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赐婚羞辱

陈匪说完递了个眼神给青儿，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的将一直跪在地上的阿夕扶起。

他像是没高兴够般，仍然道，“阿夕，本将军还以为我这没什么胆色的弟弟在你心中有几分份量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阿夕用力的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也不敢去看一边被陈匪嫌弃的陈馑，他本是洒脱恣意的公子哥，可以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但他为了她坐在这里任由着陈匪折辱，他今日在这所受的这般屈辱皆是因她而起。

阿夕拂开青儿的手站直了身子道：“够了，陈匪，你羞辱我还没羞辱够吗？陈馑是你弟弟，你何苦这样？他不像你一样总想着以折磨我为乐，他有没有胆色你心里清楚，他不过是怕你为难于我罢了。”

若是往日阿夕这般同陈匪说话，他怕是早就发怒了，但今日他却像改了性子般。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慢慢地睇了眼陈馑，随即耐着性子说，“有勇无谋，我倒是真不想承认他是我弟弟，我若是他，做事之前会把所有的事都考虑清楚的，你看，他说要娶你，我把他带到你面前了，他却又什么都不说。这等子没有把握的事情，本将军可不会做的。”

阿夕呵了一声，“那倒是的确不如将军般事事运筹帷幄。”

方才还十分高兴的陈匪因为阿夕的话逐渐敛了笑色，而被陈匪如此羞辱了一阵的陈馑倒不见怒色，他盯着陈匪手中的杯子道。

“兄长教训的是，的确是阿馑不好，没能入阿夕姑娘的眼是我的错，至于其他，也的确像兄长所言。不过，兄长也知道阿馑向来胸无大志，从小到大兄长一直是父亲的骄傲，但是阿馑，父亲总说烂泥扶不是墙，对我甚是失望。兄长可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亲生阿馑的气，一气之下竟说要将阿馑送人，阿馑是怎么说的吗？”

陈匪想了想，记起此事，不由得轻笑出声。

“当然记得，你那时候回父亲，如果要送就把你送给前街那捏糖人的刘大爷，这样你就天天都有糖人吃了。”

陈馑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可不就是想当个捏糖人的小伙计。”说着他又去看陈匪，问他，“兄长，从小到大，可有什么事让兄长没有拿捏住的？可曾有一件事让兄长后悔过？”

在陈匪的印象里，陈馑一直就如方才他自己所说，胸无大志又无谋略，不过，他能在朝堂之上向他请婚，如今问出这话来他倒也不意外。

不过，陈匪本就是内敛之人，十年前是，十年后更是，别人不能忍的他都能忍，尽管他心中浪涛翻涌，但他面上仍是面不改色，而对陈馑的问题也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也的确是有一件事没能拿捏住，让我直到今时今日还在后悔着。不过……那又如何，我陈匪不是那种耽腻过去的人，失掉的，我总会找补回来的。”

说完陈匪挥挥手，让佟春送陈馑离开，“行了，既然她不愿意，你便下去吧。”

阿夕方才的那些话犹如打在棉花上一般，不过她也知道，方才若不是陈馑转移了话题，陈匪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她也知道不能轻易惹怒陈匪，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

但她就是忍不住，那十年的天牢生活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能忍了，但每每碰到陈匪，她便会忘记自己的忍辱负重。十年前陈匪在这后宫杀红了眼，刀尖上滴的全是她李氏的血，是陈馑冒着危险，不顾父子兄弟之情救了她，所以她见不得陈匪这样羞辱陈馑。那样好的一个人，不该由着陈馑这样糟蹋。

陈匪岂能不知阿夕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未做计较，他觉得自己心情十分的好。

“阿夕，你今日表现还不错，不如，本将军给你些奖励如何？”

阿夕低头，“不敢。”

陈匪却不理她，自顾自地说，“本将军都开天恩让你肖想了，再给你恩情给你也不是不可的。”

说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阿夕感到害怕，她又想起那一日在浣衣院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想逃，可在这后宫，除非她随意找口枯井跳进去，否则她永远也逃不了。

“不过，本将军得想一想，给你什么奖励好呢。”

等过了两日，朝堂之上的众臣们都在猜测陈老将军次子这婚到底能不能求来的时候，陈匪却一道圣旨，赐了两个锈衣房的姑娘给陈馑。

陈馑牙都快咬断了把旨给接了，陈礼更是气得当场就在朝堂之上拂袖离开，半分情面不留。

众臣懵在当场看看陈匪又看看陈馑，这声恭喜便卡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陈氏父子之间斗把戏，他们又何必找死掺合进来。唉。

本来这等身份的姑娘入了将军府，不过是顶轿子的事，但因这婚是皇上赐的，陈礼也不得不命人把将军府收拾了一翻，四处挂了红，然后挑了个日子的就把陈馑这婚给办了。

陈匪以兄长的身份出席这场来得莫名其妙的婚礼，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地与陈礼并排而坐。

陈礼看着与他并排而坐的陈匪牙都快咬断了，而其他来道喜的朝中大臣则只能当作没看到般，该恭喜的恭喜，该送礼的送礼。说完便耳观鼻鼻观心地瞅着脚下，似有钱捡般，偶尔才拿眼睛瞄瞄陈匪，以及他身边站着佟春跟一位戴着面纱的姑娘。

好在陈匪也没有太不要脸的坐在上席等着陈馑跟新娘子的跪拜，只是端了杯酒敬了陈馑一回，嘴里说着，“兄长还有公务要忙，就不给阿馑闹洞房了，等到他日阿馑有孩子了，兄长定然给阿馑的孩子送份大礼。”

陈馑捧着酒杯，听着陈匪的话看着他身边站着的人，微微一笑，“那阿馑便先行谢过兄长了。”

陈馑只呆了一会便起身离开了，等他离开众人才松了口气，陈礼脸色也缓了些，这才开始热热闹闹继续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