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骨哨
自从发现不能依靠打坐和灵丹增长修为后,江宁也不强求。
只是行善积德的事让人头疼,在仙门里出不去,实在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
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再去纠结也没意义,她干脆放平了心态,在广场散散步,或者窝在青竹峰晒太阳。
天气越来越冷,得好好晒晒,谁知道能不能等到下一个秋天。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吃饱了撑的,不思用功。
开始楚承业还陪着她走,没走一天就觉得无聊,赶紧溜了。
她走了三天,一步等于多少尺,都已经了然于胸,现在就差硫磺了。
不过这种清闲的日子没持续两天,她就忙起来了。
因为小黑不见了。
平时这猫儿到处瞎跑,晚上都会回来钻被窝,可从不在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了足足三天三夜,连鬼影子都没瞧见。
这让她不得不开始忧心,是不是这小东西被什么人给抓走了,还是被药死了?
食堂那大婶超级讨厌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沉下心来,身体周围缭绕着紫色气息,“六合之间,四海之内,迷人藏物,搬运无常,我奉敕令,一符寻迹!”
一道黄纸自手印飞射而出,在空中化为一张符纸,符纸一抖,紫光乍现,落入青竹峰的后山上。
“原来是被困住了。”
顺着青石阶梯往上走,便是她住的这屋子的后山,半山腰处有个亭子,脚下的泥土是赤色的,但又不似藏风谷那般,并不沾鞋底。
再往上走有个平台,长满了苔绿,到处都是矮树和半人高的杂草,带着一股死气,让人觉得难受,她皱了皱眉,顺着符纸往小路去,转眼便看到一个山洞,山洞外有很强的阵法。
她试着感受了一下,确实有道无形的墙壁挡在她跟前,要是不破除结界那必然是进不去的。
现在虽已恢复了两成的修为,可要是强行破除结界,就会惊动守山人。
“喵~”
猫叫声音从洞内传了出来,它摇着尾巴,嘴里还叼了个东西,轻轻松松就穿过了结界,很显然并不是被困住的。
江宁道:“你能出来还要我来接你,想死?”
小黑把骨哨扔到了地上,又转身朝山洞走去,江宁不知它在搞什么鬼,倒是这被污泥堵满的骨哨看着很别致,她用木棍掏出淤泥,小黑便摇着尾巴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只狸花猫。
江宁瞬间悟了,“原来是交了朋友,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
狸花猫眼神闪躲,带着两分讨好之意。江宁莫名有种儿子长大了领媳妇回来的感觉,她摇摇头,抬手摸了摸狸花猫的小脑袋,“那就一起回去,别在山洞躲着了。”
小黑又叫了两声,转身进入山洞,叼了只小猫儿出来。
“....”江宁哈哈一笑:“你运气真好,直接升级当爹了。”
小猫儿刚出生不久,看着怪可怜的,她用衣服兜着小猫儿下山,要照顾这些东西她也不太会,做了个窝,剩下的就交给她的猫爹猫娘了。
忙完这些她才端了盆水,把骨哨洗干净。哨子表面有破损和裂痕,扭动口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居然还是空心的,而且还藏了张字条。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展开字条一看。
字迹已经泛黄,写的字体更是状如鸡爪,与她写的字比起来,这简直是狗刨的。透过纸张,字里行间陈述的很简单,可握在手里,却又觉得有股寒意。
“灯灵寄魂,鬼王夺舍...”
这是什么意思?
江宁皱着眉,继续往下看。
“我修行四百余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它像是厉鬼贪婪的霸道的要夺走我一切,我虽将死,却也不忍见生灵涂炭,北疆深处有封印之法,闻兄,你只需按我所说去做,我将封印的方法写在里面,盼能送到你手上...”
后面就没有字了,那这封印方法是什么?
