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她的竹马来了
四天后,安老爷子的生日。
天还没亮,阮忆慈就起床了,她先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了,又找出一个好看一点的袋子,将给安老爷子准备的生日礼物装了进去。
这礼物,是她用细软的毛线亲手编织的一件背心。过去的这几天,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是在做这件手工活儿。
她觉得,如安老爷子那样的人,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她也就不必再花钱去买什么,而她亲手编织出来的背心,却代表着她诚挚的孝心。
不管怎么说,安老爷子都是付崎之的父亲,是她的公公。
每次看到她编织这件背心的时候,付崎之的黑眸里总浮动这些不明的意味,似乎有些不高兴,可他,却也没有阻止她……
阮忆慈抬起头,看向了阁楼。
付崎之还没有起来,又或者是,他昨晚就没有睡?
因为昨晚,她的鼻端,总是萦绕不散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儿。
这小楼里,就只有她和付崎之两个人,不是他在喝酒,又会是谁呢?
他怨着安家人,可当他将自己藏在一个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却也是痛苦的……
那她,是不是应该帮着他,尽管的查清付海彤的死因?
又或者,想办法,尽量的缓和他对安家人的怨恨?
想到这里,阮忆慈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着付崎之从阁楼下来。
可一直等到太阳出来,且主楼那边都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还没有看到付崎之的影子。
犹豫了一下,阮忆慈走上了木制的楼梯,打算直接喊一声付崎之。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阁楼。
阁楼并不小,因为只放了一张榻榻米,一张软布沙发,一张茶几,几件落地的艺术品,三面的墙上都有窗户,就连头顶上也有大大的天窗,反倒显得宽敞又明亮。
付崎之还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袍,坐在榻榻米上,面向窗外。
窗台上,果真还放置着一瓶酒。
酒杯在付崎之的手中,被他轻轻的摇晃着,冰冷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缓缓的流淌,却远不及他的眸光更冷!
“你……”
阮忆慈刚开口,就被男人突然射过来的凌厉视线给吓住了。
她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然的站在了原地。
见吓着她了,付崎之微微皱了一下眉,面部的轮廓温和了一些。
他朝着她招了一下手:“过来。”
阮忆慈愣了一下,才小心的往前走了。
可她的人还没有走到榻榻米的前面呢,男人却像是等不及了一般,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大掌已经紧紧的扣在了她的腰身上。
他的身体的重量压到她的身上,猝不及防的她就摔在了那张榻榻米上。
或许是他将力道控制的好,她的背,摔的一点也不疼。
但随即,他的唇就压上了她的。
又一次,她没来得及设防,就让他轻而易举的将他嘴里的酒,都渡入了她的嘴里。
那冰凉凉的液体,突然充满了她的口腔,她下意识的将之吞咽了下去,随即,就感觉到嘴里和喉管里,一片火辣辣的烧……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吻,带着些狠意,像一直干渴的兽,疯狂的汲取她的美好……
这样的付崎之,无疑让阮忆慈有些害怕。
反应过来后,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膛,正准备用力的反抗,他却又忽然放开了她。
“忆慈,这酒,好喝吗?”男人的声音在阮忆慈的头顶上响起。
她赶紧坐起来,就看见付崎之优雅的举着酒杯,笑的邪魅又得意。
“你……”你怎么能这样的捉弄我,害得我又是害怕又是担心的。
她想要这样质问他,但终究,只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不好喝,辣死了!”
