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挑明

路芷雨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隐了一丝慌乱，脸色却比之前更为冷凝，她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见女子转身要下台阶，江亦白顿觉如坠冰窖，周身都被丝丝寒气包裹住了。大脑也在瞬间空白，像是一颗钉子被当场钉在了原地。

她说路家的院子欢迎任何一个人，唯独不欢迎他。

可是她怎么忘记了，自己也曾说过——

“你说会在江南等我，说愿意回京和我一起生活——”

男人的声音有着深切的乞求，仿佛那是最后一丝的希望。可是女人的背影却如一把锋利地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他本已脆弱的心脏里。

“说在江南等你，只是不愿和你去寒城。回到京城，是因为月月需要一个父亲。不想你娶傅瑶，是因为月月不需要这样的嫡母。”

一字一句，在冷灰色的天空下，无比清晰。就像战场上，冰冷的刀尖，割破皮肤。

江亦白忽然笑了，眼角血红，“我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即便得不到你的原谅，至少不会再将我视作仇人。我以为自己能够靠近你，哪怕只是一分。”

路芷雨缓缓转过身，如水的眸子清清冷冷，“你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换不到你要的东西。”

男人一怔，“你的意思是，我是在等价交换吗？是我的付出还入不了你的眼，所以你不愿把我所想要的交付出来？”

“你爱我吗？”不带感情的一句问话，却叫男人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他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一个女子。如果想朝朝暮暮都与她在一起算爱的话，那么他是爱她的。

面对他的迟疑，路芷雨讽笑道，“你连这个你都不敢说吗？行，我替你说。”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征服一个女人。因为你身份高贵，无法接受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看不上你。所以你反复找方法想要征服。结果这戏越演越真，到最后，连自己的前途，家族声誉都搭上了。不过好在你有能力，重新夺回了一切。可惜依然没有在我身上得到成功感。所以你还在折腾。今日我告诉你，我被你征服了。你要是想要我，我也愿意，并陪到你满意为止。等你厌倦了，我们便再无瓜葛，共同把月月抚养长大就好。如何？”

“你再说一遍！”暗冷到极致的眉眼，如冰霜一片。

可是路芷雨像是察觉不到危险似地，依旧一字一句道，“不要再折腾我的母亲，不要再拿我父亲哥哥嫂子去折腾我的母亲。我愿意陪着你，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不管身和心，只要你想要。只一条，你要遵守，一旦你要娶妻，就放我离开，并且发誓再也不来打扰我母亲。”

天空下，十分寂静。

两人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原本已经盛怒的江亦白一点一点冷静下来，他拦腰抱起女人，声音异常沉稳，“一言为定。”

夜色四合。

有淡淡的烟从一对龙凤铜香炉中缓缓飘出来。

路芷雨坐在榻上，就对着它们发呆。

母亲已经回京郊的院子了。月月也接回来了，此刻就睡在她之前的屋里。

这里的布置同以前不一样了。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