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不该得罪的人
捏着手里的匕首，姜沉鱼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秋月抓住明月的胳膊，两人站在马车的另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山贼一拥而上，分成好几拨，一下就把他们冲散了，明月护着车夫和秋月，姜堰则将姜沉鱼护在怀里。
“小心！”
一记大刀劈头砍来，姜沉鱼惊叫出声，姜堰飞快躲闪，幸免于难，拍了拍她的发顶，“没事，别怕！”
“嗯。”
姜沉鱼用力点头，屏住呼吸，微微抽出匕首，山贼们的攻势愈发的猛烈，看起来都会些腿脚功夫，行事又极为彪悍，不像是普通百姓。
明月一人难护两人，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一时失神，车夫便死于乱刀之下，她自己也身负重伤。
姜堰这边也正遭受围攻，刀剑无眼，护住姜沉鱼的胳膊也受了伤，姜沉鱼心头一跳，带着自己这个累赘，他们很难突围，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才是。
情急之下，她将头埋进姜堰的胸口，压低了声音，说：“擒贼先擒王！”
“正有此意。”
姜堰脚下生风，一个箭步越过众人，单手搂住姜沉鱼，闪身来到温老大的面前，抽出腰间软剑，直刺对方咽喉，温老大身手还算敏捷，侧身躲开了一些，可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道口子，血便渗了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淌。
温老大一阵吃痛，招式愈发的凌厉，姜沉鱼明显感觉到姜堰的肩膀变得越来越僵硬，剑也是越挥越慢。
“你没事吧？”
“没事。”
“要不，你先把我放开。”姜沉鱼提议，他单手对阵，着实吃亏，还要适时避开对方的刀锋。
“我死都不会松手。”
姜堰哑着嗓子，倔强地回答。姜沉鱼眼眶微红，温老大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异样，每一刀都往姜沉鱼的身上砍。
“卑鄙！”
“呵，好小子，有两把刷子，可惜呀！”温老大明显占了上风，说话也更加肆无忌惮，“可惜你命不好，遇到了爷爷我！”
“……”
姜沉鱼满面怒容，真是欺人太甚，但是她不能让姜堰死在这里，思来想去，心中便有了计较，“住手！”
住手！！！！
姜沉鱼一声怒喝石破天惊，众人莫名地就停了手，齐齐看向她，“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
“那可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姜沉鱼从姜堰的怀中冒了头，冷笑着说，“你也不过是为了钱财，何必背上性命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不起更高的价儿？”
“有人出一百两买姑娘的脸，出五百两买姑娘的命，姑娘能出多少？”温老大斜眼看着姜沉鱼，越看越是心痒，暗道等老子收了钱，再逮人也不迟，总归是人财两得才好呢！
“区区五百两？！”
姜沉鱼眯起杏眼，撇了撇嘴角，“我出一千两黄金，放我们下山，否则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大哥，黄金，黄金呀！”
“要不……”
山贼们蠢蠢欲动，温老大也有些动摇，至今自己手里焐热的也就一百两银子，这丫头居然能给一千两黄金，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凭什么信你？”
“长安酒楼，彩凤坊都是我的产业，区区一千两黄金又何足挂齿。”姜沉鱼轻蔑地回答，“一百两银子都不够买我两匹上好锦缎的，确定不是打发要饭的嘛？”
“你！”
“大哥，她骂咱们！”
“闭嘴，我听出来了！”
温老大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人，略微沉吟了一番之后，点头答应了，“好，一千两黄金，我答应，但是……在拿到钱之前，你得留下。”
“好。”
姜沉鱼爽快地答应了，“我留下，放他们走，总得有人去报信吧？我这两个丫鬟带着信物便能调动银钱，至于他……”
说着，姜沉鱼转头看向姜堰，正要开口，便被打断了。
“我留下。”
姜堰剑眉紧锁，一把拽过她的手腕，提剑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被眼尖的温老大看在眼里，“哟呵，好一个痴情种子，爷爷我喜欢！那就一并留下吧！”
“姜堰！”
“我留下。”
姜沉鱼怒其不争，明明可以跑出，却偏偏要留下，下山找人来救她不香吗？平日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呢！
“留下，可以，但是你这手，可不能再提剑了。”话音刚落，温老大便抡起拳头朝着姜堰的肩胛骨打去。
姜堰伸手格挡，却发现对方突然改变方向，朝姜沉鱼抡去，他下意识地用身体去挡，没想到这一拳不偏不倚地砸中右手的肩胛骨。
咔哒——
一声清脆碎裂的声音响起，软剑应声落地，姜沉鱼伸手接住，朝着温老大刺去，虽然被打落在地，没有刺中要害，却也剌了一道血口子，深可见骨。
“嘶——”
温老大一把捂住胳膊，口吐芬芳，“你特娘的小娘皮，居然敢用剑扎老子，信不信老子回去就把你给办了，让你跪在床上喊爷爷！”
“呸！”
姜沉鱼啐了温老大一脸唾沫星子，“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弄不死你也让你蜕一层皮，我说到做到。”
“呵，够劲儿！”
温老大捋了捋大黑胡子，咯咯地乐了，瞥了姜堰一眼，“你这娘们可真辣呀！你小子艳福不浅呀！哈哈哈……”
姜堰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左手紧紧地牵着姜沉鱼。
看着她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心中雀跃无与伦比，再说了，他惯用左手，失去一条无用的右臂，却换回了她全身心的信任，在他看来这笔买卖非常上算。
“别怕，有我在。”
他贴着姜沉鱼的发顶，轻声地耳语，因为疼痛，声音中夹杂着颤音，听得姜沉鱼又是一阵心疼，捏了捏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目送明月领着失魂落魄的秋月下山，姜沉鱼和姜堰便由山贼押送上山，回到他们的老巢黑风寨。
郁郁葱葱地山林之中，藏着一个小小的山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黑风寨”，寨子里充满了生活气息，人来人往，炊烟袅袅，盖了几间房，房门口坐着几个神情呆滞的女人，面容惨淡，了无生趣。
一个个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重复手中的动作，见男人们回来了，愈发地局促起来，姜沉鱼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些女人应该都是被山贼抢来的良家妇女，有几个甚至怀里还抱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