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其罪当诛
李越看向桌上的画，瞬间了然。
“王爷，这是阿蛮画的。”
听到这个名字，尹景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
他当然认得晏如的笔触。
“她为何会有金箔宣纸和白玉画轴？！”
“这......”李越被尹景策凶戾的视线盯的发慌，支支吾吾地回道：“王爷，阿蛮她拜托我找这两样东西，所以......”
尹景策冷声打断他的话，“所以，你便用本王的东西去讨好她？”
这话让李越顿时冒出冷汗，连忙摇头。
“不是王爷所想的那样，我是见阿蛮好像是想帮王爷，王爷一直不待见阿蛮，她一个姑娘家家，平日里没少因此受欺负。”
“我想，若是让王爷看到阿蛮好的一面，或许王爷会对她有所改观，所以才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她。”
听他说完，尹景策起身走到李越面前。
他比李越还要高出一个额头，身上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李越，做好你的本职，不要多管闲事。我待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管。”
尹景策的每个音节，都带着阴冷。
李越的身体僵直，半晌才从惊恐中回过神，微微点头。
“是，我知道了，王爷。”
“退下。”
李越低着头准备转身。
“等一下。”
尹景策又忽然出声叫住他，“金箔宣纸与白玉画轴的钱，从你的月俸中扣掉。”
“啊？！王爷......”
李越看着尹景策冰冷的视线，又硬生生地将话咽回喉咙里，只能委屈地转身离开。
尹景策坐回到书桌前。
那幅画重新落进尹景策眼底，勾挑着他的心神。
他合上眼，脑子里想的全是晏如的事情。
哪怕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可要将百鹤朝仙图问问完整的临摹下来，也是要费些时力的。
尹景策越发分辨不出晏如的行为，哪些是真的她，哪些是装模作样讨好他的。
她画这幅画，也是因为害怕王府遇难，会牵连到她吗？
尹景策猛地睁开眼。
他搞不懂此刻自己心头的躁动，是因为恼火还是其他，便拿起桌上的画轴，大步走出书房，朝晏如住的小院走去。
月色皎然，空中一片星河灿烂。
晏如正在马棚前，给马匹换新鲜的饲料。
月光刚好洒在她的身上，留下皎洁的月辉。
尹景策紧握着画轴，心底是无名之火。
可他走进院子里，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时，那股怒火，皆化成云烟，飘散而去。
他蹙眉看着她。
晏如弯腰抱起一堆干饲料，又直起身子，笑着将饲料放入马槽中。
唇边浅浅梨涡，装的是满满的甜意，晃的人心犹若饮酒一般，醉意朦胧。
那么干净的笑，让尹景策忽然萌生出想要触碰的冲动。
晏如收拾好马槽，满意地转过身，却被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尹景策吓到。
在看清是他后，晏如心中暗暗欢喜。
尹景策回来了，而且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那么，她的画蒙混过去了？
她也只是欢喜片刻，便将眼底的情绪掩盖起，低下头卑微的走上前。
“见过王爷。”
她的声音让尹景策回过神。
看着晏如低着的头，尹景策竟一时忘记自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蹙眉想了许久，看向画轴才猛地想起来。
“这是你画的？”尹景策打开画轴，冷冷地问道。
晏如微微抬头，看见画，眼底闪过惊讶。
这画怎么还在他的手中？他没有献上去？还是说被太后发现此画是赝品的事情了？
晏如不得其解，可尹景策此刻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只要他安好，画在何处晏如并无所谓。
“不，不是。”
晏如有些心虚的否认。毕竟此前尹景策已经警告过她，不要多管闲事。
尹景策的怒火，再次被她的回答点燃。
她分明是在说谎。
还说什么从不会对他说谎，眼下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金箔宣纸和白玉画轴皆是千金难买之物，恰好我收藏的两件这几日不见，若是抓不到贼人，只能让负责看管的李越以死抵罪了。”
说着，尹景策冷哼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晏如一听满面震惊。
那两样东西，是尹景策的？这么说，那些都是真物，并不是仿制？
尹景策一副马上要找李越兴师问罪的模样。
准备转身时，晏如慌张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想制止他离开
她没想到李越会如此胆大，敢偷尹景策的东西给她。
可她也不想李越因此受到责罚。
“是我，是我逼着李侍卫这么做的！”她看着尹景策，急切地说道。
尹景策的视线，迅速地划过自己衣袖上那只娇小的手，然后落在晏如的脸上。
就凭她，有何能耐去逼着李越做这些？
晏如看出他并不相信，又急切的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死缠烂打，才逼的李侍卫不得不帮我，王爷要罚就罚我吧！”
“所以，你承认这画是出自你之手？”
晏如倏然怔住。
纸和画轴的事承认了，便等于也承认了画的事。
“阿蛮，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尹景策转过身和她面对面。
从他的声音里，晏如听不出喜怒，但晏如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怯懦的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她从来不敢在他的面前耍小聪明。
“这画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尹景策板起脸，冷声问道。
半晌，才开口喃喃道：“贺礼被换成那种画，可是满门抄斩的罪。”
尹景策闪过不屑。
“柔丽之事，我还当你胆子大，不怕死，没想到你也怕满门抄斩。”
晏如的心随着他的话停了一下。
半晌，她有些失神地说道：“满门抄斩这种事，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晏如的声音渐渐弱下去。
尹景策知道她在说晏府的惨剧，眉眼跟着阴沉下去。
想到晏府的惨剧，尹景策没有半分怜悯。
温如夏乃至整个晏家的死，都是他们应得的！
荣芝芝的死状浮现在眼前，回想起那个画面，尹景策的双手又颤抖起来。
下一秒，怒火涌上头，他猛地抓住晏如的手腕，将她粗暴的扯向自己。
“你可知，其罪当诛的意思？”尹景策阴冷的问道。
他们所犯下错误，便应当用命偿还！
晏如扬着小脸有些慌张地看着他，有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