子说的在理。。。”
孙玉寒眉头大皱，就连李悠然也有些惊愕，难道这陈启跟他们是一伙的？这叫什么话，刀客看到好的宝剑就应该拱手相让，人家就算自己总不是可以给自己的亲近之人，干嘛要平白无故送给别人？
“不过，五位寨主，这宝剑毕竟是孙家主拿到了，从道理上来说现在就属于他，你们可以拿别的东西跟他换，都是武林一脉，这里面又极为凶险，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想必孙家主也不会太为难各位。”
刚才还喜形于色的五虎都沉默不语，那可是六品神兵，自己要拿什么来交换？这小鬼怎么这么多事，你当没看见不就行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陈启不足道也，但是他师傅。。。。卧虎寨真的得罪不起，那可是武林中最睚眦必报的人，比如今的盟主萧青翎可怕多了。
“孙老哥，你要什么，只要我们拿得出来，你。。。尽管开口。”
最后还是五虎中的老大发话，这把剑他们绝不能放弃，这可以让他们战力提升一大截，这里的危险他们也领教过了。
孙玉寒看到陈启没有一味偏袒五虎，眉头倒是舒展开来，本来他是想带出去给自己弟弟的，看来是不能了，就算没有五虎其他人也会觊觎，也就会有更多的危险，出不去就算拿到九品神兵也没用。
“碧灵丹十颗，灵清丹五颗，三品宝剑一把，你们的南行飞雁轻功抄写一份给我，还有，寒星铁十斤，还有。。。。”
“姓孙的，你不要狮子大开口。。。”二虎怒道。
孙玉寒笑了笑
“那就这些吧，你们不要说不值这个价钱，丹药先给我，其他的等出去后再给，由陈公子还有。。。这位公子作证。”
孙玉寒有些意味不明看了李悠然一眼说道。
李悠然无语，我就是打酱油的，牵扯我干嘛，不过也没有当场拆台。
就这样一份非正式契约就诞生了，武林中人脸面是很重要的，五虎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因为这点东西不足以让他们脸都不要了。
东西交割完以后，五虎向陈启告罪一声就走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原本他们可以从孙玉寒手里直接拿过来，现在要付出代价买过来，而且这代价并不便宜。
等他们走后，李悠然问陈启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问陈启，眼神却瞟向孙玉寒，因为他觉得陈启这鸟人会小人得志一笑，然后在一边继续装X。
果然，陈启只是笑了笑，倒是孙玉寒
“你居然连刀神的关门弟子都不认识。”
“刀神？”
“你不会连刀神都没听过？”孙玉寒无语，这可是刀道的领袖人物，这野孩子哪来的？
刀神他倒是听过，老徐说的，好像是如今越国少有的几位武宗之一，同时也是一大武林势力的首领，也是敢于不鸟武盟的武林势力之一。
但也就仅限于于此了，自己跟他又没什么交集，需要了解很多吗？李悠然诧异，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的思维方式跟别人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原来是刀神的高徒，久仰久仰！”
李悠然随口说道，陈启和孙玉寒都有些无语，你这样子哪有有久仰的意思？也太敷衍了吧。
“对了，刚才还要多谢你们援手，真要生死相拼，我还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未必。。。也就说不一定咯？这老孙，不是孙玉寒还真是有些自负。
陈启慌忙还礼，他是刀神的徒弟，但人家孙玉寒也是武林前辈，他不能过于倨傲。
“孙前辈谢他就行了，跟我真没什么关系”
李悠然说道，虽然是事实，但是你话说的怎么就让人觉得撞到墙上的感觉呢？憋的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