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多方会谈
姜沉鱼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突然觉得手指一阵刺疼,人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姜沉鱼这边差点没命,姜堰这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如同游魂一般的离开了别院,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他要的多吗?是他贪得无厌吗?
天下人千万,他只想要一个人的好,只想守着一个人,只想独占一个人,难道这也不行吗?
他不明白!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这个人出现,却又不让这个人属于自己!?
想起自己之前大言不惭地说,哪怕偷蒙拐骗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可是只因那个人是他,他便做不到了,他怕她会伤心,怕她当真会再也不见自己。
原来他也是有胆的人,从前他随时都能为了大业豁出命去,可是现在他不敢了,他怕……
“主子?”
“廿一,你来啦!”姜堰眼神空洞,在看他,似乎又不像是在看他,廿一心里咯噔一下,主子变成这副模样,怕是同别院那位脱不开干系。
“海先生和宫里那位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海先生让我同您说,愿赌服输。”廿一不太清楚海先生话中的意思,但是既然是传话,那自己就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听见他的话,姜堰的脚步一顿,苦笑了一下,轻轻地点头。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是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比自己看得清楚,姜沉鱼根本不在乎他,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个闲暇之余解闷儿的玩意儿。
她可以收留方星,可以照顾阿柴,甚至连路边的猫狗都充满了怜惜之情,可是为什么对他却偏要如此绝情!
“走吧!”
他长叹一声,收起眼中的悲伤,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模样,朝着白马书院而去。
白马书院。
月亮潜入云中,姜堰到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海先生的院子里还点着灯,案几上放着三盏茶,屋里坐着两个人,卧榻上还躺着华阳夫人。
“拜见老师和两位夫人。”
“……”
屋里坐着的三人,都没有吭声,气氛有些冷,似乎在他到来之前,有过一些不愉快的插曲,姜堰也跟着装聋作哑,还是华阳夫人率先开口,低咒了一句,“小狼崽子连匹马都比不上,真是……呵呵!”
“华阳!”
“我说错了?”华阳夫人并不服气,出声反驳,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本来就是嘛,自己的想要的女人都留不住,算什么本事!”
“华阳,你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皇后捂了捂嘴,无奈的摇了摇头,“难怪秦王那口子同你不对付,坏就坏在你这张嘴上了。”
“哼!”
华阳夫人冷哼一声个,“那是我不同她为伍,秦王是个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养成个世子也是一路的,真叫人瞧不上。你以后也少跟他们来往。”
“秦王妃姓上官。”
“呵!”
华阳夫人眉毛一挑,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自然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上官家同王家都是名门望族,世代人才辈出,可是小一辈里头,上官家有不少冒尖儿的,可是反观王家,经过皇帝这几年的打压,人才凋零不说,连朝中的势力都大大缩水,这让王皇后不免担忧起来,疑心皇上有意铲除王家,这也是她今天会在这里的原因。
“阿淮,你输了。”
“是。”
海先生一句话,仿佛一把冰锥直插心脏,他输了,输给了顾昀,也输给了自己,那日他不只是同顾昀打了赌,也跟老师打了一个赌。
若是姜沉鱼极力挽留,那他便在查明林家的案子,洗刷冤屈之后,便可自行决定去留,不用再背负血脉的枷锁,也不用承担他不愿意承担的责任,放弃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简简单单的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
他输了。
“阿淮,方才为师同两位夫人商议过了,觉得此次漠北求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诈死回京,皇后娘娘会安排人接应,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只是……”
说到这里,海先生欲言又止,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当今天子骄奢淫逸,昏庸无道,虽然他非常希望阿淮能够站出来,承担起这份家国天下的责任,可是他心里清楚,阿淮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只是什么,老师但说无妨。”
“只是……”
海先生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皇后给打断了,“只是要委屈你当我的好大儿了,事成之后,不求王家飞黄腾达,只求一世周全,还有你想要的人,我一定尽己所能帮你娶到手。”
“她不是条件。”
“哟!”
华阳夫人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拿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少矫情了,明明心里想要的要命,偏偏还要在那里扭捏。”
“你若是我儿子,我自然要为你精挑细选一位好夫人,但若不是,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儿,我自然是不过问的,所以你是也不是?”
皇后将这个问题又抛回给姜堰,心里却暗暗叹气,自己的枕边人明明是个负心汉,居然能生出一个痴情种,还真是千古奇谭!
“她若不愿,不可强迫。”
姜堰微微蹙眉,说不动心是假的,若是姜沉鱼愿意,他自然是无话可说,若她心有所属,不愿意那便作罢,自己走的是一条险径,步步惊心,如履薄冰,身侧便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如此,还不如让她快乐的生活,何必卷入这些纷争当中,更何况她并不喜欢,那只黄金笼子困住自己便好了,再多一个就成了怨偶了。
“阿淮,你变了。”
海先生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却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愿心软不会变成见血封喉的毒药,你好自为之吧!”
“是,老师。”
“路上小心,你媳妇儿我先替你看着。”华阳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装死的时候装的像一点,那人可不是第一天当皇帝,心眼儿多着呢!”
“是。”
又是一番谋划,天便亮了,各自散去,姜堰便在白马书院住下了,直到出征之前也未曾见到姜沉鱼一面,每每阿文阿武提起别院的事,也被他拦下。
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不敢,怕自己好不容易死寂的心,又因为一丁点的风吹草动而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