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荣郡王(元旦快乐呀宝贝们~)
但造成她脑震荡的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饼往前推了推,方丽哽咽着接了过去,她自己却只是小小的咬了一口,再拿着那半块饼子往那堆笼子走去。
紧接着,温鱼眼前忽然伸出一只畸形细瘦的手。
是方楚。
温鱼也不矫情了,她将手放在方楚手上再一借力,才算是扶着墙站了起来。
方楚看了一眼她的脸色,道:“你的脸色白的像死了三天。”
温鱼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方楚:“哦,那我不说了。”
温鱼:“……”
她是真的很想弄死这个小崽子。
她喘了口气,两人沉默着走到僻静处,方楚往方丽那边看了一眼,像是要确认她听不见了,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每次出去,都是被人带着的,那里都是黑的,走到地道里以后,再爬上一个楼梯,上去之后,就是我们抓你的那个巷子了。”
温鱼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意外,方楚虽然只有十几岁,但他和他妹妹都被捏在别人手里,对方但凡是长个心眼,都不会让他知道其中关窍。
她试探道:“你……你也早就想跑了吧?”
方楚顿了顿,挪开眼,道:“采生折割,你只猜对了一半。”
温鱼垂眼,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压低了声音,“是……卖人?”
在人口这块上,利润最高的是女人,其中是男孩子,这两者都是为了繁衍,只不过后者是为了传宗接代,虽然温鱼始终不太理解,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传的是谁的宗,接的是哪门子的代。
可他们都已经被打成畸形了,按理来说在那些买家手里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方楚叹了口气,说:“我和丽丽是兄妹,八岁时候就没了爹娘,后来进了一个达官贵人的府邸,拜在府里管家的名下,成了奴籍家生子。”
方楚说话的语速很慢,他说:“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后来某一天,丽丽被那个达官贵人看见了。”
他的手在抖。
“看见了之后……他……他就派人,派人折断了丽丽的手,然后还办了个仪式,说……说丽丽是他的姨娘。”
方楚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哽咽着又很快擦掉,“他都五十了!丽丽当年只有八岁!禽兽!”
他没控制好声音,那边的方丽疑惑的看了过来,方楚又勉强挤出一个笑意来,抬了抬手,意思是没事。
方楚整个人都在抖,他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他说:“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他就是喜欢这样的……这样十岁不到的孩子,然后把他们的手脚折断,光是他府里,就有七八个像丽丽这样的女孩子,我一直想带丽丽逃出去,可是我没办法,他的府里把守实在森严。”
“那些女孩子很快就都死了,我担心丽丽某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丽丽每次……每次从他房间里出来,身上都是大小伤口无数,这个时候,管家告诉我说,如果想救丽丽,我就要去帮他带更多的人过来。”
温鱼呼吸一窒,她闭了闭眼,“可他是骗你的。”
如果方楚没有夸大,那么对方是五十岁的权贵,他的势力能大到让廖同卑躬屈膝的为他做事,他也不过是在逗弄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方楚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
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知道别人的命也是命,可是不这么做,方丽立马就会死。
方楚继续说:“其实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在意丽丽,但是那一年,我的确为她抓了不少女孩。”
这个不少是多少?温鱼没有去问,但料想也会是个很可怕的数字。
“他或许是觉得,廖同那边没什么用,抓人也抓不到,便把丽丽又交给我了,拿她的命威胁我,让我一直替他抓人,所以……现在,如果抓到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打残四肢,送到他那里,如果是男孩子,就做乞儿所用。”
温鱼听得是心惊肉跳,“那个……那个什么权贵,叫什么?”
方楚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他府里的时候,我曾听见别人叫他,郡王。”
大邺有五十多岁的郡王吗?
众所周知,郡王和皇帝一般是叔侄关系,也就是说,这个五十岁郡王的爹,得是崇文帝的哥哥或者弟弟,但是……崇文帝有五十吗?
温鱼仔细回想了一下,如今和崇文帝算得上同辈的,也就只有一个长公主,长公主是崇文帝最小的妹妹,她是没听说过还有其他亲王的,那么就假设这个亲王是死了。
亲王死后,按理来说,应该是嫡子继承其爵位,如果没有嫡子,那么才会是其他庶子继承,庶子继承便要降一级,便是郡王。
这只是通常情况,因为郡王要么是世袭,要么是有功之臣被赐爵位,但是崇文帝手上还没有过赐爵位的先例。
可能也是因为大邺这几十年来都比较风平浪静,没有外族入侵,也没有不长眼的想要内乱,也没那个机会就是了。
所以这个郡王到底是谁?以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
方楚虽然早熟,但这些朝堂上的事情肯定还是知之甚少的,他没见温鱼提出异议,便自顾自开口道:“现在整个淮州城都被廖同把持着,廖同又听命于郡王,我们……逃不出去,也没办法逃。”
温鱼心中一动,“可你既然把这些跟我说了,就表示你已经有了想法,你想让安远侯世子顾宴帮你?”
明人不说暗话,方楚点了点头:“顾宴如果看重你,就会想要救你,如今放眼整个淮州城,若说有谁能帮我,也只有他了。”
温鱼心想巧了,如今也只有他能救我。
她想了想,说道:“你们这……有卖杏仁奶糕吗?这东西在淮州城吃的人多吗?”
方楚蹙眉,“你饿了?这东西太甜了又难做,我们这应当是很少有人吃的。”
温鱼摆摆手:“不是饿了,我爱吃这东西,顾宴知道,既然很少有人吃,那你就想办法买了来,然后扔在顾宴会经过的地方,他看见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