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知根知底
绿袍汉体形魁梧，长相凶恶，全身上下翻滚着阴森森的鬼气，腰间悬着一口长剑，此时此刻正在咀嚼着梦魇的尸身。
很快，梦魇便被他的钢齿嚼得粉碎，吞咽入肚。
随即，绿袍汉抬起头来，对着禇云眠的方向咧嘴一笑，加上他那丑恶的面容，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禇云眠浑身战栗，脸色惨白，魂儿都快被吓没了，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这只鬼的等级远远超过了梦魇，它还能吃鬼，到底是什么级别？红衣？抑或是凶神？清河县竟然藏着一个凶神？”
巨鬼穿着绿袍，与红衣不符，不是厉鬼，便是凶神。
“这厉鬼很凶，我必死无疑……”禇云眠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知，炼气化神的实力远远不是这厉鬼的对手。
“砰，砰砰！”
下一刻，钟馗抬脚朝她走来。
完了……难以言喻的惊恐顷刻吞噬了禇云眠的内心，她倒吸一口冷气，便发现周围的环境正在扭曲、蠕动，紧接着便所有的东西都在消失。
钟馗的身影也变得虚幻，慢慢消失了。
与此同时，殷歌长长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往地上一坐。
总算是干掉梦魇了。
他朝张晴望去，却见她就在注视着自己，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殷歌心中猛地一跳。
……
清河县张府。
辰时刚到，天色微亮。
张晴的闺房中。
禇云眠睁开双眼，脸色苍白，余惊未定，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身处张晴的闺房当中。
是那只鬼没有盯上我，还是梦魇被吃掉后，梦境破碎，我醒过来了……禇云眠如蒙大赦般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关键时候醒了过来，否则自己很有可能就栽在张晴的梦境当中。
没过多久，殷歌、张晴也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惊醒了过来。
目光扫视四周，殷歌佯装诧异，看向禇云眠道：“鬼呢？那只鬼呢？”
禇云眠逐渐平复心中的惊恐，说道：“梦魇已经解决了，这次实在是太凶险了，我们差点就回不来，梦中见到的那个绿袍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够吃鬼？”
殷歌恰当地表现出三分惊讶三分迷茫：“你说什么？”
禇云眠摇了摇头，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殷歌的话。
张晴脸色苍白，眼神充满了惊惧：“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们回来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房间，打量着禇云眠和殷歌，有些后怕地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很快就代替了心中的恐惧：“我活过来了，那只鬼还会来找我吗？”
禇云眠摇头道：“不会了，梦魇已经死了。”
这次的梦魇算不上强大，虽然属于厉鬼，但是却只有怨灵的实力，禇云眠自觉能轻轻松松解决，但是却仍然有许多困惑得不到解答。
最后那个绿袍的鬼怪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若说红衣，身上的衣服却不是血色的，若说凶神，就未免太可怕了。
殷歌则是看着张晴，眉头微微一皱。想到在自己还没醒来之前，张晴露出的那个诡异的眼神。
“我总感觉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梦魇的确被我用诗气所杀，但是很多疑惑都无法得到解答。”殷歌心中暗道。
“殷先生，禇姑娘。”张晴小心翼翼的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禇云眠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道：“还能怎么做？既然梦魇已经解决了，你就安全了，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张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谢谢禇姑娘，还有殷先生。”
禇云眠将自己的东西都收入百宝豹皮囊后，便要推门离开。
殷歌撇了禇云眠一眼：“禇姑娘，你要去哪里？”
禇云眠道：“事情解决了，我要离开清河县回中京。”
“你要回去了？”殷歌想了想道：“我总感觉这件事透着一股古怪，似乎还没那么简单。”
禇云眠浅眉微蹙道：“的确，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梦魇已经斩除了，再古怪的事也和你没有关系。”
殷歌道：“好吧，的确如此……对了，禇姑娘，我有件东西送给你。”
禇云眠诧异的回头：“你要送我什么东西？”
殷歌想了想道：“张小姐，借笔墨纸砚一用。”
“殷先生请。”张晴取出文房四宝。
殷歌拿起毛笔，沾饱了墨水，当即在纸上书写了起来，随即将宣纸拿给了禇云眠：“禇圣女，给你。”
禇云眠眼中闪烁着异彩，接过宣纸，顿时凤眸瞪大，呼吸急促！
“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正是《道德经》第一章的内容。
禇云眠轻声喃语：“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
她不禁陷入沉默，这几句蕴含着玄妙深奥的大道之理，她读了两遍，却感觉似懂非懂，似通非通。
“长歌，这是第一章，那第二章呢？”禇云眠抬起头来，语气急促地问道。
殷歌摇头道：“这《道德经》共有八十一章，当初那位道家前辈也只告诉了我三十七章，后面的内容更是晦涩难明。那前辈跟我说，《道德经》包含大道，学而不得其法反遭其害。倘若要传授《道德经》，必须与对方知根知底，否则万不得轻易传授，我与圣女有过生死之交，这才破例赠予第一章。”
禇云眠蹙眉道：“我们还不算知根知底吗？你就不能把后面的内容也写给我？”
“禇圣女，我们才认识多久，我不知你深浅，你不知我长短，如何算得上知根知底？”殷歌一脸认真道，太过分了，我和你什么时候到那一步了？
我与长歌的确认识的时间不长……禇云眠纤眉一蹙：“好吧……”
她将宣纸吹干，折叠后贴身藏好，说道：“本圣女也不平白受你恩惠，道家炼气之法我可以传给你，但炼气颇不容易，你未必能够炼成。你确定要这炼气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