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二蟊贼
“哥,你结巴个啥。”矮子对高个儿埋怨道。
“这样显得我们很不专业啊,”
“这不是重拾老本行,有点儿紧张嘛。”高个儿的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
“你紧张个屁,是他们先不仁,咱们才不义的。”矮子一脚踹向他直抖的腿肚子。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周老汉属实没想到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刚遇上个假阎王,转眼就又碰上了真盗贼。
“两位好汉,两位好汉,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周老汉不停告饶。
矮子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阴狠道,“往日无冤不假,可这今日,咱们却是清清楚楚的结下了梁子。”
“好汉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老汉战战兢兢,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
“好,给老子装糊涂是吧。”矮子见周老头儿装着糊涂不认账,将那坛子淡粉色骨灰捧出来。
“老子前儿个夜里来你家买私盐,银子是足斤足两,甚至还多给了不少,可你看看,你周家给我兄弟两的是什么。”
周老汉一见那黑色坛子,瞬时间脸色大变,转头质问周旺祖道。
“是你卖给他们的。”
周旺祖经历连番打击,早已噤若寒蝉,当下有什么说什么,哆哆嗦嗦道,“前儿个你去县衙里没回来,我见有人来买盐,黑灯瞎火的,也就没看清楚,以为这坛子是你从外面刚拿回来的私盐。”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周老汉气急败坏起身,一连三脚踹了过去,想想还是不解气,又加了通连环巴掌。
耳光声清脆无比,宛若爆炒豆子。
泄了气的周旺祖哪里敢还手,只能同条流浪狗一样缩起身子蹲在墙角,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见事情发展方向似乎愈发有趣,李枕舟同样坐在角落一张长凳上,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两位好汉,都是犬子无知,以至于拿错了坛子。”老家伙赔罪道。
“这样吧,让老汉去厨房里再拿一坛盐出来,并将那日所收银两如数奉还,咱们的事儿一笔勾销,我绝不会报官,您二位看如何。”
矮子将自己手里的家伙事往桌子上猛的一拍。
“一笔勾销?老东西你说的倒轻巧,”矮子冷笑道,“先前是俺们兄弟回家务农,走了弯路,既然今儿个被你们爷儿俩逼得重操旧业,就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你们。”
“不把你们扒下一层皮,俺们不是白来了吗。”
因为李枕舟刚才已经撤下隔音的气机,所以这边屋中嘈杂人声,很容易便吵醒了与周旺祖分房睡的媳妇儿。
“大半夜吵吵啥,不睡觉啊。”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扭动纤腰,袅袅婷婷从内屋出来。
然一见外面这架势,瞬间便慌了神。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两片殷红湿润的朱唇张着,就是出不来声。
“嘿嘿,还有个女的。”眼见妇人虽不是二八芳龄,倒也风韵犹存,脸蛋嫩白的跟蛋清似的。
矮子双眼冒光,立时起了兴致,刚想要上去占便宜的摸上一把,却被高个儿的一手按住肩膀。
“咱们是抢劫,又不是来采花的,别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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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高个子从身后拿出麻袋,开始满屋子搜罗值钱的东西,谆谆教导。
“你得像我一样,知道什么叫干一行爱一行。”
谁成想搜了一圈儿,锅碗瓢盆翻了个遍,硬是只找到三吊铜钱与几粒碎银子。
见收获匮乏,矮子不耐烦的上前揪住周老汉衣领,“老东西,快说,你把家里银子都藏哪了。”
“好汉,饶命啊。”老家伙不停求饶,咬死了家里只有这点儿银子。
“骗鬼呢。”矮子自是不信,你周家贩卖私盐,怎么可能家无余财。
见老的不松口,矮子又把主意打到小的身上,过去拍了拍周旺祖煞白的小脸儿,胁迫道,“你要是不把银子交出来,那我今儿个可就不光要劫财,还要劫点别的了。”
说着,目光淫邪,看向正因畏惧而偎依在自家相公身后的妇人。
那妇人杏眸娇柔,正哭的梨花带雨,倒有几分我见犹怜,惹的矮子心里跟有根羽毛乱搔,痒痒的。
周旺祖愣了一下,赶忙诚惶诚恐道,“好汉,好汉,钱我有,也可以给你,但人你不能动。”
然而话未说完,那妇人就伸出双手,一把捂住了自家相公的嘴,神情焦急道,“相公,你傻啦,钱咱们不能给啊。”
周旺祖,“??”
