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里的空气真令人讨厌,我还是走一走去。”
才坐了一小会儿,郑若兮就起了身,一边说着嫌弃的话,一边慢步的行动了起来。
“郑若兮,你想要去做什么?”
察觉到郑若兮的步伐是朝着温室的方向去的,安天楷马上就跟上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前行。
阮忆慈,刚刚才过去!
虽然郑若兮表现的并不想找阮忆慈的麻烦,可她在安天楷心中的可信度,实在太低了。
瞧见安天楷不加掩饰的“不放心”,郑若兮只觉得好笑。
对于安天楷这个男人,她早已经失望透顶。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那份离婚财产,她甚至都不想再踏进安家一步!
“你抓疼我了,放手!”转过头,郑若兮不屑的瞪了安天楷一眼:“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心爱的女人,我只是有些话要去和忆慈说一说,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想要对忆慈说些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帮你转达给她。”安天楷却仍不肯放手。
“哈哈,你说什么?”郑若兮笑出了声来:“什么叫做跟你说也是一样的,你是谁啊?是阮忆慈的什么人啊?”
她一挑眉:“安天楷,难道你竟然不会觉得,你说这话有多么的可笑吗?你是不是又忘了,阮忆慈的丈夫,是付崎之,不是你安天楷,你有什么权利代表阮忆慈呢?”
“我……”安天楷的脸僵了僵,无言以对。
显然,郑若兮的话,刺中了他的心痛!
郑若兮便趁着安天楷愣神的时候,挣脱了他的手,走出了大厅。
屋后的温室花房是很大的,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被园艺师精心修建了喷泉假山,木桥小亭。
四下里望了望,郑若兮发现安老爷子和一个她不认识的老人在亭子里下棋,阮忆慈却蹲在一处架子里的前面,似乎是在观赏架子上放着的植物。
这,正和她意。
当郑若兮慢步移到了阮忆慈的身后,安天楷又赶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眼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安天楷,你这个护花使者当的还真够不错的!可是你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还可能会伤害她吗?”郑若兮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面露奚落。
她现在可是个孕妇,真的要和阮忆慈动手,吃亏的怎么也不能是阮忆慈吧?
其实从郑若兮和安天楷进来,阮忆慈就知道了,她不吱声,是因为不想与这两个人纠缠,可没想到,这两个人却又直奔着她来了。
她不想找麻烦,麻烦却找上她。
还真是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从郑若兮与安天楷的对话,她也明白了,这是郑若兮要来找自己的。
“郑若兮,你找我,有什么事?”
站起来,转过身,阮忆慈眼盯着郑若兮,脸上平平静静的,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忆慈,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一说,你……你让安天楷走远些。”
说这话的时候,郑若兮的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
和自己有着婚姻关系的男人,像防敌人一样的防备着自己,却极其的在乎别的女人,她喊不动,却还要别的女人帮她喊这一声!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好在,她现在也不在乎这种羞辱了。
听了郑若兮的话,阮忆慈迟疑了一下,才看了安天楷一眼。示意他暂时离开一下。
既然避不开,那不如就听听郑若兮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先去那边,忆慈,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一声。”安天楷指了指不远处放置的一张长木椅,才恋恋不舍的转身走开了。
估算着安天楷已经听不到她和阮忆慈之间的对话了,郑若兮才讽笑了一声,说道:“阮忆慈,没想到,你在这个家里面,混的还真够好的!”
说着,她又朝阮忆慈走近了两步。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这会儿往前两步,阮忆慈就退后了两步。
郑若兮的动作一僵,脸色也沉下去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怕我?”
阮忆慈淡淡的说:“我怕你做什么?正如你所说,你这个样子,真要和我打架,你也打不赢我,只不过,”她的话题忽然一转,眼睛盯着郑若兮的肚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没有忘记,郑若兮假怀孕的时候,几次三番的想将“孩子”给“流掉”!而且每一次,都打算栽赃到她的身上!
知道阮忆慈话里面的意思是什么,郑若兮歪了下嘴角,不屑的说:“这一次,我可是真的怀孕了,我这肚子里装着的,就是我的金山银山,我是想要母凭子贵,过上我想过的生活,又怎么能允许这个孩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呢?”
