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满脸刀痕的前花魁
秦亦淮呆若木鸡的看着她，道：“你知道青楼是做什么的吗？”
关灵雎面色突然凝重起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不然箫翊那个柿饼脸怎么会这么喜欢往这跑。这里妖气很重，恐怕…….”
秦亦淮方才心神不宁，丝毫没有注意到妖气一事，被她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
秦亦淮只是朝里望了一眼，就被几名早已等候在旁的姑娘拉进去了。
秦亦淮只感觉四周刮过来一股刺鼻的胭脂香气，再一回过神，人就已经站在了倾月楼中了。
“哎呀！好俊俏的公子，你们别跟我抢。”
“凭什么？”
“就是，你看见就是你的了？”
“呸！你为何如此霸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王母娘娘吗！”
秦亦淮四下环顾，不见关灵雎人影，正欲回头去找，身边突然围满了姑娘，她们叽叽喳喳地在耳边吵嚷着，红衣姑娘拉着他的左手，粉衣姑娘抱着他的右手，绿衣姑娘攥着他的衣角，刺鼻的胭脂香气直往秦亦淮鼻中钻。
秦亦淮被熏的头昏脑胀，也不敢去推开她们，只能朝身后的关灵雎求助。
“师妹啊，师妹救我！”
关灵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正两眼放光，好奇地打量这里。
“哎呀，公子怎还自己带个姑娘？”
“就是，带来这里，是要卖掉吗？”
“别管她了，跟我们去楼上玩吧！”
“跟我走吧，公子。”
“你起开，跟我！跟我啊！”
“放手，公子跟我来！”
秦亦淮被那个一拉，被这个一拽，差点没摔倒。他无奈地喊了一句：“我没钱！”
众姑娘一听这话，像约好了似同时松开了手。
“没钱还来？”
“你骗人的吧！”
“来倾月楼不带钱，你拿我们寻开心啊！”
“就是！”
“好笑，没钱来这干嘛？”
正当秦亦淮不知所措之时，一名身量芊芊，身着橙色粗布裙，以橙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姑娘款款从楼梯上走来。
她双目眉梢温柔如水，但她的眼神却如同秋风吹落的枯叶般萧条幽怨。
明明是这样青春正茂的花季少女，为何会有这样的眼神？
秦亦淮一眼便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与痛苦，他眉头一皱，看向关灵雎。
关灵雎也收起笑容，在秦亦淮耳边低声道：“她身上妖气很重，恐怕跟妖有过接触.”
橙衣姑娘的声音又轻又柔：“他们看样子也不是来这寻花问柳的，别为难他们了。”
众姑娘不再吵闹，一齐抬头一看，方才还泼辣蛮不讲理的姑娘们，突然变得善解人意。
“连翘啊，你生病了，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静养？”
“是啊，你没必要如此拼命的。”
“我们虽然赚的不多，但让你妹妹吃上饭还是够用的。”
“好了，我们不为难他们就是了，你快回去吧。”
“连翘，不要总为了别人，就不管自己的身体了，快回去休息吧。”
众姑娘散去，连翘轻轻一笑，示意秦亦淮和关灵雎跟自己来。
在连翘的认知中，进倾月楼的人，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姑娘寻欢作乐。二是遇上难处，迫不得已来此卖身才能继续生活。既然他们并非是来寻花问柳的，那就是后者了。
连翘把他们领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满眼同情的看着面前的关灵雎，道：“你们是遇到什么难处，才想在此卖身的吗？”
关灵雎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们只是好奇才想进来看看的。”
连翘如释重负，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不用像我们一样就好。
”
秦亦淮看着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心里发酸。
明明自己正经历着痛苦的事情，却还在为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担心。
关灵雎道：“你叫连翘，我记得那个柿饼脸提过，你是倾月楼的花魁吧。”
连翘摇了摇头，道：“是前花魁，现在的倾月楼花魁，是桂崖。”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连翘，三皇子又来了，你快去陪着吧。”
连翘面露难色，道：“我不太方便。”
门直接被推开，老鸨看着连翘，急得跺脚：“你把你包的这么严实干嘛？不接客你拿什么钱吃饭？你不接客，可别指望老娘养活你，别废话，快给我走！”
连翘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可是我真的……..”
急性子的老鸨直接抓下了连翘面上的橙纱，喝道：“快换衣服啊！你…..你……”
橙纱之下，是一张布满无数条狰狞刀痕的脸！
老鸨吓的大惊失色，关灵雎和秦亦淮也愣在了原地。
老鸨回过神来，对连翘脱口大骂道：“晦气东西，你这是搞什么！该死的赔钱货，臭婊.子！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还怎么拿你赚钱？”
气急的老鸨举起手甩了连翘一耳光，还嫌不够解气，咬着牙揪着连翘的耳朵，骂道：“狗养的杂种，滚出去，赚不了钱我还留你干嘛？给我滚！”
连翘的耳朵被揪地流出了血，染红了她脸颊。
秦亦淮抓着老鸨的手，怒道：“放手。”
老鸨以为秦亦淮是客人，也不恼，马上放开了手，赔着笑脸道：“让您看见这个脏东西，真是对不住。我马上给您安排别的姑娘。”
连翘跪在地上，嘤嘤哭泣：“求您了，我什么都可以做，没有我赚钱，我妹妹怎么办啊！”
老鸨想起了什么，扳着手指道：“你妹妹也有大了，可以接客了。”
连翘一听这话，崩溃到站不起来，她瘫软在地，拉扯着老鸨的衣角，哭喊道：“不要啊，求您了。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要让她去接客！我知道我毁了容，接不了客，我可以刷粪桶，可以倒夜壶，我什么都愿意做！您只要给我妹妹一口饭吃就行.”
老鸨啐了她一口，恶狠狠道：“下作坯子，还跟我谈条件！你留在这也是浪费我的饭钱，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