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共赴天堂（五）

“各位玩家，请在纸上写下自己心中的结局。”

故事到此结束，恍如大梦一场。陈什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故事简直长得令人发指，叶玮都知道结局是什么了，不明白他读这么多的意义何在。

看着叶玮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手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陈什也写好了自己的答案，放下了手中的笔。

“第一位，叶玮，空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投向了叶玮，包括阿来。叶玮耸肩笑笑：“你们不是喜欢这样玩吗？怎么到我就不可以了？”

莫连凯惶恐地轻舒了一口气，迅速眨巴了几下眼睛低头望向一旁，似乎没脸再看叶玮。

然而叶玮这种人并不是良善之辈，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莫连凯，才不是善心大发，而是明白，就算让他一次，这个人也斗不过自己。

“第二位，温暖，窦鹏程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锒铛入狱，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陈什看了一眼莫连凯，他正低着头面无表情，看样子这个答案是错的。

“第三位，洛璇，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是苏美余，她的聪慧并不只体现于学习，更在于对人性的洞悉。”

莫连凯的故事没什么技术含量，正常人都能想到这样的结局，真相似乎呼之欲出。陈什再次看了一眼莫连凯，他依旧面无表情，难道这都不对？

还是说，在读这个故事时，他就做好了被淘汰的准备，所以无论其他人的结局正确与否都不重要了？

“第四位，陈什，苏美余借窦鹏程之手除掉两个劲敌，获得了保送资格，进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将在这里一展宏图。”

阿来的声音很平静，比莫连凯的表情还要平静，他没有看过结局，所以对每个答案不抱任何偏见，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

“第五位，屠楠，结局大家都死了。”

又是一如既往的套路，宽泛得不能再宽泛的答案，能蒙对一点是一点。

解密时刻。

整个故事都是从莫连凯的视角出发的，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吗？苏美余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真有什么能让她舍掉大好青春去做犯法的事情吗？

答案是，有，莫连凯。

莫老师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拯救了她，所以她决定用最好的自己来回报莫老师。拼命学习只是开始，她最想要的是永远站在莫老师身边。

考试成绩年级第二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公布成绩后的放学，莫老师把她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不起，莫老师，是我最近疏忽了，没有取得理想的成绩。”

看见莫老师脸色并不好看，她心中竟一跳一跳的有些高兴。自己和X都是九班的学生，无论谁得第一莫老师应该都很开心，可他现在的表情告诉自己，只有自己得第一才是他想要的。

“坐下说吧。”

莫连凯轻叹了一口气，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信封：“你看看这个。”

“这……”

信封里是一沓照片，苏美余看着照片，双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这是视频监控下的场景，记录了X的第一是通过作弊得到的。

“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莫老师欲言又止：“我不好出面，要不……你去把他举报了吧？”

举报？

如果自己举报了X，那莫老师一直渴望的优秀教师就没有了。她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笑道：“做错事的人应该得到自己应有的报应，老师您放心，这件事我去解决。”

莫老师没有说话，颓靡地靠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玉溪抽了起来。他很少抽烟，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苏美余默默退出了办公室，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办手机卡、挂照片、联系X。可惜距离没有测算好，X只是昏迷，没有死掉。

可是……除掉了X，莫老师依旧没有得到优秀教师称号，优秀班级换成了三班，连学生代表也换成了成绩仅为年级第三的辛阳。

办公室里，莫老师愈加沧桑，他望着窗外的蓝天，像问自己，又像在问老天：“你说……正直的代价就是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吗？那这样的正直还有没有意义？”

苏美余没有说话，静静站在一旁陪着莫老师，生怕他一时想不开从办公室窗户一跃而下。还好，并没有。

于是接下来又出了辛阳在湛老师家中毒身亡一事，自己在湛老师这里补习很长一段时间了，知道湛老师的习惯。

三班某个同学帮湛老师取快递的时候自己无意中瞥了一眼，那是一款进口巧克力，不算很贵但口碑很好。而湛老师家的糖盒里，一直更换着不同品牌的糖，她从不会在给学生的小恩小惠上有所吝啬。

当天中午，苏美余跑到市里最大的超市，在巧克力专柜从头看到尾，终于找到了同款。

周末补课，她捏着事先准备好的巧克力，做了个假动作，假装这枚巧克力是从糖盒里拿出来的，放在面前，默默等待从卫生间出来的辛阳，水到渠成地把糖递给了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辛阳死了，湛老师被拘留，自己做完笔录离开警，察局，优秀班级和优秀班主任再次易主，自己被告知要作为学生代表进行演讲。

假意的推脱后，苏美余终于成功站在了演讲台上，看着莫老师在台下欣慰的笑，想着一会儿优秀班主任颁奖他还会上来，就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一刻还要美好了。

接下来就是一段水波不惊的生活，苏美余继续努力学习，虽然被窦鹏程超过，却没有过分担忧。

毕竟学校争取到了一个保送名额，不是自己就是他。两人无论谁保送，另一人只要在高考中获得全校第一的名额，依旧可以被所报考的学校录取。

可谁知半路杀出个钟莱来，有后台就是不一样哈？苏美余在心中冷笑，钟莱被保送，自己和窦鹏程要报考的都是全国最好的学府，而这个学府在本省的录取名额少得可怜，如果连全校第一都得不到，那几乎没有可以翻身的余地了。

更何况，自己根本考不过窦鹏程。

于是苏美余去找了莫老师，询问为什么会这样。莫老师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你做的还不够。

“那样怎样才算够啊？我还不够努力吗？”苏美余的声音近乎咆哮，眼泪从两颊流下。自从莫老师给钱让自己去打胎的那一刻，他就是自己生命中最至高无上的神，自己为了他可以杀人。可现在，这个神却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

“不是努力的问题。”

莫老师抬起头来，反问道：“你以前不够努力吗？那为什么在先后折掉X和辛阳后才能轮到你？有时候努力的方向错了，再努力都是南辕北辙。”

“所以反思一下方向，想好了，就放手去做吧。”

是的，真正策划这一切的人是莫连凯。苏美余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那个白色信封是湛老师给他的，并威胁他如果不取消X的成绩，就会在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时让这些照片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苏美余太好骗了，像只狗一样，自己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来讨好自己。