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苦肉计啊
入夜，月色朦胧。
西风骤起，吹动着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姜沉鱼半梦半醒之间，树杈上好像坐着一个人，窗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看上去像是姜堰。
“姜堰！”
“……”
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她便昏睡了过去，一个有些肥硕的身影从下人房里蹿了出来，蹑足潜踪，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竹篓，生怕动静太大把大伙儿给吵醒了。
明月趴在墙头，忧心忡忡，可是主子发话了，让自己确保厨娘得逞，却没有让自己救下三姑娘，万一……
要是三姑娘真的被蛇咬伤了，这可如何是好？
树杈之上，姜堰盯着屋里的动静，少女安详的睡着，可是眉头依旧是紧紧地皱着，似乎连梦中都觉得不安，有心事未曾了却。
厨娘轻轻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没几步就到了姜沉鱼的床前，竹篓轻轻放下，双手合十，“姑娘啊姑娘，我也是逼不得已，您可千万不要记恨我，要是想报仇一定要去找二姑娘，都是她指使我做的。”
“咳……”
姜沉鱼轻咳了一声，吓了厨娘一跳，赶紧念念有词起来，“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三姑娘，奴家得罪了。”
话音刚落，她便将竹篓踢翻了，盖子撞开了，厨娘扭头就跑，生怕蛇会咬到自己，慌不择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屏风。
砰——
一声巨响，惊醒了所有人，就连昏睡的姜沉鱼也醒了，一睁眼便看到床沿上攀着几条花花绿绿的毒蛇，吓得她惊声尖叫。
这时，有人破窗而入，一把把幔帐掀开，“阿鱼！”
“啊——”
姜沉鱼捂住脸放声大叫，姜堰长剑一挥，两条青蛇便一刀两断了，掉在地上蠕动着，“阿鱼，你没事吧？”
“啊啊啊啊！！！！”
姜沉鱼跳着从床上蹦起来，扑进了姜堰的怀里，“有蛇，卧槽，这特么哪里来的蛇，红的绿的，尼玛！”
突如其来的蛇，吓得她语无伦次，“古代这么多蛇的嘛！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卧槽，系统，卧槽你二大爷！”
“没事，有我在。”
“啊啊，姜堰，有蛇，我床上有蛇啊！”姜沉鱼骂骂咧咧地缩在姜堰的怀里，瑟瑟发抖，那种黏黏腻腻，冷冰冰的生物，简直就是噩梦。
真正的恐惧，第一反应是愤怒，姜沉鱼看着姜堰把蛇砍得片甲不留，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也进入了第二阶段后怕，恐惧感传遍全身。
“呜呜……哇——”
哇得一声，就哭了起来，姜堰被勒住脖子，动弹不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我在呢，蛇都死了，你已经安全了。”
“嗯嗯。”
姜沉鱼点点头，继续嚎啕大哭，刚才蛇朝自己游过来的时候，她都绝望了，觉得自己要挂了，没想到姜堰会突然出现。
“呜呜呜……嗝儿，你怎么……嗝儿，会在这里？”
“路过。”
姜堰简单地回答，姜沉鱼攥着他的衣襟，“谢谢你呀，崽儿，谢谢你全家，要不然老母亲就死定了！呜呜呜……”
崽儿？
老母亲！
听见这两个词儿，姜堰的第一直觉就是貌似不是什么好词，而且怎么听怎么觉得差了辈分，“你叫我什么？”
“姜堰。”
“上一句。”
“崽儿！”
“你管自己叫什么？”
“嗝儿，这不重要。”姜沉鱼咬了咬唇角，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含糊过去。姜堰皱起好看的眉，星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头看看床帮上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小心！”
“昂？”
嗖——
蛇朝着姜沉鱼扑了过来，姜堰手臂一挡，蛇便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姜沉鱼顿时吓傻了，甚至连抽泣都忘了。
她抄起旁边的茶杯，朝着蛇就砸了过去，“老娘砸死你！”
啪啪啪——
茶碗整个砸在蛇头上，没几下蛇头就被砸扁了，几乎辨别不出原先的模样，只有身体还在痛苦的扭动着，姜沉鱼呼吸急促，手一松，茶碗便掉在地上，摔碎了。
众人冲进房里，看到一地的断蛇，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就吓晕了，明月拽着厨娘从门外进来。
“姑娘，放蛇之人，被奴婢逮住了。”
“额……”
听见声音，姜沉鱼赶忙回神，一把抓过姜堰的胳膊，撕开他的袖子，顺手抄起一根丝带，在近心端绑好，用力地在伤口处挤压，将毒血挤出来，可是即便如此，姜堰的手臂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起来。
“先把人押下去，然后去找大夫，全城最好的大夫，要快，其他人都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今晚的事不要声张，都听见了吗？”
姜沉鱼沉着冷静，将一切都安排好，屋里只剩下她和姜堰，“会点穴吗？”
“嗯。”
“那你还不快把心脉护住，等什么呢！”姜沉鱼怒道，然后抄起茶壶，对着嘴灌了两口，清了清口腔，“我先试着把毒吸出来，能清多少清多少，你忍着点。”
“嗯。”
姜堰给自己封住了穴道，侧身靠在床沿上，将胳膊递到姜沉鱼的面前，她也不含糊，一口覆在伤口上，用力吸，吐了好几口血，都还是黑色的。
“怎么会这样？”
“无妨，等大夫吧！”姜堰摆摆手，示意她停下，不要在做无用功，姜沉鱼有些心慌，发现此刻姜堰脸色都开始发黑了，眼眶微微泛红，“为什么会扩散得这么快？”
“这是龙眼蛇，蛇毒一旦沾上，便会迅速发作。”姜堰苦笑了一下，“如果我死了，阿鱼，你一定不要内疚，为你死我心甘情愿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
姜沉鱼急得直哭，“什么叫你死了，你死什么死，你怎么会死呢，一条小破蛇而已，怎么可能咬一口就死了呢！”
“阿鱼，其实……我还有很多话要同你说。”
“如果是遗言就免了。”
姜沉鱼气急败坏，系统，系统，你出来，反派要死了，你给我出来，我要怎么做？你在吗？系统，你特么给我出来！！！
连喊了好几声，系统都没有出现，姜沉鱼真的慌了，不会是因为反派要死了，导致书中世界崩溃，系统也下线了吧！
“你要听。”
姜堰捏住姜沉鱼的手背，嘴唇都已经发紫了，呼吸渐渐急促，因为蛇毒是神经性毒素，导致他的双唇开始不自觉的抖动。
“好，你说！”
“其实，我有事骗了你！”
“……”
姜沉鱼咬着牙，尽量稳住心神，让他能够坚持到大夫来，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没关系，我不怪你。”
“真的？”
“真的。”
“我想告诉你，王二，咳咳……王二和那三个绑匪，是……咳咳……是我杀的，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他们……咳咳……他们，罪有应得。”说完，姜堰便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