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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没说要做这入幕之宾

“确实应景,再过几日便是这一年一度的乞巧节。”经小丫鬟的提醒,牧恒才意识到快七夕了啊,自己来这个世界也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这里看到的牛郎星、织女星与家乡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

牛郎织女尚有相聚之日,自己怕是归家无期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抛开脑中的愁绪,牧恒接着说道:“今日有幸,得清儿姑娘垂青,若贫道就这样应姑娘之邀,作这入幕之宾,想必在座的其他人必难心服,也让清儿姑娘难做。”

“入幕之宾”四个字把柳清儿说的娇羞不已,这人真是讨厌,哪有这样当着女儿家的面把这四个字堂而皇之说出来的。

不过,牧恒的话却是说到大家心坎儿里了,众人对牧恒的态度也少有改观,这道士挺会做人嘛,语气也舒缓了不少:“道长所言甚是,这品香会若是没有诗词相佐,岂不是美中不足。”

“既然如此,这品香会还是得继续开下去,以诗词论输赢。贫道若是摘得这魁首,想必在座的各位也不会再有怨言;若是贫道摘不成这魁首,这入幕之宾自然也花落赢家。”牧恒推波助澜,不开这品香会,还怎么赚钱。

众人闻言,喜不自胜,牧恒既以得柳清儿之邀,已然成为众矢之的,此时更是统一战线,共同讨伐牧恒,为首的傅成平也对牧恒拱手道:“道长,言之有理。不知清儿姑娘以为如何?”

这品香会能不能继续开下去,还得问问主人的意见,别自己这边忙的热火朝天,人家压根就不搭理。

“自无不可,诸位请自便。”柳清儿见牧恒从容不迫,好像在为大家着想,不过仔细想想他之前的表现,心里也隐隐猜到他的想法。只不过,是不是太过托大了?

心里对牧恒接下来的表现在有些期待。这花魁品香会不过是个噱头,想成为入幕之宾,还得我自己说了算。今天听着牧恒讲的故事,心里也对他产生了好奇,便有了邀请他小聚清谈的意思。

“既然清儿姑娘无异议,那就由贫道先来抛砖引玉。”得了柳清儿首肯,牧恒接着道。

“贫道自幼出家,整日与经书为伴,对诗词歌赋接触甚少,作的不好,还请大家见谅。”牧恒见大家兴致已起,索性再炒的热闹些。

众人看向牧恒的眼神充满暧昧,傅成平说道:“道长过谦了,道长对不擅长诗词才是对的,若是道长整日与经书为伴,还在诗词上面把我们比下去,我等岂不是酒囊饭袋?”

你个道士能还作出什么好词,看等会儿怎么把你踩到底。牧恒不理会对方的自嘲,只是看着众人的眼神,里面写着“不看好你”。

“那贫道献丑了。”牧恒学着电视里演的样子,双手背于身后,身体也不自主的向前一步,微微抬头看着屋顶的雕花,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诸位请退后,我要开始装比了。

柳清儿一直留意着牧恒不伦不类的动作,似沐猴而冠,有些滑稽。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词本身就带有音律,读起来朗朗上口,牧恒抑扬顿挫的声调,不断的拨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嘶。。。。”旁边等着看牧恒的笑话的众人,此时无一不倒抽冷气,嗔怪的看着牧恒,原本嬉笑的表情瞬间凝固,猪肝色的紫红色涌上面庞,跟猴儿屁股似的。

你丫说的不会诗词的呢,这刚刚上阙作出来,就已经吊打全部人了好嘛。

稍微有点文学功底的,都明白这首词的高明,柳清儿自也不例外:“公子这上阙一出,往后怕是无人再敢写七夕词了。”

不等牧恒回应,柳清儿又自顾的说道:“一个巧字,一个恨字,便把七夕的含义与情义描绘的淋漓尽致,公子大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原来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与那雪夜私奔的女子一样的真挚。”

围观的群众此刻都只能听着柳清儿对牧恒这词句的赏析,自己却是不太好意思的,尽管真的写的好。

牧恒看了眼柳清儿,见她眉目含情,似乎被这词句中的凄婉与对爱情的执着所感染,看向牧恒的眼神都带着温度。

“公子,可有下阙。”两个人此刻眼中已无其他人的存在,仿佛只有他二人在相互探讨一般。

“自然,姑娘听好: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尤其在朝朝暮暮。若是心中有情,便是天各一方,也比陪伴庸俗来的可贵。”哪个少女不怀春,就算在这烟花之地见惯了虚情假意,见多了纸醉金迷的柳清儿,也免不了对真挚爱情的向往。

