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不爱你了
秦淮京就像从前很多次一样,将她的心意视若无睹,并且随意地糟蹋。
然后淡淡的看着她,告诉她,他不需要这些东西,让她不要白费力气。
楚雪儿其实是知道的,她的淮京哥哥跟从前不一样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从前两个人心意相通时候的那种温度,他看她的眼神变得很冰冷,没有任何的情谊可言。
就是偶尔会有一点点的温度,那也是因为他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
但是她从来都不觉得他会伤害她。
楚雪儿知道这样的自己似乎有一点傻,可是她就是忘不了那年夏天,晚上星光点点,少年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回家。
秦淮京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的发红,最后那双漂亮无害的眼睛里面蓄着眼泪,但是却倔强的没有让它留下来。
她艰难地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问道:“是不喜欢这些糕点吗?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呢?”
秦淮京原本想要选择后者,但是看着她那慢慢从眼角滑落下来的泪,心口发出了一点莫名的刺痛感。
他沉默片刻,笑了一声。
“楚雪儿,我不是不喜欢糕点,也不是不喜欢你这个人,只是我把你当妹妹,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利益告诉他,他应该这么说,应该稳住她,稳住她身后的楚家,他还需要楚家来维系他在京都的生意。
楚雪儿笑了一下,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还是没有温度的。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他每次说假话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颤抖一下眼睑,很细微的动作。
只有向她这种一心一意地扑在他身上的傻瓜,才会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到心坎上面去。
晚上的大海有些黑,如果没有灯的话,甚至有点可怕。
风很大,将她的头发都吹乱了,楚雪儿轻轻地将遮住眼睛的头发拉了下来,别在耳后,用尽力气,跟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早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淮京哥哥了。”
“是我一直在强求,我一直都在想着,你背着我走在夏夜的晚上,周围有蝉鸣声,我们说着一些学校的话我说你听着你会朝我笑,会哄我不要哭。”
她这话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滑,伸手用手背揩了一下泛红的眼睛,带着哭腔哽咽着:“那个时候虽然母亲在当女佣,过得不算很好,但是你不一样,你总是关心我,给我一些帮助,从来不会嫌弃我笨。”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变了,你变得跟我记忆当中的那个人一点都不一样。”
“淮京哥哥,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偏偏还要再继续说下去,有些话都已经破碎的不成语调了。
秦淮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往前迈出一步,也没有动手去为她擦去眼泪,只是那双幽绿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是谁也看不懂的暗光。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楚雪儿感觉很难堪,虽然她已经习惯了爱意,得不到回应,可是她又想着从前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比起来。
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她不在说从前的事情,而是仰着头,看他,虽然脸上是在笑,但是眼泪却已经打湿了衣襟。
“好。”他同意了,依旧是冷冰冰的一个字,但是这一次楚雪儿却上前一步,狠狠地扑进他的怀里,将他抱得特别紧,像是要做最后的道别,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她将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声音里带着眷恋,那细细软软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就贴在他的胸口处,对着他那跳动的心脏轻轻说道:“淮京哥哥,对不起啦,以后我就不能遵守约定陪你一起走了。”
“很抱歉。”
松开手的那一刻,秦淮京能够感觉到心脏处传来的那种刺痛感,理智跟感性在撕扯着,回忆在他脑中一遍遍闪现,他看着面前这个娇柔得像一朵小白花,轻易可以让人折断的女孩子。
脑子里浮出她哭泣的画面,又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他们年幼时候的誓言。
他的世界装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到后来,他便将装得最满的一个人抛了出去。
楚雪儿认认真真的道别,认认真真地转身,不在留恋。
但她才刚往外走了三步,手就被人拉住了。
诧异地回眸看向秦淮京。
原本死寂的心脏有一点点死灰复燃的感觉。
他沙哑着声音:“我可以包养你。”
这几个字,楚雪儿听得不由笑出了声,那清清脆脆的笑声像是针一样扎在秦淮京的心口上面,他沉声道:“别笑了。”
然而楚雪儿没有听,笑得越来越灿烂,最后让自己那张好看的小脸蛋保持住一个还算镇定的表情。
“秦淮京,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或许是贪恋楚家的权势,但是你说这种话是侮辱我,也是侮辱你自己。”
“就这样吧,你把我当妹妹,我把你当哥哥,以后秦家有什么事情,楚家也会尽可能的去帮忙,你放心,以后就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柔软的小白花终于硬气了起来,竖起自己身上的刺,将他的手缓慢却坚定地扯开,然后走向被花园覆盖的小走廊当中,没了身影。
她才不是什么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她是带刺的白玫瑰,只是为了心上人,才将自己浑身的刺都收敛了起来,可是心上人却认为她只是一种毫不起眼的野花罢了。
如今她竖起的刺,刺到了心上人的手掌,心上人才会惊觉原来这是朵白玫瑰。
小花园里静悄悄的,秦淮京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胸口上那一片湿润的痕迹,莫名的伸手摸了上去,还是湿湿的,但已经没有了先前那滚烫的温度,是带着凉意的。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从他的生命里被抽离了出去,这一刻他居然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研究人类的长生过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锦瑟也不再重要。
换而言之,他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