江宁放下字条,又去看骨哨,可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无谓折腾,随手搓烂。
骨哨顺着桌边落到地上,小黑喵呜一声,叼到角落里去磨牙了。
傍晚的时候楚承业叫她去食堂吃饭,今儿个刚好有鱼汤,想起要给席玉带汤喝,于是多打了一碗,吃完饭就给他送了过去。
席玉屋里亮着灯,门房紧闭,不过窗户开着,她站在窗口处看了一眼,见没人便把鱼汤放在桌案上,转身走了。
刚一出来就碰到了安海,仇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虽然她并不将安海当作仇人。安海白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江宁道:“哪只眼睛瞧我鬼祟了?”
安海道:“两只眼睛都瞧见了!”
江宁哦了一声:“那你该去看看大夫了,年纪轻轻就瞎了,真可怜。”
“....”安海憋着一肚子气,咬牙道:“别以为你通过考核就不得了,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你最好小心点别死在我手里!”
江宁笑笑不语,现在没心情对付安海。
让她发愁的是硫磺,摸了摸口袋,一颗灵石都没有,得想办法从别处搞点硫磺。于是就问共同修炼的弟子们,苏师姐刚好听见,以为是要炼丹,便告诉她明秀山有温泉池子。
第二天一早她连课都没上就带着乾坤袋上山。
接下来几天也都是如此。
对外便是说自己想学炼丹术,刘志阳一听是要学自己的拿手绝活,那高兴的合不拢嘴,还鼓励她多多尝试,一口气送了四本炼丹要纪给她。
简直要高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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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业刚喂了小黑一家子,回来就看到江宁挎着篮子在广场闲晃。
他忽然想起今天吃饭也没瞧见她,到底是在做什么,连饭都不吃了?
“你每天在这转来转去多无聊,跟我去玩吧,我听说大壮的爹死了。”
江宁并不意外,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嘛。”
楚承业道:“不知道,我感觉好像不是好死...找个时间我们下去看看,估计是上回的怨泉没清干净。”
江宁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楚承业道:“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江宁道:“头发。”
“这玩意儿能干啥,该不会你要对谁下咒吧。”
“那就先对你下咒。”说罢,她故意扯下对方一根头发,笑道:“这回你可跑不了了,想我不诅咒你的话,立马去食堂给我带吃的回来。”
楚承业信以为真,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傻孩子。江宁摇摇头,蹲下去继续捡起一根头发,原来以为魔宗才有脱发的烦恼,修仙的人也一样有,三三两两的,总能捡到几根。
灯火之下,有道身影从后覆了上来,看上去像是被人从后面拥住。
江宁不动声色,故意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怕我下咒?”
她站起身来,刚一回头,便露出惊讶的表情,“席师兄?”
席玉冷冷看着她,“怎么如此慌张,你在此地做什么?”
江宁下意识藏了篮子,“没什么,吃饱了来散步。”
席玉逼近一步,道:“可我刚才碰到楚师弟,他说给你带饭。”
江宁道:“我没吃饱,所以...那席师兄怎么也在?”
席玉道:“专程来找你,有弟子说你最近行为异常,疑似在地底下埋了什么东西,我不信,所以亲自过来看。”
迎着他的目光看去,江宁丝毫不露怯,四目相接时,反倒是席玉先一步移开视线,落到她的手背着的手上。
她只好将篮子从身后提出来,上面还盖了块花布,看的人眼晕。
再顺着看去,她手背漆黑,指甲缝里也是碳灰。
席玉浓密的睫毛轻颤,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又强自镇定,道:“里面是何物?”
江宁语气凉凉:“师兄自己看便是了,否则我说了你也不信。”
他可不想碰到这些东西,道:“不用,你自己打开。”
江宁半是叹息的揭开了花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堆杂乱的东西,有草药、炭灰、黑乎乎的毛发之类的。
他顿觉全身汗毛倒竖,胃海翻涌,强忍着难受,“这是何物?”
江宁道:“这是血余炭,至于作用,相信不用我说明师兄也知道。但我的头发是有限的,所以只能来此地碰碰运气,还有这些草药,是在那边草丛里寻到的,对外伤都极有帮助。”
席玉道:“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