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负荆请罪
然而,燕君闲却已然出去了,燕淮书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怔怔出神。
记忆里燕君闲从来克制,自律,严肃,可能和他从小没了母妃有关,也可能是和他比其他的兄弟要活的艰难有关。
但,他也有得天独厚的地方,比如容欢,她从出生起,就被皇祖父指定给了皇兄,这是谁都比不了的。
难得永泰帝提出家宴,没有人敢给皇帝找不痛快的自找麻烦,不管心境如何,一顿晚宴吃的是和和气气的。
燕君闲几人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然不早了。
下了马之后,都各回各的院子里。
尚容欢回到长欢小筑后,很是让人换了两桶水,才感觉舒服了些,这段时间连觉都没怎么睡,自是没有沐浴过。
如今告一段落,她总选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这晚,夜色低迷,青墨站在闲云台门口一下一下的打瞌睡。
从瘟疫爆发开始,大家都没有睡过囫囵觉,参加完夜宴回来都几天了,青墨仍旧觉得疲倦不已。
“王爷,王爷啊,求求您救救我家侧妃吧!”
闫妈妈哭天抢地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惊的青墨差点没趴下。
大晚上的格外瘆人,青墨三步并作两步的拉开大门,面色有些不怎么好,斥道:“闭嘴!大晚上的你嚷嚷什么?等着王爷发落你呢?”
“青护卫,十万火急啊,并非奴婢不懂规矩,你快快通禀王爷,去长欢小筑救救我家侧妃吧……”
“怎么回事!”燕君闲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沉声问道。
闫妈妈一见燕君闲如见救星,当即跪在地上磕头求救,“王爷啊,快救命啊……”
青墨一见王爷皱眉,当即低斥道:“好好说话。”
闫妈妈连声应是,“我家侧妃她这两晚一直都没睡好,王爷您是知道的,我家侧妃她心里藏不得事儿,尤其是关于王妃的,总是和老奴说王妃还在生她的气……”
“说重点!”燕君闲声音危险的道。
“是,我家侧妃今儿进了长欢小筑后,就没出来。”
闫妈妈说着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抬着袖子哭唧唧的道:“谁知老奴左等侧妃不回来又等不回来,就去长欢小筑问,长欢小筑的人说我家侧妃没去过,呜呜……王爷救救我家侧妃啊。”
青墨眼见自家王爷又蹙眉了,当即呵斥,“闭嘴,既然人在王妃的院子里还能丢了怎么着?你一副天塌了似的哭嚎什么?”他也顶烦这个闫妈妈。
燕君闲自是懒得和闫妈妈说什么,抬步便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尚容欢正和儿子下五子棋,这种棋虽是简单易学,却也考量人的思维和灵活性,还是以前师父教她的。
淳儿被扔怕了,自打她从宫里回来后便黏着自己,她也考虑这么陪伴儿子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所以也就将儿子留在了长欢小筑。
“母妃,你又输了。”淳儿说的没有一点的胜利的喜悦,反而透着无奈。
尚容欢定睛一看,淳儿的白子连成一线了,顿时拿了起来,“诶呀,母妃放错了,不是放这里的。”
淳儿一脸无语的张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了母妃一眼,“母妃这是第三次悔子了。”
左嬷嬷在旁就笑,作证的道:“老奴也记着呢,王妃已经悔子三次了。”
尚容欢干笑了声,“不算不算,我时候跑神了,真不是有意的。”
“母妃刚刚也这么说的……”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尚容欢几人同时看了过去。
就见燕君闲走了进来,而闫妈妈紧随其后。
左嬷嬷忙上前道:“王爷,这是……”
燕君闲的目光在房里扫视了一圈。
“王妃,我家侧妃呢?”闫妈妈只随意扫了眼便直接问道。
尚容欢心下跳了跳,这个该死的蛇蝎月又开始闹腾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左嬷嬷当即沉着脸道:“放肆,你的主子不见了,是你这个贴身妈妈之过,反倒跑到这里来质问王妃?这是哪家的道理?还有见到主子不见礼,谁教你的规矩?”
左嬷嬷很少这般疾言厉色过,也是实在看不惯闫妈妈,况且进来不给主母行礼,劈头盖脸就质问,实在没规矩的紧。
闫妈妈当即跪在地上,抹着泪道:“左嬷嬷,不是奴婢不知轻重啊,奴婢实在是心急我家侧妃,侧妃自打来了长欢小筑后便再没回去,奴婢刚刚进来又没看见我家侧妃,奴婢实在是一时心急才问的,还请王妃恕罪。”
尚容欢心里咯噔一下,垂眼间,看到儿子还在,当即对左嬷嬷道:“嬷嬷,劳你先送淳儿回他的倚翠轩,明晚我再接他过来住。”
后一句,尚容欢是对儿子保证的。
她自是不想这些事影响到儿子的成长。
燕君闲闻言面色稍霁,他也不想儿子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染上杂质。
左嬷嬷恭谨的福身了下,“老奴知道了。”
淳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了闫妈妈一眼,乖巧的随着左嬷嬷离开了。
待儿子出去后,尚容欢面沉似水,“你家侧妃何时来我这里了?”
转而,尚容欢面色严肃的对燕君闲,道:“这两天我一直补眠都补不过来,哪里有空见她?王爷也知道我是半个眼珠子也看不上她,她来了我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燕君闲下意识的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可随即想到难民营发生的事,他又有些踟蹰不定。
而闫妈妈见王爷不说话,当即嗷的一嗓子趴在地上,“王妃啊,奴婢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家侧妃吧,奴婢给您磕头了,您就算是要奴婢死,奴婢都愿意,只求您放了我家侧妃啊……”
尚容欢怒到了极点,“你家侧妃不见了,你和本王妃要什么?”
“王妃,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家侧妃她傍晚前明明进了您的院子,她自打从宫里回来后,一直惴惴不安的,日夜难眠了,说您生她的气了,她想给您赔罪,所以是背着柳条儿来的,说什么负荆请罪……”
尚容欢怒极而笑,“一派胡言,污蔑主子,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