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二
楼上404。
鬼不觉站在四楼的过道上，直愣愣地看着404的门。
郑言背靠着门，一脸颓废地蹲在地上，右手紧握着手机，左手屏幕上，是拨号界面。
“哥……”
郑言喃喃自语地念着，偏头看向一旁，目光涣散。
鬼不觉走到404门前，他想的是：先在郑言这里借住几天，等张叔那边派人过来。
门的另一边，郑言双手握住手机，呆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该不该给许洛打电话。
按键的声音传来，第一声，二声，三声……十声……
“砰砰砰。”
郑言愣住了，第十一声按键声迟迟没有传来。
404门外，鬼不觉抬着的手还没有放下。郑言起身从猫眼中看去，神情有些惊讶。
郑言没想到鬼不觉会追到楼上来找他，在郑言看来：鬼不觉多半是因为刚刚自己把神不知吓走了，上来兴师问罪的。
可郑言没想通，鬼不觉为什么会对神不知如此执着。但又想了一下，自己大概打不过他。
鬼不觉没再敲门，郑言从猫眼里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犹豫再三，“吱～”
鬼不觉看着郑言，正张嘴想说什么，“啊，哥，你有何贵干啊？我这正忙。”
郑言想：决定不能让鬼不觉说话，否则又要挨批了。
鬼不觉咽了口口水，感觉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眼前，郑言右手拿着手机，左手紧拉着背包带。
“你包里装的什么东西？”
“……”
“嗯？”
“……当然是电脑。”
郑言弱弱地回了一句，不自觉地拉了拉背包带。
“……”
鬼不觉没说话，只是觉得郑言说话时，神情慌张。
“对我来说，电脑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我当然会紧张它的安危。”
郑言看出了鬼不觉眼里的疑惑，他感觉，自己再不说些什么，也许鬼不觉就会让自己把背包打开了。
鬼不觉没说话，只是一脸默然地看着郑言。他感觉，郑言说得挺有道理的。
“我……”
“哥，我还要忙，就不送你了。”
鬼不觉刚说了一个字，郑言便一句话把他堵了回来。
鬼不觉看着郑言，又瞟了一眼他身上的背包，眯着眼睛，和善地笑了笑。
郑言怔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好像猜中了什么不该也不想猜中的事情。
鬼不觉满脸笑意地看着郑言，还从郑言的旁边看了一眼404的房里。
郑言看着鬼不觉的样子，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只是想要借住几天。”
“……”
“……可以吗？”
“……”
郑言一直没有说话 鬼不觉以为郑言不愿意，但是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自己的完美推理。
鬼不觉想：不行，不行不行，今天不行也得行。
但其实，郑言只是没有想到鬼不觉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而已。
“你刚刚是要走？我，看家，专业，免费。”
“……”
鬼不觉说着，还伸出右手，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鬼不觉想：既然郑言是那什么组织派来的，那在他完成任务之前，就算是走了，也是会回来的。
“你……”
“好。”
郑言突然地答应，倒是让鬼不觉猝不及防。
本来，鬼不觉是想给郑言讲讲自己的完美推理，以此来说服他。
但郑言笑着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房间钥匙，还加了一句，“哥，我相信你。”
郑言想：这样正好，鬼不觉这边也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要紧的是阿洛哥那边。
郑言想去找许洛，但其实，他并不知道许洛在什么地方。
鬼不觉愣愣地接过钥匙，虽然这是他想要的，但郑言未免太直接了些。
鬼不觉点着头，但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郑言的眼睛。
就在两人递交房间钥匙的同时，楼下303。
神不知缓缓地打开门，探头扫视了周围一圈，抬手紧拉住门把手。
五分钟前，神不知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某行火车票APP的界面。
去往M市的火车发车时间，最早的一个班次，就是25分钟过后。而这，也正是神不知买得那个班次。
神不知看着手机，想着刚刚出门遇见的事，最终还是决定要走。
因为，神不知实在是没有钱再买一张火车票了。
不。
准确地说，是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再多存活几日。
神不知想：大概，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出门了。以后，不会有以后了。也许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再也不会有人对自己说，“你是被神所祝福的，是神的宠儿。”
而这个世界，也和自己想的一样：神明为虚，鬼怪亦同。
神不知握紧着卫衣口袋里钥匙，向门外走了一步，余光瞟到隔壁304的房间门。
神不知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底被勾起的，是过往的记忆。
神不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过往的事情，只是觉得，鬼不觉给她的感觉，让她想起“宋慧”。
临近三楼楼梯，神不知猛地一低头，随即愣在原地，右手下意识地拽紧了衣角。
因为她的左上角，郑言正站在三楼和四楼中间的平台上。
“……”
“……”
“郑言。”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鬼不觉跟在郑言身后，刚喊完郑言的名字，便从余光里看见了神不知的身影。
“……”
“……”
“……”
所谓的沉默是金，大概正是在这种时刻，表现得尤为突出。
“shen……”
鬼不觉感觉神的发音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口。
郑言呆站在原地，不仅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就在那么一瞬间。
“神不知。”
楼道里，鬼不觉的声音传得很远，远到能从神不知的以前，一直到未来。
郑言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鬼不觉飞奔而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刚刚发生了什么？
神不知只顾着向楼下跑，他心里只想着：要离开，离开这里。
有时，改变命运的机会，往往就在刹那间。即使是不经意间做出的决定，也足够影响一生。
郑言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在鬼不觉身后，就向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