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马屁拍的恶心
精心准备的计划彻底毁了,小雪吓得浑身发抖,顶着头上的菜叶子惊慌离开,不敢多看裴景羿一眼。
叶锦哼着小曲从外头进来,正撞上她一头狼狈,差点笑出声,“怎么了这是?”
“王爷,王爷……”
小雪说不出个所以然,捂脸逃跑。
叶锦进了正厅,就见裴景羿一个劲的打喷嚏,脸色阴沉。
屋内弥漫着一股子脂粉味,再看桌上还有热腾腾的菜,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怎么这些丫鬟都费尽心思勾搭裴景羿?又不是万人迷,换做她才不会多看两眼。
听到她的心声,裴景羿黑脸抬头,“王妃,本王相貌如何?”
“王爷冠绝天下,俊美无双!”叶锦冲他竖起大拇指,夸奖的极为敷衍,“妾身一刻都不想移开眼,做梦都在想着你的美貌。”
呕,这马屁拍得她都恶心了。
裴景羿深吸一口气,正待说话,门外突然响起声音。
“王爷。”
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廊下,如同鬼魅。
裴景羿瞥了他一眼,“说。”
暗卫拱手,“太子已经到了赈灾处,当地水患迟迟都未解决,属下要不要派人盯着?”
“不必,以他的能力,解决不了水灾之事,去了也是无用。”裴景羿神色淡淡,似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叶锦撇撇嘴,想到那日刺杀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最好什么都解决不了,被百姓们骂得狗血淋头!”
江南北渊。
裴沉渊站在客栈二楼,窗外被洪水冲毁房屋的难民们纷纷聚集,俱都拿着空碗到官兵面前领粥。
本地县令看的是皱眉苦脸,“太子殿下,咱们开粮仓接济难民也不是长久之计,当务之急是想法子解决水坝缺口,否则后患无穷。”
“本宫知道,用不着你来多嘴。”
裴沉渊背着手,神情不耐。
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甩给他,他如何能解决?
父皇到底还是不想让他继续稳坐东宫,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刁难。
这时,楼下难民眼尖看到他厌恶不耐的脸色,不由开始议论。
“都说太子殿下为国为民,如今看来都是假的,只是亲自看着给我们施粥就这么不耐了。”
“就是,看他华衣加身,来了五日也不到水坝看看情况,就知道他来这儿也是做做样子,并不想设身处地帮咱们解决水灾。”
裴沉渊听得心中不快,恨不得将几个多嘴的难民就地正法。
但他想到自己的处境,脾气是无论如何都发不起来了。
裴沉渊转身到了楼下,变戏法似的换上灿烂笑容,“大家都别急,先填饱肚子再说,水灾之事本宫会解决,只是还需要时间……”
“殿下都不去现场看看,怎么解决此事?”
“看殿下衣着华贵,想来是害怕弄脏了一身好衣裳吧?”
难民们并不领情,见裴沉渊站得远远的,生怕挨到他们浑身的脏污,越发七嘴八舌的质问挤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被水灾折磨够呛,半个月了都解决温饱问题,别说是太子,哪怕皇帝来了他们照样敢怼。
裴沉渊咬咬牙,藏在衣袖下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本宫不熟悉地形,明日必定去水坝巡查,大家稍安勿躁,先喝粥吧。”
说罢,他瞪了县令一眼,带着人快步离开。
周围没了其他难民,裴沉渊才开口训斥:“果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看看他们那副得寸进尺的模样,你这个县令又是干什么吃的?不会安稳人心吗?”
“下官知错。”
县令低头认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嫌弃表情。
他自己无能为力,上奏朝廷多日,得知太子要来还以为有了希望,谁知这位太子带了几个像模像样的大臣,几日来别说想办法了,就连水坝现场都不打算看。
难民们怨声载道,岂是他想办法能安抚下来的?
思及此,县令忍不住叹气,“那殿下打算何时安置难民?朝廷拔下来的赈灾银两可有三万呢……”
在裴沉渊制裁的目光下,他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本宫自会解决,不该你问的别问!”裴沉渊甩手离开,留给他一个利落的背影。
县令深吸一口气。
为了百姓们再忍忍,若是实在解决不了此事,再想办法也不迟。
如此几天后,裴沉渊仍旧没有去水坝,不是打发人施粥,就是含糊其辞不给赈灾银子建造结实的房屋,反而打发他们用茅草盖屋子,美名其曰方便省事。
安置在客栈和官府的百姓们怨声载道,抗议的声音到处都是。
身为父母官,县令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回到衙门写下弹劾书,递给身边的官兵,“你快马加鞭将弹劾书送去京城,若是再晚几日,恐怕这儿的百姓们就坐不住了。”
“是。”
官兵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手里拿的什么?”
裴沉渊突然出现在门口,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紧了官兵。
县令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迎接:“下官让人送一封信出去,殿下里面请。”
“给本宫看看。”
裴沉渊并不理会他,大手一伸夺过了弹劾书,翻开看了两眼后嗤笑,“京城里的人针对本宫,你这种阿猫阿狗也要凑一脚?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下官在您眼里确实是阿猫阿狗,就连那些难民也如同蝼蚁吧?”
县令终究不想再装作恭敬的样子,抬头耿直道:“可在下官看来,殿下您来到江南毫不作为,每日只知道假模假样在客栈里想些赈灾法子,按着赈灾银子不发,着实太无能虚伪,下官要将所有事告诉皇上,再派朝廷真正的有贤之士来解决灾情!”
听完这番话,裴沉渊的脸色彻底阴沉。
他勾唇,露出嗜血的笑容,“你还真是大胆啊……”
“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县令挺直背脊,对早已吓懵的官兵摆手,“把东西送出去吧。”
砰!
他话音刚落,官兵猝然倒地。
县令脸色惨白,恐惧后退,“殿下,你……”
“跟本宫作对的人,从来都只是死路一条,你确实是个好欢官,不过可惜了。”
裴沉渊无声冷笑,对身后勾了勾手。
一支利箭再次射进来,带着破空声穿透了县令的身体。
县令倒在血泊中,浑身抽搐了几下,眼瞳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