妇人将腰肢扭的贼有味道,面容妩媚,熟的都快滴出汁水来,“咱们家挣这点儿钱多难啊。”
周旺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不给钱,他们就要劫色了。”
妇人,“不能给,说什么都不能给。”
吃瓜吃的正开心的李枕舟,(⊙o⊙)!
正当周家这两个货为给钱还是给人争得面红耳热时,那边翻箱倒柜的高个子,终于从厢房角落一处仅能放下一个拳头的小洞里,有了收获。
“唉,老二儿,你过来看一下,有好东西。”
矮子闻声大喜,凑过去一瞧,原来是一块巴掌大小,苍翠欲滴的玉佩,上有秦字,又有云纹勾勒,明显是读书人的物件儿。
二人并不懂玉器质地好坏,不过从其放于手心中,那种温润若油脂之感,再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这东西起码值个三五十两银子。
矮子心满意足,要将绿佩收入手中。
老话说贼不走空,干他们这一行,同样忌讳走空,多拿少拿,总是要赚个辛苦钱的。
然周老汉见玉佩被夺,眼睛顷刻放光,立刻冲上去拽住矮子的手,苦苦哀求道。
“好汉,这东西您不能抢啊。”
“嘿,笑话。”矮子怒极反笑。
“这屋里还有我不能抢的东西?你说这话,就是对我们这个行业最大的侮辱。”
说着,用力挣脱老人纠缠,又见李枕舟老神自在的看着笑话,矮子手执钢刀,踏步上前威胁道,“差点把你给忘了,看你小子长的油头粉面,一定有点儿家当,识相的,还不快点儿把兜里的银子掏出来。”
“要不然,别怪本大爷手里的钢刀不认人。”
李枕舟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口袋空空,“我兜里的银子哪轮的你,早被家里那位搜刮了个干净。”
“要不,你同她商量一下,要出点儿?咱们三七分账?”
“老子辛苦一趟,就给我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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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舟同看白痴般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七成是我的,就你这三成,还要看我脸色。”
“那我不成乞丐了吗,小子,你是在消遣我吧。”一听这话,矮子已是失去耐心,手持钢刀迫近,想要给李枕舟一点儿颜色看看。
面对离咽喉只有半寸的刀尖,李枕舟并无任何惧色,仍是微笑,反对矮子手里的玉佩产生了浓厚兴趣。
“把这东西给我吧。”
矮子差点笑岔了气,“没想到刚重新上岗第一天,就遇到黑吃黑了。”
“你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想要本大爷的东西,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那就如你所愿。”李枕舟缓缓起身。
先前背刺自己亲爹的周旺祖,见劫匪同李枕舟杠上了,赶紧连滚带爬的扑向周老汉身边。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老子当年就该把你射在墙上。”
周旺祖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蔫头耷脑的喊了一声,“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家伙骂道。
周旺祖赶紧道,“爹,你说他能打过那两个家伙吗。”
周老汉嗤笑一声,“就算是县里的捕快公差来了,一个打两个剪径强人都要掂量着,何况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
因亲眼见到那日郡城对其的阿谀奉承,所以老家伙理所应当,将李枕舟当成居于庙堂之上的官吏。
“等着吧,他马上就要被那两人剁下脑袋。”
周老汉幸灾乐祸,自知无力反抗那身强体健兄弟两,唯有在心底抱有深深恶意,盼望着李枕舟比他们爷儿俩还要凄惨。
李枕舟已直起身子,将手缓缓伸向玉佩。
“你找死。”见眼前人主动挑衅,矮子大喝一声,手中钢刀抡的呼呼生风,朝李枕舟当头砍下。
周老汉神情亢奋,仿佛已经在脑海中,预演出无数血肉横飞的画面。
然而下一刻,李枕舟只是轻出指尖,比划出了一个ye,便将那柄钢刀,夹在双指间。
哪怕矮子面皮涨红,双臂肌肉隆起,刀身仍仿佛被钉死,不能挪动分毫。
见自家兄弟吃瘪,高个子立刻过来帮手。
奈何两人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无法从其指尖抽出钢刀。
见拼力气远不是对手,高个子当机立断,放弃手中刀柄,转而抄起棒子,朝李枕舟肩头砸去。
面对汹汹来势,李枕舟面色阴沉,随即手腕一抖,牵引钢刀入怀。
于是一同被带过去矮子,便好巧不巧,成了天然盾牌。
木棒正正击打在矮子后背第三根肋骨处,痛的他大声惨叫。
至于高个,则被李枕舟飞起一脚正中小腹同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枕舟默默上前,掰开矮子手指,拿起玉佩端详一阵后,望向惴惴不安的周老汉。
“秦希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老家伙,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因为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你的临终遗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