说着,郑若兮扫了一眼阮忆慈平坦的小腹,嘴角的讽刺意味更加的明显:“倒是你,和付崎之都结婚这么久了,肚子也没有“消息”,不会是真的应了我说的那话——你是,不能生吧,呵呵。”
郑若兮可不就是想凭借着自己的“大肚子”来刺激一下阮忆慈。
可她没有想到,阮忆慈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
那一声轻笑从阮忆慈的红唇中溢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也同时微微眯起,有些凉冷的视线再度落到了郑若兮的肚子上,表情有一丝丝的怪异。
不知道为什么,郑若兮忽然就有些不安了。
“你……你笑什么?”郑若兮有些慌乱的问出了声来。
明明站在她眼前的女人,还是她熟悉的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可偏偏,她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而现在,她也终于懂得了自己与阮忆慈之间的差距,不是她的美貌比不上阮忆慈,也不是她的家世背景比不上阮忆慈。而是她的气质、修养、品德、甚至性格都差了阮忆慈一大截!
阮忆慈像是一朵清丽脱俗的水莲花,亭亭净植,出淤泥而不染,姿态优美,不娇不媚!骨子里,却像是玫瑰,从荆棘中开出绝美的话,更兼有牡丹的孤傲。
她的柔情是三月的春水,乍寒处藏起温暖。她的坚韧是九月的芦苇,扎根深长不死不灭。
对她好的人,她善良,宽容,于信任中竭尽所能的回馈这份好。
但她绝不是以德报怨的人,诋毁她,算计她,伤害她的人,她会还之以颜色,而后,将这儿人彻底的抛弃、遗忘……
郑若兮真的很后悔。
原本,她是阮忆慈的朋友,抱紧阮忆慈的大腿,她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只可惜,她一时贪欲,抢了阮忆慈的男人不说,还将阴谋诡计用在了阮忆慈的身上,成为了阮忆慈的敌人!
又或者,已经成为了再不会被阮忆慈放在眼里的人?
这样想着,郑若兮的心里还真有些感伤。
“郑若兮,你问我笑什么?我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就告诉你吧!”
见郑若兮沉默不语,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阮忆慈勾起了嘴角越发明媚的笑意,吐字清晰:“郑若兮,你想母凭子贵?可如果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并不是安天楷的,你还能母凭子贵吗?怕是会,母凭子贱吧?呵~”
“你……你胡说什么!”郑若兮的身体骤然僵住,一双眼睛也瞪的很大很圆,但却又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阮忆慈,别以为现在安家人都喜欢你,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污蔑我!污蔑我的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郑若兮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恐慌的。
难道,阮忆慈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自己和金哥等人睡过了的事?
可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她不是都已经花大价钱买回来了吗?
而且,年前,为了以防万一,她还买通了另一伙混黑道的,将金哥那几个弄进了监狱。
那件事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知道了才对。
可如果阮忆慈不知道,她又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若兮死死的盯着阮忆慈的脸,想要从阮忆慈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然而,阮忆慈的脸上,除了那令她慌乱不安的浅笑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将郑若兮的惊慌收入眼底,阮忆慈却只是淡笑着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其实,如果不是郑若兮心虚了,怕她和金哥等人的事情会败露,而买通了另一伙人把金哥等人弄进了监狱,她和金哥等人的龌龊事,可能还真的不会有出他们之外的别的人知道。
谁让,郑若兮找的那伙人,刚好与龙影的一个属下有些关系呢。而龙影,则是听命于付崎之的!
金哥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傻子,既然知道郑若兮与安家的关系匪浅,又怎么可能将所有的照片都交给了郑若兮呢!
就算他已经从郑若兮的身上捞了一大笔的钱,可也得留着保命的“证据”!
金哥进监狱的时候,就知道是被郑若兮这个贱人给“害”了,一气之下,就将郑若兮的照片拿了出来,而这些照片,最终落到了付崎之的手里。
就在昨天晚上,付崎之将那些照片拿给阮忆慈看了一眼。
那种污秽不堪的东西,阮忆慈也只看了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是郑若兮,就可以了。
阮忆慈知道付崎之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捏着郑若兮的“把柄”,而使得郑若兮不敢再算计她。
只是,连阮忆慈也没有想到,郑若兮竟然会自甘堕落到了那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