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后园有人相候
但一般小儿脐带,都是自然脱落的。只是我从医几十年,还第一次听说小儿缺乏阳光,黄疸就会加重的这种无稽之谈,燕王妃,你若是没有办法,就早早的向陛下禀明,我等也好再想法子。”
若不是左院判多事,现在大家早就省心了,所谓法不责众,他就不相信陛下能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砍了!
尚容欢提步正要出去将诊断的结果回禀给皇帝,就听到右院判的话,她脚步顿住,随后微微侧头,“右院判,本王妃也觉得挺荒谬的,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还要傲慢自大!
别说右院判从医几十年,就是从医一辈子的,也有个学无止境,医术何其博大精深?
右院判就将话说的如此之满,合着右院判的意思,必须只能你一家之辞才能做准了?
好心劝右院判一句,没有人敢称自己是万事通,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尤其是医术,谦虚一点,对自己没有坏处!”
“你……”右院判霎时老脸涨红,被堵的哑口无言,无从辩驳,双眼不由看向房里仅有的几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下就将尚容欢给恨上了。
只是尚容欢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右院判气息急促,面色铁青,“简直不知所谓,小小年纪狂妄自大!”
一旁的左院判摇头兴叹,冷眼看着右院判满口都是嫌弃的道:“我说许院判啊,你这心胸也得大度一些,燕王妃说的有理有据,反正她说服我了,且不说她对与不对,可你现在下这些定论为时过早啊!”
可右院判依旧不服,冷哼了声,满脸都是不屑,“且不说她说的对不对,就她那小小年纪,走的路都没有我吃的盐巴多,可她没有一点谦虚的样子。”
左院判当即翻个白眼,“怎么,人家堂堂的燕王妃还要和你卑躬屈膝的,如太医院那些人般,巴结讨好你?我看你才不知所谓……”
“你,你简直不配做这个院判!”右院判差点被气死,一甩袖子走开了。
与此同时,皇帝坐在椅子里,正满面不耐中,一见尚容欢,霎时坐直了身子,劈头便问:“燕王妃诊的如何?可能医治?”
容欢和燕君闲的目光交汇了一瞬,移开视线,随即将自己的诊断和帝后说了一遍。
不等皇帝开口,坐在他旁边的皇后忙合上双手念了声佛,“好在有燕王妃,不然,十皇子就真的被那传言给耽误了。”
永泰帝听皇后如此一说,立即眯着眼问道:“燕王妃,你确定十皇子全身的黄是病?”
宫里这两天风言风语的没少往他耳朵里传。
为了杜绝这种传言继续蔓延,他已杀一儆百的打杀了几名宫娥。
尚容欢迎着皇帝目光,“回父皇,十皇子患的就是黄疸病!”
永泰帝听着她说的肯定,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就好,随即不耐的道:“那还等什么,燕王妃立即医治十皇子,无论多么珍贵的药材都不要紧。”
转而,看向左右两名院判,“朕命你们按照燕王妃的方案从旁协助,配合,若是十皇子有什么不测,朕将你们一同问罪。”
二人身躯一震,双双行礼,“臣遵旨……”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暂且回宫就寝吧。”皇帝对皇后说了一句,便自顾的往外走去。
明日还要早朝,今日若非十皇子病重,早就歇息了。
“恭送陛下!”
尚容欢心里冷笑,若不是了解皇帝,还真的以为是什么慈父.
尚容欢便指使宫侍拿了笔墨,左院判亲自研磨。
开了方子后让人去准备了。
又是按揉十皇子腹部,又是进行脐带消炎,又是喂药等一直忙碌到近乎天亮,尚容欢总算告一段落。
好歹十皇子是不啼哭了,可婉贵仪却是泪如雨下。
尚容欢能理解婉贵仪的心情,但这个时候,她这个生母还得打起精神来才行,“贵仪保重身体,十皇子还需要你的照顾。”
婉贵仪能扑的那么准,扑进皇帝的怀里,又能保住孩子到生产,足见不是个蠢的,自然听出了尚容欢隐晦的提醒。
当即吸了吸鼻子拭去脸上的眼泪,“是,燕王妃说的没错,我得照顾皇儿,我不能就这么倒下,多谢燕王妃,你真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若非有你,我……”
尚容欢见她明白了,心下稍松,“这一两天我会在这里,贵仪先歇息吧。”
待出了寝殿的时候,见燕君闲正在打盹儿,如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道优美弧度,同时也多了些倦色。
让尚容欢没有想到的是,燕云彻还没有走。
可能是听到了动静,两个人几乎同时醒来的。
“十皇子如何了?”燕君闲声音带着几未睡醒的鼻音。
尚容欢扯了下嘴角,“还要看今天有什么起色,王爷也该准备上朝了,我暂且会留在晚香宫……”
燕君闲蹙眉,颔首了下,“稍后,我会过来。”
说完,他提步往外走去。
随后燕云彻深深地看了尚容欢一眼,随后跟着走了出去。
尚容欢与左右两位院判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去偏殿,她原本就伤势未愈,又精神紧绷了一个晚上,此时才感觉万分疲惫。
“燕王妃?”
“燕王妃?”
刚要迷糊着的尚容欢就听到有人唤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是晚香宫的宫娥柳儿,她紧张的问道:“是不是十皇子……”
“燕王妃不必担心,是有人在晚香宫后园凉亭里相侯王妃……”
“是谁?”尚容欢揉了揉眼睛问道。
柳儿却对她暧昧的笑了下,“王妃去了就知道了。”
尚容欢瞥了她一眼,难道是燕君闲?
也是,左右院判都在大殿里,还有其他宫人,人多嘴杂的,有话他也无法当面说。
她猜测着燕君闲可能是嘱咐她什么。
尚容欢掩唇打了个哈欠,起身随着柳儿去了晚香宫后园。
到了门口,柳儿便识趣的屈膝福礼就离开了。
尚容欢也没有多想,便走了进去。
后园并不是很大,一眼能看到三面宫墙,花花草草早已成为一地的枯枝败叶,凉亭旁的海棠花树上只坠着几株干枯的海棠花,风吹过时发出沙沙声,透着颓败和萧索。
稠密的枝条掩映着凉亭,尚容欢顺着弯曲的石子路走过去。
绕过花树,身材颀长的男子背对着她的方向,负手而立。
阵阵寒风吹起他的紫貂长氅和里面紫色的袍角,仿若他整个人都会乘风归去般,风采绝世!
然而尚容欢却是心神一凛,脚步霎时顿住,竟然是燕云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