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悖论
秦淮京就算倒在地上,被水淋湿,脸上有伤口,也同样俊美如神祗。
他带着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冷漠跟嘲弄,就算被姜衍狠狠的掐住脖子,也同样发出激烈的笑声:“姜衍你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就是嫉妒我跟阿娴的过去。”
“上千年的感情,就算是恨也比你们之间的爱意要浓厚的多,你害怕她会丢下你转而选择我,对吗?”
他笑得放肆,在这一阵放肆的笑声当中,姜衍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漆黑的双眸里仿佛能够凝结成冰,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也愈发的用力,而秦淮京脸上的血色也渐渐的缺失。
笑声戛然而止,可是那双眼睛里带着的嘲弄那么清晰深刻,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姜衍狠狠甩开,转过头去背对着秦淮京。
呼吸甚是粗重。
“你说这样的话还是因为不了解她。”姜衍将自己激荡的心神稳了稳,他在内心告诉自己,要相信锦瑟,要相信他们之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可是这样的想法在回顾两人之间的交集时,摇摇欲坠。
哪里有多少喜欢……
锦瑟如今能够跟他在一起,完全都是他求来的,他厚着脸皮一点一点逼近她的生活,强行求来的。
姜衍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秦淮京也露出讥讽的笑意,但因为方才姜衍掐的实在是太用力,喉咙无法发声,所以他只能够露出笑容来。
不想再看到秦淮京那张脸,姜衍干脆扭头就走,也不管对方的生命安全。
甚至在心底隐隐的希望大熊能够出来将秦淮京给吃了,那样才是最好,到时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将罪名推掉。
当然这只是他内心的一点想法罢了,实际上,在看到大熊走出洞口时,他还是从古塔当中走了出来,将秦淮京扛了进去。
动作算不上有多温柔,甚至过分的粗鲁,但秦淮京始终一声不吭,任由他将自己带进去。
因为他知道,这已经是姜衍最大的让步了。
锦瑟此刻没有出来就证明她一定是有事去了,所以想要在这里留下来,就要保持适当的沉默,等到锦瑟出来,他再扮演那个所谓的小侯爷。
姜衍跟秦淮京就这么在一片森林当中共同生活了下来,姜衍不主动去负责对方的衣食住行,只给予基本的生活保障,所以秦淮京就不得不在浑身是伤的时候还要撑着个棍子,跟出去洗澡找吃的。
每当这种时候,姜衍就会时不时地欺负他几下,而秦淮京虽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刺激他,却依旧摆出一副:你嫉妒我的样子。
姜衍:“……”真的看秦淮京这个狗东西很不爽,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给做掉。
而且秦淮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几位老师没有把他留住吗?
夜深人静之时,姜衍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原本被随意丢在角落睡觉的秦淮京,却在此刻悄然的睁开双眼。
他其实也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脑子当中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定要咬一下那块骨头,后来骨头没有了,可是他的脑子里却凭空多出了许多记忆,那些记忆都是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去注视的。
他在沉睡当中经历了一些,最终通过某些事件弄明白了记忆的主人是谁:那位小侯爷。
可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弄懂的地方:如果那些骨头是属于作为老祖宗的,那为什么记忆却是小侯爷的?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老祖宗的视角去看待她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吗?
所以他笃定这里面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东西。
趁着没人在,他悄悄的走上了那节楼梯。
楼梯弯弯绕绕向上而去,两侧狭窄显得有些阴冷,让人心里容易产生压迫。
秦淮京打量着四周,白日里有姜衍在,他不好到处乱走,而这古塔里面的情况,他目前也只摸到了第一层。
现在晚上正好可以上去瞧一瞧,有没有什么忽视的。
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觉得那位老祖宗正在找的骨头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那位小侯爷的。
所以老祖宗自己的骨头又在哪里?
这让他很是感兴趣。
古塔里面静悄悄的,声音就像是被吸收掉了一半,而那看着并不长的楼梯,却让秦淮京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因为他一直在往上走,可是走路的时候只有他的脚步声,这条短短的楼梯也没有一个尽头。
明明在向上。
他往下看的时候同样也是熟悉的楼梯,就好像他在往后退下几步就能够回到第一层。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甚至引起了身体的不适。
秦淮京微微喘着气,身子靠在两侧的墙壁处,手掌撑住墙面,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眼睛有些红,在这种寂静的环境当中,居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是从下面传来的,他当即一愣,扭过头去,躲进了拐角处,往外探头看。
可是还没看清走过来的人是谁,那人却突然丢出一个暗器,朝着他砸过来,他不敢再耽误时间,大步向上爬,一抬头发现拐角处正有一个人脸在盯着他,似乎充满了恶意,他当即果断的用手边的棍子朝着那里砸了过去。
等到东西砸完之后,他听到身后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再看看前面没有声音的拐角,突然浑身僵住,毛骨悚然。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人在后面追赶,前面有人在窥视。
可是他如果将刚刚发生的两件事情联合起来看的话,那么在他身后追赶他的是他自己,在身前停留偷窥的也是他自己
这种非科学能够解释的事情,让秦淮京心神不安,眼前都开始眩晕起来,原本空荡荡的楼梯里就好像突然传来了很多的脚步。
是从上面、从下面,都有人朝着他跑过来,那样的气势就像是要将他杀死在这里。
这里是魔鬼的地方。
秦淮京一双祖母绿的眸子充斥着血色,死死的盯着两侧。
他听到了这寂静的楼梯里面混乱的脚步声,还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