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骑射
但是今天不同,他感觉自己被邀来一同拜佛,完全是被羞辱,那三娘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无视自己。
用背对着自己说话也就算了,还语气冷淡,言语间透漏出对自己的不屑,我堂堂刺史之子就那么不堪吗?
他越想越气,往日非常爱惜的骏马,今天他也不再顾惜,用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臀上,那骏马发出一阵阵哀鸣,没命地向前方奔去,一路上虽然还有很多行人,但胡洲也是不管不顾,马匹飞奔而过,行人纷纷退让,惹得人群大乱。
甚至有人无处躲避,只得仓惶地跳到了还有积雪的农田里,粘的满是湿漉漉的泥水,狼狈不堪,自然也有人气愤地叫骂,但胡洲都是不管不顾,一路飞驰而去。
他虽然穿的厚实,今日又是晴天,但是骑在马上狂奔,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等他一口气冲了十几里路也觉得有些冷了,抓着马缰的手已经冻得冰凉,手指都有些动不了了,双耳也冻得生疼。
于是他勒了一下马,那骏马早已被调教的极其听话,很快就变狂奔为慢跑,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他经过了一番发泄,也冷静了许多,不再那么气愤,甚至有点后悔。
心里想着毕竟邢三娘子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自己有些冲动了,当时拂袖而去实在是有些失礼,也失了男子汉的气度。
这时原野上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原来是有一骑正从远处朝他奔来,胡洲勒住马,一边用手揉了揉冻疼的耳朵,一边抬眼仔细看去,没想到那人他竟然认识。
那人正是他府中的奴仆,只见那奴仆风尘仆仆的赶来,见到停在路边的胡洲也是一喜,急忙勒住马,然后麻利地翻身落到地上,拱手道:“公子那邢明出事了!”
原来胡洲把邢明安排进禁军之后就有些不放心,于是就安排府中的一个奴仆暗自盯着他,没想到那实在是没用,才头一天就出了事。
胡洲听完那奴仆的讲述,就问道;“那新来的军使是谁的人?这么胆大,上任第一天就敢痛下杀手,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
“据奴才所知,那人的确是没什么背景,只是在战场上立过些功劳,身边有几个人还挺有本事。”
胡洲道:“那不是和先前查的差不多。”说完看了一眼那奴仆,面带不满。
那奴仆赶忙道:“奴才不仅去吏部和兵部查过那人的履历,而且还和并州的兄弟查证过,那人才从军半年左右,确实是和朝廷重臣没什么瓜葛。”
“半年就能当个军指挥使,不是有背景,那就是极有本事了!”
奴仆附和道:“确实是有些本事,运气也不错,征燕没打什么胜仗,他却不仅打赢了仗,还有斩获,自然就升的快。”
接着又道:“刚上任就敢杀人立威,估计就是个愣头青,做事不管不顾,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惹到谁。”
“好了,我自有计较,随我回城,我要去见尚书大人。”说完胡洲就再次策马扬鞭,向京城奔去。
此时天武军的军营正是一番热闹的景象,虽然今天陈浮生一怒之下斩杀了十余人,校场之上血迹犹存,但是好像并不影响人们的兴致,众人兴高采烈聚成一团正在看别人表演骑射,时不时的还会爆发出一些喝彩声。
当兵的人也许是见惯了生死,所以对于旁人死亡的痛苦总是很快就会忘记。
只见校场中正有一人策马奔驰,他手里还拿着弓箭,完全不握缰绳,身体随着马匹的飞奔,有节奏地一上一下,待到马匹距离箭靶三四十步的时候,那人直接伸展上身坐直了身体,手臂从容、很有节奏地拉弓,只见那箭矢“嗖”地一声斜斜地飞去,像是在飘一般,却是如长了眼立刻就命中了靶心。
引来一阵爆采声,好武艺在军营内总是很吃香,也会受人敬重,那是强者该得的奖励,军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弱者也很崇敬强者,毕竟大家都希望有一个天下无敌的战友,有这样的战友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败敌军,岂不美哉?
场上表演的正是吴审正,他在邢明发难的时候表现的很怂,躲在一边不敢出声,但是看到陈浮生没动手就宰了邢明那一伙人,他是又惧又喜。
他怕邢明的后台报复,但是见收他钱财却又不办事的邢明死了,心里又很痛快,他感觉现在丧失了二十多年的心气又回来了,原来身处富贵不敢拼,现在却为了富贵什么都敢做,他怂是因为有家人要顾及,但现在胜败在此一举,他不得不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吴审正原本以为陈浮生杀了邢明会惴惴不安,没想到,他仅仅是去给上级报告了一下,就回到了校场,还让自己当众表演骑射的技艺,脸色上看不出一丝惶恐。
陈浮生见吴审正表演完毕,就大赞道;“好,射的好!”
然后亲自上前走到吴审正身边,就伸出手想扶他下马,吴审正见陈浮生如此礼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众目睽睽之下,哪敢受之,他急忙自己翻身下马,就要下拜。
这时陈浮生却一把拉住他的手,扶起了他,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道:“吴审正弓马娴熟,无人能及,我即刻命其暂领骑兵营指挥使一职,统领我部的一营骑兵,在站的若有异议,就可与其比试一番,如果谁能胜他,我便让谁做指挥使!”
这时就有胆子的人问“时限是多长”,这样的人可能觉得自己骑术也不错,练上一练也能赶上吴审正的水平。
陈浮生就道:“时限就是在京城整训期间,一直到我们出城作战为止,当然若是作战有功,我也不会亏待弟兄们。”
众人听了陈浮生这话也没什么异议,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就是看各自的本事,大伙儿都是新聚在一起的,没什么资历可轮,只有靠本事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