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贫穷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姜沉鱼赶紧给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来来来,喝点水吧!”
“嗯。”
姜堰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偷瞄了她一眼,耳尖红红的。
“昨夜小郎君病情凶险,老夫一时也是束手无策,多亏了姑娘当机立断,想出了用酒擦身降温的法子,如此反复一整夜,小郎君的烧才勉强退了下来。一个姑娘家,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还望小郎君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才好呀!”
大夫语重心长地嘱咐。
姜沉鱼彻底无语了,脸气得通红,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恨不得把他的嘴缝上,可这老头儿似乎一点儿自觉都没有,还不忘朝她挤眉弄眼,一副过来人,我懂的表情。
你懂个锤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拉上秋月便落荒而逃。
姜堰依旧面无表情,除了两颊泛红外,一切如常,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大夫之后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在意。
一转眼就到小年了,定远侯里里外外都忙活起来,准备过年的相关事宜,连关氏也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主持大局。
原本姜沉鱼是打算过去请安的,可是关氏派人过来传话,免了她的请安礼,如此一来,姜沉鱼反倒乐得清闲。
大冬天的,谁愿意每天早起,躲在被窝里看话本不香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替原主觉得不值,明明是自己的亲娘,却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反倒是时刻将一个养女放在心尖上。
她支棱着脑袋,又扒拉一下妆盒里的几个碎银子,女配为何会这么穷?
原本还打算给反派小可怜置办几件冬衣,再准备一些新年礼物的,就靠这几两散碎银子,连块破布都买不起。
“姑娘,该用早膳了!”
“哎——”姜沉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胃口,吃不下。”
“一早上,您就叹了好几回气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秋月递上一块白糖糕,贴心地问,姜沉鱼晃了晃手里的妆盒,“秋月,这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要是再外头,我连这碟白糖糕都买不起。”
“这……”
秋月面露难色,停下布菜的动作,无奈地说:“姑娘的私产哪里会只有这些,只是……只是前些日子,您把名下的铺子和田产都交给二姑娘充了公了,一时没了进项,咱们的手头自然就紧了。”
“什么?”
姜沉鱼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暗骂女配这个猪脑子,怎么能把自己的银子放进别人的兜里呢!
怪不得……
金母鸡都变成穷光蛋了,那对便宜爹妈当然不会来看原主啦!
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可是看过原文的人,定远侯府根本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这么多年府里奢靡成风,那几位大爷又不事生产,早就入不敷出了,只靠几位太太的嫁妆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
女配回府,对于定远侯府,那就一剂强心针,光是她带回来的铺子和田产,就够整个侯府上下一两年的花销了。
于是姜落雁就趁着女配初来乍到,一通忽悠就把铺子和田产骗到手了,一来解决了府里的财政危机,二来又减少了原主对她的威胁。
可谓是一石二鸟!
“那些铺面和田产都更名过户了吗?”
“当然没有,田产还是您的,但是所产出的银钱系数充公,二姑娘说全府上下都会记着姑娘的好的。”秋月小声地说。
我呸!
记得她的好?!
姜沉鱼鼻子都气歪了,这府里哪一个人把她当金主霸霸啦!连姜成都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更别提其他人了,好像还是她沾了他们侯府的光。
“哦,对了,姑娘,前两天,奴婢出去采买,碰上了飞鱼少爷,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还让我嘱咐您一句话,若是没银子花了,就同他说,不至于变卖田产,姜家的姑娘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说着,秋月就将一张地契递到了她的面前。
地契!?
定远侯府已经穷成这样了吗?逼得姜落雁都开始卖地了。姜沉鱼手里捏着地契,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一想到姜落雁现在的窘境,忽然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这张地契,我大哥花了多少银子买下的?”
“大约三万两。”
“哦吼!”
姜沉鱼摸着下巴,眉毛一挑,不由得计上心来。吃得咸鱼抵得渴,既然她姜落雁敢吞下这三万两银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让她加倍吐出来。
“秋月,去,给我打盆清水来,顺便知会彩月一声,告诉她午膳不用准备了,我要去正房给母亲请安!”
“是。”
秋月答应着,便退了出去。
姜沉鱼扒着门缝往外瞧,果不其然就看到彩月急急忙忙地出了院子,估摸着是去给姜落雁通风报信了。
“姑娘,咱们这粉还铺吗?”
“再铺一层,我要那种死白死白的效果,一看就病重,再看就归西的那种!”姜沉鱼拿起粉扑,又往自己脸上盖了一层,这才满意。
一切准备就绪,她便领着秋月去了正房,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欢声笑语,一进门就看见姜落雁贴着关氏的耳朵说悄悄话,看到她来了,急忙站起来,“妹妹,你来啦!”
“诶?二姑娘是知道我要来吗?”姜沉鱼顺嘴一问,姜落雁笑容一僵,“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妹妹要来!”
“嗯。”
姜沉鱼微微颔首,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走到关氏面前跪了下来,小脸愈发的苍白,身材消瘦连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看得关氏直皱眉。
“病了就好生养着,又巴巴的跑来做什么!”话一出口,关氏便知道自己言重了,放缓了语气,“不是差人同你说了,不用来请安了嘛!”
“女儿思念母亲,特来拜见!”
这话姜沉鱼说得诚恳,原主确实非常思念关氏,她这一拜不是为自己,而是替原主拜的,结结实实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算是报了关氏当年拼死生下她的这份恩情。
至于自己嘛!
又不是她妈,往后只要关氏不要做得太过分,她也不会计较那么多,毕竟她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