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骗局,新的力量

沈羽涅在量子之海中诞生，被赋予的使命就是毁灭。他需要力量，量子之海自然很乐意赋予。

和煦的太阳光线变成湿黏的白雾粘在沈羽涅的手边，逐渐将他全身都包裹，沉闷的难以呼吸。白雾似乎成了实质的存在，抵着他的太阳穴往里钻，痛感令沈羽涅的脸色微微改变。

和崩坏意志相同的存在，量子之海既然要赋予某人力量，必然是将其灵魂抹除或是形成共生。那样才方便它无时无刻监控沈羽涅所在的世界。

沈羽涅皱起眉头，只是他并没有做出反抗，默默忍受仿佛身体被撕裂，然后强行塞入另一个人的感觉。

拥有量子化状态的希儿在此拥有和崩坏能相似却不同的能量，她所承受的痛苦，沈羽涅也必须承受相同的。

炽热感蔓延，似乎身体成为了一块烧红的钢铁，在能量潮汐的不断敲打之下发生形变。全新的灵魂进入体内，沈羽涅率先感受到的便是对方的混乱和狂暴，毁灭和杀戮两个词语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新诞生的灵魂显然是个暴徒，它会完全遵从量子之海，就像律者那样遵守毁灭文明的规矩。

从始至终沈羽涅不做反抗，没有在脑海里思考和忧虑。他与量子之海是本源，所有的想法和念头都会被对方瞬间读取，随后量子之海便会察觉到这位圣徒意志力顽强的惊人，并且很早就谋划好背叛的计划。

随着不断经历各种事情，加上沈羽涅学习过剑心诀，他的灵魂已经变得异常坚韧。量子之海塞入进来的新灵魂也好，给他进行的洗脑工作也好，只要是灵魂层次的冲击都不会对他起效。

当他得到足够强的力量后便是那个新灵魂的死期。

沈羽涅为了莉亚这些重要的人，可以去面对第十四律者，同样可以在这面对量子之海。这些想法早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思考过，现在只要心无杂念的承受那份力量就好。

身体里响起沉闷的撞击声，沈羽涅全身的骨骼都被能量潮汐锻造的咔咔作响，他感受不到崩坏能那种充盈的感觉，却觉得浑身都有力气。灵魂在脑海里愈发装大，蛮横的想要把他给推到边上占据控制权。

沈羽涅只能暂时顺从那个灵魂将位置让出来，于是他就瞧见身体无端的抬起手向前挥舞，像是纸张被撕裂的声音响起。拳头前端的空间被他撕碎化作细微的灰尘又在极短的时间里重构。

量子化状态。不仅可以在自己身体上使用，还可以对敌人用。

浅紫色的人影在眼前凝聚，全身上下都是模糊的，只能隐约看清是个女性且留有长及脚踝的头发。

【你好。】

新灵魂很有礼貌的向他打招呼，但那打量的目光却极不友好。沈羽涅已经可以想出对方的下一句话。

【身体就交给我来使用吧。你属于更美好的世界。】

沈羽涅衣袖间氤氲出腾腾热气，身体的锻造终于完成了。他的眉形间出现一个暗红色的红点印记，类似于崩坏能般，全新的能量在身体中循环，他已经不能够使用崩坏能，不过如今的力量对付律者已经足够了。

他吐出热气，轻松的将身体控制权夺回。远方是处绿意盎然草地树林，在沈羽涅眼中风拂过枝桠的速度变得缓慢，在光线下飞舞的尘埃缓缓飘落，他能够抓到树叶、尘埃。

新灵魂不满掌控权被夺回，开始在沈羽涅的体内捣乱。他将视线收回看着那道浅紫色的影子，快速的伸手扼住对方的喉咙，指尖稍微用力便将其捏碎。

那道女性灵魂从脖子处开始崩塌，紫色的脑袋滚落在地面，身体开始逐步化作尘埃消散。沈羽涅额间代表被掌控的印记也融化。

连量子之海都没有发现沈羽涅这位信徒的成长已经超乎想象，力量不足，可他的灵魂强大却超出想象。当反应过来后这道意识便开始了暴怒。

没有任何声音，沈羽涅的身体忽然产生无端的剧痛，获得不久的能量被强行向外抽离。他瞧见自己的肌肤开始龟裂飙血，浑身的衣服都变成暗红色，痛感还没有到来，但是身体已经在瞬间将要崩坏。

