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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掘坟背尸

这黑灯瞎火的去哪看戏?我正疑惑的穿着鞋,程瞎子早已出了门。

这老瞎子一溜烟儿跑得贼快,我紧追慢赶终于在村西一条小路的路口追上了他。

看我跟了上来,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到一个柴火垛后面躲了起来,并叮嘱我不要出声。

我被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搞得有些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条小路。

不多时,一个人影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并不时的四处张望。

这是谁啊?怎么还鬼鬼祟祟的?

他忽然向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吓得我赶忙低下了头,可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上居然还蒙着一块黑布,这是怕被人认出来啊,看来应该是我们村里的人。

他背上背着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啥东西,看样子还挺重,压得他的腰有些弯。

我一琢磨,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就是凶手吧?或者跟凶手有什么瓜葛,现在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直到他走出去了挺远,程瞎子朝我一摆手,示意跟上去。

这人走得挺快,也很谨慎,一路向西,一直又走出了挺远才拧开手电。

我和程瞎子不远不近地跟着,走上了一条窄小的山路。

偏僻的山路此时格外沉寂,极其难行,借着天上那轮毛哄哄的月亮,我走得深一脚浅一脚,反观程瞎子似乎很轻松,气不喘身不摇的。

又跟了一段距离,我心里打起了鼓,这条路竟然是我们昨天晚上走的那条,是通往坟场的,难不成这人要去坟场?挖坟盗墓?

想到昨夜鬼吃香火的那一幕,我的腿不由有些发软。

就这样跟着又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突然一黑,那人手里的手电灭了。

我暗道不好,难道是被他发现了?不由地扭头看了一眼程瞎子。这程瞎子不知何时又把墨镜摘了,眼睛里正泛着蓝哇哇的光。

他倒是一脸淡定,朝着我张了张嘴,看他那口型似乎是让我稍安勿躁。

静静地等了一会,手电光也再没亮起来,四周一片死寂。

“咳咳——”

哪里来的咳嗽声?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自觉地又看向了程瞎子,他伸手指了指地上,一只肥大的刺猬慢悠悠的正从我们脚下爬过。

嚯!这货还会咳嗽呢!

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再抬头看向前方时,前面的那条人影居然不见了!

他去哪了?

凭空消失了?

过去看看还是继续等下去?程瞎子明显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个状况,伸手挠了挠头,又侧起了耳朵。

就在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砰砰砰”的闷响声。

我下意识地朝程瞎子那边靠了靠。

“砰砰砰……”

声音还在继续就在前方不远处,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有人在用镐头刨地。

可是看不到人影!人呢?

不会是镐头自己在刨地吧?我被自己心中的古怪想法吓得腰下一紧,差点就憋不住。

程瞎子一把拉住我的手慢慢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原来,那人已经挖了一个挺深的坑,此时他正在坑里努力地向下刨着,难怪看不到他的身影呢。

隔着还有一段距离,程瞎子把我拉到一处灌木丛后猫了下来。

这人这大晚上的不睡觉,鬼鬼祟祟,翻山越岭地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干这个?转念一想,莫不是地下埋着什么宝贝?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想到宝贝我一下来了兴致。难不成程瞎子想和我来一出螳螂捕蝉的大戏,劫了这些宝贝?

只见那人影刨了一会,从麻袋里拿出一把折叠锨开始挖……这连刨带挖了十来分钟,他把手里的家伙事一扔,蹲下身子,一把从坑里拽出一个东西,麻利得装进麻袋里,便从坑里跳了出来。

我心说,这是啥玩意啊,个头还挺大,真要是古董玉器啥的,得值老鼻子钱了……

我这正瞎琢磨着,那人影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开挖了,我擦,宝贝也扎堆?

这次他挖的比较慢,挖一阵就停下来擦擦汗,我和程瞎子隔着他有二十来米,可还是能听见他呼哧带喘的声音,看来把他累个够呛。

又挖了小半个小时,人影趴在坑边把坑里的东西提溜了上来,可能是真的累坏了,这次他没有急着把东西装进麻袋里,而是直接放在了坑沿上。

然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一个烟袋,将蒙着脸的黑布往上一掀,吞云吐雾地抽了起来。

这人影还真他妈的谨慎,只是掀起了一小块,刚好把嘴露出来。

可我还是看到了他那一绺白胡子。

这人会是谁呢?

再看看他挖出来的东西,个头不小,长短差不多一米,圆滚滚的,还有个头……

还有个头!!!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挖出来的居然是个人!

哦,不,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小孩子的尸体……

那么,先前挖出来的那个也是小孩子的尸体了……

我被这一发现狠狠地吓了一跳,脑袋有点短路,一阵空白。

半天,程瞎子用手捅了我一下,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那人拎起地上的小孩尸体塞进麻袋里,将沉甸甸的麻袋往肩上一背,打开手电,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往山上走去。

我和程瞎子跟着他走上了一条熟悉又难行的山路,这条路经过坟场,最终去往那块风水宝地。

难道要破案了?

我已经猜到他刚才挖出来的就是宝生和小翠的尸体了,因为早夭的孩子不能做棺,不能立坟,不能入祖,所以樊木匠才将他们分开埋在了坟地外。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走走歇歇,显然这俩孩子的尸体份量不轻,直到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那块风水宝地。

我只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背到这里来?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想不通我也不再想了,马上就要揭晓了。

只见他刚上来,就把麻袋一扔,四仰八叉的躺下了,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像筛糠似的抖着,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加之先前看到的那绺白胡子,我可以断定,这是一个老年人。

一直躺了大半个小时,那人影才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扛着折叠锨在小土岗上来回踱起了步子,嘴里不停念叨着:“五行之术欲推详,全凭时长做主张。天地循环皆一理,知君否泰定阴阳,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

他迈一步,念一句,步伐始终如一,他絮絮叨叨地走了半天我才恍然大悟,他这是在丈量方位啊。

整整转了一圈,最后他停了下来,自语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罢,挥舞着折叠锨就挖了下去。

我注意到,他开挖的地方正是鲤鱼嘴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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