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嘤嘤嘤
翌日一大早,温鱼是被热醒的。
她宿醉之后有点头疼,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也几乎忘了个干净,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顾宴把自己送回去的。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是极为稳重的人,应该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便打了个哈欠没放在心上了。
只是顾宴这厮显然很不会照顾人,给她盖得严严实实,半点缝隙不留,被子上还搭一件披风,难怪会热成这样,她再多睡一会,恐怕都要长痱子了。
她几脚将被子都踢掉,按了按太阳穴,心里只觉得可惜那酒的味道她也忘了,总感觉自己亏大了。
“梆梆——”门被敲响。
温鱼穿好衣服下床开门,见是宁也,便不见外了,招呼他进来,问道:“宁大人怎么来了?”
宁也似笑非笑,“不欢迎?”
温鱼木着脸给他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宁也:“……”
温鱼将披风穿上,这披风确实好看,她不懂这些,就是感觉看上去挺贵的。
宁也看她穿着披风,眼底多了一抹黯然,面上却十分淡定的问了一句:“你这披风是新买的?”
温鱼坦然道:“我哪买得起这个,顾大人给的,可能是他以前穿旧了的,找裁缝改短了吧。”
宁也顿了顿,也不知该不该笑了,他憋着笑说:“嗯,是……是这样。”
温鱼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在意,她和宁也一并往外走,昨晚应该下了挺大的雪,今天早上路面都有点结冰了。
温鱼正想着待会吃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温姑娘。”
温鱼回头一看,是影一。
“大人有吩咐,还请温姑娘收拾行装,午饭后便出发去南省。”
温鱼点点头,看来昨天晚上嘉成说的没错,的确是有少女失踪案要查。
她并不意外,拢了拢披风,又狐疑起来:“可……顾大人呢?都快午时了还在宫里?”
影一顿了顿,拱手道:“是。”
“哦哦。”温鱼也不在意了,她和宁也一块去饭厅用了饭,吃的仍然是阳春面,但是比她以前吃的那次好吃得多。
吃完饭后,宁也忽然说:“南省此行,我不能和你们一块去了,你保护好自己。”
温鱼眉心微蹙,“南省那边有什么问题么?”
若是个安全富饶的地方,宁也应该不会说这种话。
宁也说:“那地方常年穷苦,十年前曾有妙龄女子失踪,甚至还有当时朝廷大员的女儿,失踪女子有不少都在那里被找到,举国震惊,后来那地方便去的人越来越少了。”
温鱼明白了。
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虽然是极端了些,却也不是毫无道理无的放矢,只能说在没有完全能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温鱼低声道:“是……被拐了?”
宁也想了想,说:“有的是有的不是,都过去十年了,没想到这旧事还会卷土重来。”
这回事,本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
无论是被拐了,还是被情杀、仇杀了,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在看不到的角落承受苦难。
顾宴带上自己,恐怕也是考虑到,此行恐怕会有尸体需要检验。
……
南省其实并不是单独一个州的名字,大邺共有十四州,南省是个统称,靠近边陲的那几个州都称之为南省,而这次由于案情有些复杂,并没有一个准确的目的地。
京城距离南省最近的淮州,乘马车而行,最快也得要隔五六日功夫才能到,本来凭着顾宴这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多半是要快马加鞭不舍昼夜的,可是因为此行带上了温鱼,这速度便再也快不起来了。
虽然温鱼本人觉得完全不需要他们这个迁就。
因为她坐马车都快坐吐了。
“大人,今晚若是快马加鞭,明日一早便可抵达淮州境内。”
他们的车队已经连续赶路好几天了,除了喂马就几乎没停过脚步,眼看着日头西垂了,因着马车的缘故,走的是官道。
若是快马加鞭,明日一早便可到达,但代价就是今天夜里不能休息了。
顾宴眉头微拧,还未来得及开口,那边马车帘子就被掀开,温鱼一脸菜色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她有气无力地说:“大人,咱就是说……就算这一趟是假扮成富商,得带个马车,但这马车就不能不坐人吗……”
她真的痛苦面具了,她这上下两辈子,自认为不晕任何交通工具,现在她知道自己晕什么了,她晕马车!
她小脸煞白,想吐又吐不出来,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影二毫无歉意的敷衍一抱拳,“温姑娘,队伍里只有你一个姑娘家,这重任只能交给你了。”
温鱼干笑两声,她歪着靠在车壁上,病恹恹的说:“影二,我觉得你扮上女装也挺像那么回事的,不如你把格局打开一点吧。”
影二耸耸肩,缩着脖子又骑马去前面了。
温鱼很不理解,她明明是会骑马的,为什么顾宴非得让她坐马车,她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顾宴体恤她,还颇有几分感动,但是坐了一天一夜之后她就知道了,完全就是因为这一趟需要伪装成富商家眷的车队,带上她会让这个伪装看起来真实性更高一点。
而身为娇小姐的她,怎么能骑马呢?
而温鱼才是真的被摧残的不轻,第一天她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第二天就只能勉强坐直了,到了第三天,她连吐都吐不出来了。
顾宴转眸,目光落在了后面那辆马车上,这马车瞧着是华丽,但一日未停过,温鱼也病恹恹的,几个时辰前见她脸色发白,看着怪可怜的。
顾宴想起今日一天温鱼都粒米未进,他眸光微沉,“暂停修整,寻一个地方歇脚吧。”
影二抱拳应了,带着一队人马向前去探路了。
队伍靠边修整,车队里的人都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温鱼跟个死狗似的瘫在马车里。
“梆梆——”车窗被敲响了。
顾宴打开窗户,一眼就看见温鱼歪在马车里。
一看见他,温鱼就扁着嘴巴委屈巴巴的说:“嘤嘤嘤,大人,想我死可以直说,不必这么折磨我。”
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