“姑娘说的极是。”秦观秦大爷的七夕词,那是号称千古绝唱的,用来欺负这群俗人,真是白白糟蹋了,不过这装比的效果是真好,打脸的感觉也超爽的。

台下脸色涨的通红,拳头捏的实诚,头顶仿佛冒着蒸汽的众人,身上散发出的怨气快要掀翻整个天香楼了。

皮笑肉不笑的牧恒不多理会柳清儿,而是看向诸位公子哥,说道:“诸位公子,在下词作的一般,让大家见笑了。”

此刻,看着牧恒揶揄的笑容,众人也明白被这丫给耍了,气不打一出来,却也无处可发泄。

“在下抛砖引玉已结束,下面还请诸位接上,把这品香会办的风火起来。”牧恒不嫌事大,继续火上浇油。

柳清儿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牧恒不断的挑战众人的底线,只觉心里好笑又痛快,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过又有些担心惹怒了这群公子哥,牧恒讨不着好,便规劝道:“牧公子说笑了,公子这首七夕词,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公子又何必奚落大家。”

感受到柳清儿的阻止,牧恒不服气的斜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确,贫道还没玩儿够。

瞧见牧恒还要继续的眼神,柳清儿便又道:“清儿欲向公子请教音律、诗词,还请公子移步后院一叙。”

原本被牧恒怼的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再发表意见的众人,见柳清儿第二次邀请牧恒,心里的五味瓶瞬间又打翻了,为首的傅成平心中焦急,急忙出言阻止道:“清儿姑娘不可,这道士何德何能得姑娘垂青。”

“是啊,这道士虽然词做得好,可也不至于能成为姑娘的入幕之宾啊。”

“道长,你可是出家人,怎能逛青楼呢,还不快快出去。”

在诗词上已经无法睥睨牧恒的众人,在其他地方寻找着平衡,找着各种理由阻止牧恒成为他们梦寐以求的入幕之宾。

“哼,做不做得了这入幕之宾,自由清儿姑娘说了算,姑娘两次相邀于我,若是我没有这资格,那在座的各位谁还有资格?”牧恒板着脸斥责道。说音律,你们说不过,谈诗词,你们更是不堪一击,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指手划脚。

这一群人在她面前左一个“入幕之宾”,右一个“入幕之宾”的,把柳清儿说的娇羞不已。

众人也明白牧恒占着道理,担心眼看心爱的人要成为别人的人,没有那个男人能够忍得住。但是,得不到主人公柳清儿的站台,他们也不过是干着急罢了。

牧恒见众人焉了的神情,感觉差不多了,话锋又是一转:“不过。。。。”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又慢慢说道:“承清儿姑娘抬爱,贫道只是有这个资格成为这入幕之宾,但贫道又没说真的要做这入幕之宾啊。”

“啊。。。”牧恒的话像冰冷的水珠掉进滚热的油锅,大厅内顿时炸了开来。

“你说什么,你不做这入墓之兵?”人生大起大落真是来的太突然了,众人从牧恒的话中听到自己还有接近柳清儿的机会,顿时有喜从心来,有点不敢相信。

话说这信州城自柳清儿来了之后,整个城里的男人们都跟饿狼见着美味的羊羔似的,只要有机会都会扑上来。而现在,这道士明明得到了这让众人垂涎的机会,居然放弃了,真是不可思议。

与众人心里的轻松不同,一旁的柳清儿脸色逐渐由青转黑,额头上的阴霾几乎覆盖住了整个天香楼。牧恒那欠揍的表情,似是对自己狠狠的羞辱,仿佛在说:任众人捧你,迎合你,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

气氛的凝固,也让牧恒收住了嘴角的笑意,回过神来瞧见那轻纱都遮不住的煞气,心中暗叫不好,自己还是低估了驳美女面子后果的严重程度。

“算了,还是赶快弄点钱跑路,再待下去,怕是被吃了都可能。”心里暗暗想着,牧恒看着柳清儿道:“姑娘请勿责怪,贫道乃方外之人,不宜入世过深,怕耽误了修行。”

听了牧恒服软的话,柳清儿布满煞气的脸瞬间变换,只是没有变的温柔,而是带着一股深深的蔑视,却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牧恒,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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