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掌中雀24
巳时隅中,景帝揉着醉酒后有些胀痛的脑袋来到书房,像往常那样打开墙上暗格,打算取出还未来得及读的密信阅看,谁知暗格内竟是空无一物,原本放在里面来不及看的密信居然不翼而飞了。
景帝霎时酒意全散,急忙唤来门口当值的士兵,询问昨夜和今日书房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两人踌躇了一会儿,才说昨日公主来过。
景帝心内一凛,大喊不好。匆忙让人准备马车,叫上两个儿子,匆匆赶到公主府。
公主府此时亦是乱成一团,一早张嬷嬷就发现公主居然不见了,她与宫女找遍了整个公主府都没有看到人,正寻思公主是不是跑出去找她二位兄长玩耍,景帝就带着太子与二皇子来了。
得知女儿压根不在府里,景帝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时宫女在绵绵的被褥里发现了一封亲笔信,匆匆呈到景帝跟前,景帝快速阅读过后,两眼一黑,险些昏倒在地。
太子景桓发现不对,也拿过信看了起来,看完后他愤怒地手中的信揪成一团,用力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吼出一个名字:
“萧!允!承!”
她信上其实并未写明自己的目的地,只说流云城待着太无聊,她现在也不想嫁人,思来想后,决定学话本里的女侠,出去闯荡江湖锄强扶弱,为燕云国的稳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景桓一个字都不信!他清楚的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她哪是不想嫁人,她想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那个在流云城城门处,当着数千名百姓的面,轻薄她毁了她清白的——萧!允!承!
萧允承害人啊!!
景帝终于从昏厥中缓过神来,颤抖着手道:“快!快派人去追!给驷潞城守城军传递消息,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给朕绑回来!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了驷潞城,让她去豫国!”
二皇子景盛主动请缨:“父皇放心,儿臣亲自去追,定将皇妹安全带回!”
“去!速去!”景帝道,“盛儿,你皇妹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而此时,绵绵的马已经进入了大稗州,向着海吉州的驷潞城马不停蹄地奔去。
燕云国与豫国、羌尤均有接壤,海吉州便是同时接壤了豫国宣城、羌尤阿克萨里州的边境重地,其中驷潞城在陆路上与豫国宣城相通,而清通镇则以一条乌墨河与阿克萨里州相通,这条河在阿克萨里州又被成为明珠江,其中一条支流恰又临近宣城地界。
当初萧允承便就是自这条小直流一路向东漂流,穿过羌尤的阿克萨里州,最终被冲上了海吉州的某个小村落从而获救。
绵绵知道自己离开流云城后,半日内就会被景帝和她那两位皇兄知晓,而且极有可能会是她二皇兄亲自领兵出来抓她回去,而且驷潞城一定会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全城封锁,就算她跑到驷潞城也离不开燕云。
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知道萧允承当初是怎么来到的燕云国,她决定走水路,自乌墨河逆流而上,先到阿克萨里州,再从阿克萨里州去宣城。豫国与羌尤正在开战,西侧还有戎狄在骚扰,正是混乱之际,最适合装作难民混入两国中。
这也是为什么自萧允承走后,她如此刻苦练习剑法的原因。要深入战乱之地,没有自保能力,她怕是根本走到不了萧允承身边。
死在这里相当于任务失败,那她就彻底失去了换取重生的机会。
怕疼绝对是她最大的弱点,但是身处这样的世界,即便是怕疼,为了完成任务,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做。
如绵绵所想,她前脚刚登上开往阿克萨里州的货船,第二日驷潞城就被封锁了起来,由景盛亲自坐镇,派重兵把守着驷潞城的几个城门,严查近期出入驷潞城的行人。
而他压根就不知道,他与他亲爱的皇妹早已擦肩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身负“好运来”系统,绵绵这一路可以说是相当的顺利,自流云城出来后路上不仅没有碰到恶劣的天气,也没有碰到匪徒半路劫道,就连登上货船走水路,甚至还刮了两次东风,原本要五日才能抵达阿克萨里州,结果只花了三日就到了。
但是她的任务对象似乎就不是那么幸运了,她每日都能听到系统向她报备的霉运值情况,他的霉运值每天都在3点、5点的往上增长,当她抵达阿克萨里州,萧允承的霉运值比她刚从流云城出发时足足涨了32点!眼下他的霉运值又快要超过300了。
霉运值越高他就越危险,甚至也许下一秒就会迎来死亡,绵绵心急如焚.
“……羌尤军昨日刚刚才攻打过宣城,豫国军虽然险胜了,但是损失也不小,我听我那当家的说,今天晚上像是要下雪,那羌尤军正在重新清点物资和兵马,打算趁着下雪继续进攻宣城哩。”
“我听说那豫国军的主将昨日在战场上受了伤,伤得可不轻呢,要是羌尤军趁这机会进攻,啧啧,只怕那豫国军要支撑不住,宣城要破咯!”
“唉,难民的数量又要变多了。”
绵绵乔装打扮成一个豫国的难民,身上穿着破得可以看见棉絮的冬衣,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冻得嘴唇都有些发紫,听周围的难民在讨论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豫国军那个受伤的主将该不会就是萧允承吧?难怪他的霉运值昨天又涨了5点!
【宿主,穿过这个城镇,到了宣城地界,我就能检测到任务对象的具体情况了。不过任务对象现在的霉运值太高,随时都处在危险中,我们得快一点赶到他身边才行。】系统催促说道。
【我知道,我们现在就出发。】
绵绵朝手心呵了几口热气,拜别这几个为自己提供了重要信息的难民,提着自己的包裹毅然地朝宣城的方向走去。
其中一个难民劝不住她,摇头叹道:“唉,又是一个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