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又遇冤情
与其到时候被叛军所杀,或是抓起来反过来威胁京师。
还不如现在就把他们给弄回来,在京都中“养着”。
这也让老百姓日子过的也宽泛些。
还能够顺便充盈内帑。
真是一箭多雕。
这也不是朱由检冷血。
就单单说福王,河南境内叛贼不胜繁多,他也不肯拿出些银子招募士兵,最后这些钱财全部落进了李自成的怀里,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后来被叛贼抓住之后,还被大卸八块,做成了一道福禄宴。
当真是惨之又惨!
要把自己的亲叔叔给弄回来,这还是个名正言顺的王爷。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大抵会随便敷衍一番便不再理会。
但朱由检已然下定决心,在一切没有安顿好之前,是不会离开庄子的!
他思前想后,犹豫好半天。
心中却对这个福王愈发好奇起来。
最终还是去锦衣卫为自己安上了一个千户的身份。
随着一队骑兵一起,冒着凌冽的寒风想着洛阳方向赶去。
十日之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洛阳城。
朱由检十天的路,双股都被磨得起了血痕。
而且每日能够跑上一百公里就算多的了。
再要更远,马便不能够承受。
速度又慢,又痛苦。
真是想不出一丝好处。
也不知道蒸汽机制造成功还需多长时间。
现在的河南虽然民生多艰,但还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所以叛贼并不算特别猖獗。
除了孟恒和牛二壮紧跟在朱由检身边,其他的亲卫兵都被他留在了洛阳城外。
行走在街上,绝大多数百姓都是瘦弱不堪,面露饥色,衣衫褴褛。
同大臣们呈报的百姓富饶,安居乐业,简直是天差地别。
看着这样的民众,朱由检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同外面破败的场景想必,街道尽头的福王府却是气势恢宏,高大雄浑的,像是缩小版的紫禁城。
这两日,朱由检将城中各个街道几乎走了个遍,这些穷困的流民随处可见。
他们居无定所,若是能抢到工已经很好了,若是抢不到便要接连饿上好几天肚子。
白日在城中晒太阳取暖,夜里便只能相互依偎挤在房檐下。
而福王府中妻妾成群,各种摆件、书稿、古玩字画,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有些人家一辈子的收入。
他有着万顷良田,一餐要十来道菜品,荤素十分讲究,而百姓却只能辅以糟糠。
洛阳城外但凡是有着肥沃土地的良田,均被福王占为己有,失田人数达到万人之多。
福王剥削百姓,又希望百姓畏惧于他。
更令人无法容忍的是,就连他府中奴才都不把外面的百姓当人看。
欺凌百姓,欺男霸女,强抢屋舍,夺取良田。
城中百姓只要说到福王,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死了才好。
虽然朱由检从史书上便知晓福王生活奢靡,但没想到真到了地方,打听出来的,却是更甚。
朱由检听得只觉得耳根子发热,有这样的亲皇叔,大明怎能不没落。
几人路过知府门前,便见到大门外何等喧嚣。
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孟恒上前打探清楚,才回来对着朱由检说道:
“公子,衙门里正审案子,外面的这些人跟原告同住一条街。”
朱由检来了兴致,“我们也去瞧瞧。”
他们进了人群,不一会便来到了大门前。
便见到堂中地上有一老头弯腰驼背,跪倒在地上。
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锦袍,看起来很是不一般。
堂前的诉师正在问话:
“你先前说王公子把你的铺子抢占了,还把你儿子打死了,可有证据?”
那老头呜呜咽咽,说道:“外面都是老邻老户,对此事再清楚不过了,都可以为老头佐证。”
“他们可算不得数,都是你的邻居,谁知道是不是你许了好处,已被你收买了。”那诉师冷笑道。
“老头家中都已经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闲钱许他人好处?”老头子说道。
诉师不听他辩驳,直接道:“你只说却没有法子,人证既然寻不到,那你有相关物证吗?”
“老头子的铺子地契都已经被保长拿走,至今未曾还回来……”
诉师对着知府行礼道:“大人,学生需得请保长近前问话。”
那知府冷着脸,“来人,将保长传上堂来。”
没一会功夫,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便歪歪斜斜走了上来。
“赵保长,这位老汉说他铺子的地契在你手中,可否呈上堂来?”诉师说道。
“李老头儿有疯病,他说的话哪里可信。他家中穷的叮当响,怎么会有铺子,简直胡说八道!”
“赵保长,明明就是你为了验证地契,才会将它从老头子手里拿走的,当日可是你亲自来我房中取的,怎可赖账不认呢?”李老头急了。
“赵保长,他说的可是实话?”
知府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中几人立刻一个激灵,全都闭了嘴。
赵保长回过神来,连忙发誓道:“我可没见过地契!大人休要听他胡说。”
“你这老头子,人证物证都不成立,竟然敢鸣鼓申冤!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知府刚把签筒中的红签拿起来,还没等扔下去,民众们便大声喊起冤枉来。
“大人,冤枉啊。”
“大人,二十大板是会把人打死的!”
“请大人收回成命!”
“……”
知府那肯搭理这些人,猛地一拍惊堂木,黑着脸道:“尔等咆哮公堂,再喧哗便让人将你们全部抓了,扔进大牢之中。”
“你们这些心肝都黑了的,比畜生还不如!
是非不辨,黑白颠倒。
若是老天有眼,让你们这些个心肝烂透了的官员,死绝了才好!”
李老头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直接大骂出声。
“赶紧拖下去,给我狠狠地打!”知府气急。
“我看谁敢动他!”
忽然,一个十五六七岁的少年人闯了进来,手中一根光溜溜的木棍,舞得虎虎生风,将老头子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