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可惜晚了一步

少年忽然变得疯狂起来，歇斯底里的朝着研究人员吼着。对于她们来说，抑制剂就是血液里的一种成分，从未出现的新奇存在，但是对于沈羽涅来说却完全不一样，原来是他一点点多吞噬莉亚以保身体安然无恙，直到现在几乎要把莉亚完全吞噬了！

是自己要把最喜欢的莉亚给害死，这种结果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我，我不知道……”科研人员的手被一把抓住，这个瘦弱的少年此刻爆发出十分恐怖的力量，有种要把她的手腕捏碎的感觉。眼看着鲜血将白色外套都染成血红，她连忙用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镇定剂打了上去，“冷静，冷静！”

液体注入的瞬间，沈羽涅张大嘴巴像是将要溺亡的鱼儿一般竭尽全力呼吸想让自己平静，少年苍白的脸上紫色的纹路瞬间出现，只是他怎样努力都抵挡不住镇定剂里麻醉和催眠的成分，抓着对方的手滑落又一次昏迷过去。

“这孩子怎么了。”科研人员松了口气，连忙将他给扶正把手背上的伤口包扎。崩坏病毒要彻底从体内清除，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么？可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呢。

她紧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是否要将他给绑起来。身后病房的门被推开，神情严肃的德丽莎走入其中，门框边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里面的情况，姬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师弟，自己只能给他带来失望，根本不配对方将自己当做姐姐来看待。

“他怎么了？”望着少年手背上的绷带，德丽莎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刚才醒了，我把情况说一遍结果他忽然抓狂起来，我怕他出事所以打了一针镇定剂。”科研人员心有余悸的说着。

这番话被躲在外面的姬子听到，琥珀眸子猛然一缩。她想要进去可心里依旧害怕，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德丽莎带着那人走了出来，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接下来交给我吧，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感觉累了就回去喝点酒睡一觉。”

“学园长……”

姬子最后是被另一人给拖着离开的。德丽莎回到房间坐在先前的椅子上，视线落向那张苍白却依旧好看的脸，她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许久然后露出无奈的笑容。

血液能够清除崩坏病毒，沈羽涅其实并不是第一例。她还认识一个人同样可以，只是时至今日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成了不可提起的禁忌。如果他的这种能力还没有消失，或许真的会成为第一例男性移植圣痕者，只可惜晚了一步。

沈羽涅再一次醒了过来，眼前塞西莉亚熟睡着，就如同往常一样再过一段时间就该醒来，但这一次她或许已经醒不来了。就在半个月前，两人还做出相互约定，没想到这么快就破碎。

“莉亚姐，该醒醒了吧？”尝试性的唤了一声，却得不到答案。少年的眼中很快就有泪水涌出，与他有过关联的只有三人，而在福利院的灾难之后拉格纳与比安卡都相继离去，连仅剩的莉亚都要离开，那他继续存活下去的意义在哪？

声音打断了思绪，德丽莎见着少年忽然睁开眼流泪，严肃的模样顿时出现裂痕来，“已经醒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她只见到少年微微动下身体，依旧默默流泪，她又继续说道：“你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了。想要保存住你身体里的抑制剂么，只可惜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沈羽涅一愣神情绪激动的开口道，他想要行动但是身体的镇定剂依旧没有消失，“我一定要保存住，无论做什么，就算是把我变成死士和崩坏兽都没关系！”

“没用的做了你就一定会死，你死了之后，抑制剂自然也就消失。”德丽莎伸手按住将他想要行动的身体给按住，“姬子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移植圣痕的事情是她怕说了之后你伤心，不过你总归还是要明白的。

男性无法移植圣痕，从圣痕出现的那一刻至今，无数实验的结论下男性进行手术的死亡率为百分百。你的身体有点特殊但是这种特殊也马上要消失了，如果不是姬子我可以让你进行必死的尝试，但是现在为了她也一定要把你的命给留住。”

有种亲手把人所有的梦想都击碎的感觉，德丽莎的脸色也不太好，只是期望少年能够理解她们的苦心。

“移植圣痕就能保全抑制剂吗？”沈羽涅开口问道。

德丽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似乎有点疯狂的意味。她叹息着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手术中活下来就有可能，以你现在的身体不可能打破百分百的死亡率。移植圣痕也好、抑制剂也罢，沈羽涅你要为了姬子好好活下去，你不是一个人活着。”

沈羽涅感觉身体提不上一丝力气，输液瓶里的药物经过替换，为了防止他突然抓狂所以加入了麻醉身体的药物。身上的盖着的被子被向上掩了一些，德丽莎望着他，“你体内的病毒预计明天就要清除完成，在此之前好好待在这里。顺带一提，医治眼睛的方法已经找到了，明天之后未来是美好的。”

“好好休息。”

病房的门响起打开、关闭的声音，为了让少年安静一些，在病房外也没有任何人看守，麻醉药物的效果即使是成年人也无法行动。

一切都安静下来唯有风吹打在窗上的声音，沈羽涅混乱的思绪在交谈中逐渐变得清晰。他不知道那个和自己说话的女人是谁，或许是比姬子姐上一级的人吧，也是个温柔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保护他，拉格纳是、姬子是、莉亚也是。如果莉亚知道她是为了把自己从死士化中救出来，一定会是带着笑容赴死，然后让自己和姬子在一起好好活下去。

等待病毒彻底清除，然后医治好眼睛。这是她们给他的选择，同样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沈羽涅活着不止是为了姬子，还有莉亚。

为了这个从小养自己到大，让自己没有变得孤僻，没有因为身体残疾而自卑，无数次将自己救下来的姐姐，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塞西莉亚要活下去与自己一同活下去，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恐怖，恐怖的是失去最重要的人。

沈羽涅望着那个在自己身体里熟睡的人美，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摸一摸那张漂亮的脸蛋然后抱住那柔软的身子，“百分百死亡的概率又怎么样呢，我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