“我却觉得很是好喝呢!”付崎之说:“我喝了一晚上的苦酒,也就是现在这一口子,才尝出些甜味儿。”
那深邃的不见底的眸眼里,一丝悲痛转瞬即逝……
他放下酒杯,语气变得平平静静的:“忆慈,你不知道,昨天,是母亲的忌日,也是母亲的,生日。”
阮忆慈瞪大了眼睛,心,突然就被生生的扯痛了。
难怪,昨天一整天,付崎之都有些反常。
一大早,他就拿着花铲和大剪子,精心的修理了小楼四周的每一棵花树……
午饭是他做的,鱼里面放了很多的醋,很酸很酸,他自己却都没有吃出来……
午后,他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可眉头紧皱,拳头握紧……
晚饭,他没有吃,提着水桶,拿了软布,将小楼的窗户干干净净……
傍晚,他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打碎了一只茶杯,弯腰去捡拾地上的碎片时,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保持着那僵硬的姿态,足足五分多中,直到,碎片划伤了他的手指,流出鲜红的血来……
她以为,他的这些反常行为,是因为他抗拒参加今天安老爷子的生日,可原来,是因为付海彤是在这个日期,死去的……
他的母亲,生在这个日期,又死在这个日期,这本身,就已经很让人难过了。
却偏偏,还是安老爷子生日的前一天。
那些人,他们在热热闹闹的准备着给安老爷子过生日,可谁记得来问一句,付崎之,他好不好?
原来,所谓亲情,可以如此的淡漠和凉薄,而那些人口中的弥补,又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阮忆慈就觉得自己给安老爷子编织的那件背心,有些可笑,又,有些沉重。
是不是在付崎之的眼里和心里,她只给安老爷子准备礼物了?只给安老爷子过生日了?
而在付海彤的忌日和生日里,给安老爷子准备生日礼物,无疑是多给了他一重伤害!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阮忆慈低垂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局促又不安。
“与你无关。”付崎之上前一步,将阮忆慈抱在了怀里:“而且,我并没有告诉你,你不必感到抱歉!你来,是想叫我一起过去给老爷子过生日吧?”
阮忆慈点了一下头,很快,又抬起头,望着付崎之,语气坚定的说:“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了!”勉强去和那些自私的,他们都不喜欢的人热闹,不仅疲惫,也于心不愿!
“不!我们还是,要去的!”付崎之的嘴角又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总要看着他们活的有多安稳,笑的有多心安理得,我才继续我的计划,才好,让他们,万劫不复!”
“可是……”阮忆慈还是有些担心,他带着这样的情绪去,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用担心,我说过,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我都会给你撑腰!”付崎之说。
他以为,阮忆慈是在担心安家人又找她的麻烦。
“我……”阮忆慈想解释下,她其实是在担心他。
想一想,还是说:“那……好吧。”
半个小时后,阮忆慈和付崎之一起,来到了别墅主楼。
还没进门,阮忆慈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老爷子,您客气了,您和我爷爷本来就是好友,我这次来临城发展,还要仰仗您多多提携!”
阮忆慈的眼睛一亮,话冲口而出:“好像是……是昱琛哥!”
秦昱琛?
付崎之的黑眸半眯,忆慈的那个……竹马?!
踏入大厅,阮忆慈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沙发上,正和安老爷子聊着的男人。
果真,就是秦昱琛。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背板挺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似温润如玉,阮忆慈却知道,他有多么的腹黑!
抬起头,安老爷子看见了阮忆慈和付崎之。
“崎之,忆慈,你们过来了,快快快,过来坐,今天啊,家里来了贵客了!”
忆慈?
秦昱琛猛地转过了头,眼睛在看到阮忆慈的那一瞬间,溢满了惊喜。
“丫头!”他欢快的叫了一声,并马上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走到阮忆慈的面前:“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老爷子有些惊奇:“怎么,秦少认识忆慈?”
“当然了!”秦昱琛说:“我和丫头是从小玩到大的!丫头不管是什么事,都会第一个先告诉我!”
他这话说到后面,视线就投到了阮忆慈身后的付崎之身上。
这个男人,是和丫头一起进来的,他和丫头,是什么关系?
“原来秦少和我家忆慈是自小玩到大的,那可真要好好的感谢感谢秦少多年对忆慈的照顾和关心了,否则,我又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她呢?”
付崎之上前,当着秦昱琛的面,搂住了阮忆慈的腰身,嘴角噙起一抹邪魅的笑,客客气气的对秦昱琛如是说。
秦昱琛眸光一冷,视线在阮忆慈腰身上的那只大掌上停留了一秒,又抬起眼睛,朝付崎之伸出“友好”的手:“你好,请问你是?”
“忆慈的丈夫。”付崎之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