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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林鸿卓

温鱼身高只到顾宴肩膀,平日里就已经能看出差距了,现在更是。

详细解释就是,温鱼看不清的血迹,顾宴一踩上去,脑门就顶到天花板了。

顾宴眉心微蹙,仔细端详片刻后,笃定道:“是血迹。”

是血迹的话……那就更不好办了。

顾宴道:“这血迹已陈,恐怕是一年半载之前的了。”

说罢,他便很快下了椅子,温鱼见他一脑袋灰,忍不住想笑,顾宴将灰尘拍干净,就在这时,又听见楼梯口那边传来说话声,应该是一男一女,见不着人,但是听声音是三十上下了,那女子说“听说淮州城最近不太平,咱们还要进城吗?”

接着是那男子的声音,他劝道“没事吧,只听说是有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失踪,咱们是夫妻,又不是大户人家,有我保护你,没事的,要是不进城,这批货都要卖不出去了。”

随后那女子又抱怨了几句,只是声音渐小,接着陡然又是一声尖叫,“你是谁啊?!”

这声音听起来特别惊恐,温鱼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打开门一瞧,只见楼梯口那站着一对夫妻,而另有一看这灰扑扑脏兮兮的乞丐正双膝跪地,不住的作揖。

那妻子显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乞丐吓得不轻,张嘴就骂道:“要饭到别处去,别弄脏了地!”

那丈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肩,道:“现在世道不好,谁也不容易。”

他给了那乞丐几枚铜板,很快便揽着妻子往房间里去了。

温鱼却看着那乞丐,怎么瞧都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谁料那乞丐也转过了身,与她对视,接着电光火石之间,温鱼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这不是花车游行那天,那个到处找老翁的年轻人吗?!

当时看着明明是个书生,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乞丐像是有些胆怯,怯怯的抬眼看着温鱼,还没说话,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

温鱼总觉得他像是有话要说,便看了眼底下大厅的掌柜,确定他并未注意这边,连忙小声道:“你先进来,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

眼前的姑娘雪肤乌发,黛眉杏眼,鬓边斜插着一支翠绿的步摇,就算不说话也美成了一副风景,乞丐不敢进去,只能挪到门边,小声道:“我……我是跟着你们一路到这里来的,求求你们,救救青青吧。”

……

这男子名叫林鸿卓,是个书生,家住京城,是京城年家的上门女婿,说是上门女婿,但其实他和年家女儿年小青并未成婚,因为年小青去年在一次外出时被人拐走了,至今未回。

年家算不上是非常有钱的,只是做点小生意,但是非常疼女儿,便招了个上门女婿,便是林鸿卓了,他是幼年时便失去了双亲,年老爷资助他上学,后来过了几年,年老爷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便招他做了上门女婿,他读书用功,虽说是做了上门女婿也没有忘记考取功名。

年小青被拐走之后,年老爷先是强撑着找女儿,但是始终受不了邻居的闲言碎语,本来年家生意做大之后,又招了个男子做上门女婿,在很多人看来就是不合规矩的,更何况生意做大了就总会有那些个看不惯的人,年老爷在双重打击之下,终于是疯了,后来便成了花车游行那日,被温鱼他们看见的老翁。

好在林鸿卓是个好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暂时放弃了读书,先是和年老爷一起找人,年老爷疯了之后,就拿最后一点财产,赁了一个小屋子,照顾年老爷。

他会跟着温鱼前来,是因为找人这么久,多少也有了点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听说南省那边有拐带姑娘的,想着说不定年小青就在这里,可他不认识路。

他认识顾宴的脸,又打听到他们要去南省,便猜到是为了此事。

林鸿卓哭道:“我也怕惊扰了你们,但我实在是担心,担心……万一小青就在里面呢,是生是死我总得见一见才是,这才跟着你们了,我本来是不想到这里来的,可我实在太饿了,对不起。”

不愧是个读书人,哪怕是到了这等境地,也不忘礼貌。

其实林鸿卓的未尽之言,温鱼也明白,他并不是只想看看年小青是生是死,主要还是对官府并没有十分信任,就像他说的,他已经知道了顾宴此行的目的,他大可以在家里等着官府把年小青带回来。

他之所以跟过来,一是他对官府实际没有十分的信任,二是因为他觉得……万一年小青还活着呢?女子被拐带之后会遭遇什么,他心里清楚,万一被找到时,心存死志,万一队伍里有人对她冷言冷语怎么办?

因为,哪怕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拼这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要亲自去把年小青接回来。

说到这里时,林鸿卓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顾大人,我这一路乞讨过来的,虽然还没有找到青青,但我确实也发现了一点事情。”

“何事?”

“淮州城境内,也有少女失踪,淮州以南有个最穷的县城,名叫沧县,我曾遇到过一个和我一样在找亲人的,他告诉我说,沧县那地方,去年有个小姑娘跑出来了,但是没多久就得急病死了。”

他们此行带了地图,温鱼当即便铺开羊皮纸,指给林鸿卓看,“可是沧县的地理位置其实离淮州城很近,最近的路只隔了两里,似乎有些……”

淮州城也是个挺大的城市,不过二里地外的沧县,就已经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了?

顾宴听完他说的,倒是神色平静,只说可以考虑,林鸿卓心知肚明,他们也不一定完全相信他,林鸿卓毕竟不像他们,他是一路靠脚走过来的,便由护卫带他去了其他房间整顿。

夜色慢慢笼罩下来,温鱼推开窗户看见客栈后院中庭的残雪,几株枯了的老树在风中摇摆着树藤,她托腮坐在窗边,夜风有些凉,打在她脸上也有些寒意。

顾宴道:“你信他?”

温鱼想了想,说道:“若说不信,我有千万种不信的理由,但我愿意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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