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绝对优势
尹一景没有再理会徐一诺,他按照自己最熟悉的路线,顺利地当着徐一诺的面成功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远比徐一诺知道的要好。
尹一景反锁了房间门,很快就给祁时打了个电话。
祁时那边有些吵闹,她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环境音里,显得有些高,大概声音小了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语调比刚才和徐一诺通话时要轻松自在许多:“怎么啦?这才一天不见,你不会就想我了吧?”
她已经开始把尹一景当成自己人,说话的时候就是和汪韧和赵新蕊的语气。
尹一景听到她的声音,刚才的火气就消了大半,但他还是问:“你在忙什么?”
“刚从医院出来,准备去买点东西,这边的市场人好多啊,”祁时叽叽喳喳地,把这几天的事都告诉他,“舅妈估计还是没有接受向春,就想着怎么让她跟祁季离婚,现在祁季看起来还有点良心,不过他还没定性,将来的事可不好说,我要找机会去和向春聊一聊,在这个世界上,靠谁都是靠不住的,还得自己立起来。”
她说着话锋一转:“还忘了谢谢你,范磊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他还介绍了刘医生给我认识,现在基金会的事也有了着落,等年后过去跟他们具体商量怎么推进‘春蕾计划’,我想着如果向春能入选这个计划,眼睛还有救,她是个很有意志力的人,最近已经在复习准备考试了,我希望她将来能有更多主动权,而不是被动地等着别人去挑选她。”
祁时说了这么多,不是她家里的事,就是基金会的事,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徐一诺,但尹一景根据这些内容,也大概猜到她刚才为什么会去给徐一诺打一通那样的电话了。
“还想着怎么能够阻挠一下尹氏那个项目的上市进度?”尹一景当然一猜一个准。
祁时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细声细气地解释:“那个项目毕竟是我全程跟进的,哪里有问题,我比谁都清楚,再说了,我还是有点私心,那个项目上市之后,短期之内问题或许不会太明显,即便将来出了问题倒霉的是他们自己,可前期这个概念打出去,会有很多公益机构去跟他们联系,他们很容易就能做到从点到面的全面铺展合作,在这样大力度的推进下,可能会有很多不明真相的患者因此被拉进去给他们当试验品,这太可怕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祁时跟他就没必要瞒着了,“我想试试,能不能从他们老板入手,试图干预一下,上次来我家的那个徐一诺,你那天还送他下去了,他就是尹氏的老板,我跟你说过的,他这个人我总觉得很不成熟,我担心他为了一时的成绩,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来。”
尹一景循循善诱地问:“你打算怎么从他入手,去进行干预?”
说到这里,祁时才开始结巴起来:“那什么,他那天过来真的很诡异,居然说喜欢我,而且理由特别扯,我感觉他那个人偏执又武断,肯定不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他都这么说了,我就打算试一试,看看他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话。”
“祁时,”尹一景突然很认真地叫了她的全名,“我问你一句,你知道真正加入豪门的那些女人,有什么共同点吗?”
这话问得十分突然,跟他们之前讨论的事情也毫不相关,但祁时还是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他:“她们大概能够心甘情愿地牺牲掉许多个人的追求,去为了匹配出身豪门的配偶?”
“强到一定程度,可能需要的就不是双强爱情,而是一方如磐石,一方如蒲草,所以婚姻中总要有一方牺牲,来获取其他方面的需求,”尹一景说完之后紧接着就说,“合作关系同样适用。”
祁时被他这样点了一句,脑海里一直觉得大概是要抓到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了,可好像一闪而过,没有给她捕捉到的机会。
“只有现在还不成熟的团队,才需要寻求别的团队合作,双行刚起步,各方面条件都不成熟,所以我们要从别的地方入手,不管是沈志文那边正在开发的项目,还是你这边的基金会,合作关系的建立,本身就在于弥补自身的不足,”尹一景继续说,“但是像尹氏这样的上市集团,他们旗下有完整的产业链,在保证同样品质的情况下,即便只是报价低这一点,就已经是绝对优势。”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和其他第三方合作,而是会选择直接面对市场?”
这当然是尹一景对徐一诺的了解和判断,但他不能说。
“从尹氏的角度出发,这是最有可能的选择。”
祁时想了想,如果是她,很大概率也会这么做,毕竟是开拓市场的第一张饼,谁都不愿意拉别人进来分这杯羹。
“所以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威胁,在某个层面上来说,双行还远远不足以去当尹氏的对手。”
“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现状,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坏事,”尹一景很满意她的答案,“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好。”
祁时想说她手边没有纸笔,电话又不能录音,大佬要赐教能不能让她去找点工具来做记录啊。
可她万万没想到,尹一景接下来居然说的是:“现阶段你不适合发展个人关系,因为无论是怎样的情感关系,对现阶段的你而言都是拖累。”
祁时:“……大佬,我暂时也没有想要发展个人问题的打算,您多虑了。”
这句话就更加能证实,刚才尹一景对祁时给徐一诺那通电话的动机判断,是正确的。
“无妨,”尹一景慢悠悠地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祁时总觉得大佬今天仿佛吃错药了,她握着手机在寒风中跟大佬通电话,居然要她认真听好的话就这!
“那等我回去再跟你联系,”祁时说,“我太冷了,手都要冻掉了!”
尹一景心算了一下,祁时和徐一诺那通电话的时长没有他们现在久,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心理平衡,然后就痛快地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