对两个世界来说，沈羽涅都算是外来者，并且心无杂念的状态下即使读取思想，也很难预判他究竟会做些什么。

杀死新的灵魂，独自占据这份力量。

沈羽涅的脸部也开始崩坏，不断涌血的状态下，他勉强扬起嘴角笑了笑。强行进入量子化状态，格尼乌斯手环在那个世界固定锚点，他并不会在这里徘徊流浪，按动手环的强行脱离按钮，整个人在陡然消失不见。

……

盐湖基地的通道里，忽然出现的沾着粘稠血液的血人让华皱起眉头，伸手便准备将对方抓过来，不过她的小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强硬点挡住，有层屏障抵挡在两人面前。

少女表情严肃，下一刻屏障崩塌，她抬手的速度加快好几倍，在空中掠过残影，“你是什么怪物？”

血人的脸部位置出现一条裂口向两边扬起，随后是苦笑着无奈的声音响起，“是我。”

沈羽涅抬手把遮盖眼皮和粘在睫毛上的血痂扯掉，重新露出那双黑色眼瞳，“我从量子之海回来了，现在过去多久？”

听见声音后，华就已经辨别出对方究竟是谁，这副浑身浴血的样子其实连是不是人类都难以确定。少女惊讶的睁大眸子，小脸顿时苍白起来，“沈……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我没事。”血人的嘴角又在向两边扬起，那是沈羽涅在苦笑，“我真的没事只是没来得及洗掉这些血而已。”

超强的愈合能力已经让伤势恢复，造血系统将失去的血液补充完毕。见华的俏脸惨白，沈羽涅想安慰她，碍于全身都是血，可能触摸只会把血染到对方身上。

沈羽涅向她笑道：“我去洗个澡然后聊律者的事情，基地里有点安静。”

华目光复杂在他身上游走，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人，“是啊，她们通过希儿的通道去舞台了。第十律者就在里面。”

少女靠近，不顾那身血会沾到自己的衣服，去拉住他的手，“怎么会弄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沈羽涅下意识抬起的手僵持几秒又放下，想想看还是不要把对方的头发也弄脏了，“已经没谁能够伤到我。”

那份力量在脱离量子之海后又被削减一些，不过沈羽涅总体感受上来还是很强，应该能达到七八级崩坏能的水准。量级上和S级有所差距，不过他可以靠战斗技巧和神之键来拉近距离。

手牵手走出没多少距离，沈羽涅察觉手被向后拽去，华忽然松开手从背后抱住他，双手在胸前穿过白皙的肌肤染上碎片的暗红。

“干嘛要那么疯，都和你说过不要急、不要急，我们还有时间。暂时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了。”

被说教的沈羽涅只能摸摸鼻梁，碎片顺着指缝往下掉落。

浴室里沈羽涅低头对着花洒，软化的血痂被水冲走，他终于恢复原本的样子。边洗浴他也不忘从华的口中了解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全球人口失踪暂时停歇，在西琳给出情报后，已经确定舞台就是第十律者的巢穴。

于是通过回来的希儿确定舞台的位置，格尼乌斯重新确定锚点，所有人朝着律者的大本营发动总共。

剩下部分人则留守盐湖基地，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华便是留守人员，还有八重樱和莉亚、姬子，沈羽涅不在，怕他担心所以特意这样安排。

沈羽涅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随手将浴室的门打开一个角，房间里坐在床边的华投来疑惑的目光，然后视线向下移动在他身上瞟了几眼。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经用浴巾裹得严严实实，不过好看的脸和胸肌、腹肌还是很惹眼的。

他笑着招招手，华受意后怔怔的起身走过来。少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脸色不免开始泛红，垂着脑袋不敢和他对视，“你要做什么？”

然后黑影覆盖少女的脑袋，等她反应过来后已经是被揉了又揉。

沈羽涅其实只是要把她染的血也都擦去，“晚点我也要去舞台，尝试刚得到的力量如何。”

“可是希儿已经走了。”华被揉的蹙起娟秀的眉，原来和她所想的完全不同，不满中她倒是可以通过摸那些肌肉泄愤，“难不成你要通过苏眠过去吗，她还没有醒，普通人遭遇这种事情应该难以接受吧，严重点精神崩溃也说不定。”

“只能靠她，苏眠人还是很好的，如果知道事实应该愿意为自己的过失赎罪吧。”

沈羽涅将自己重新收拾好，前往盐湖基地里照看病人的区域。

刚醒不久的苏眠在病床上抱着双腿发呆，许多的记忆在脑海中回现，令她的世界观产生动摇。原来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是真的，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又要把自己强行拉到这个世界里。

病房的门被推开，沈羽涅伫立在那看着她，苏眠发呆的盯着墙面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